第2章 努力挣钱的她
第二年春天,王墨和芳明领证而且办了盛大的婚礼。
婚礼盛况空前,人来人往,显然成了权贵富豪的大型派对。
为了子浩,玉超还是去了婚礼现场。交换戒指的仪式上,坐着的他脸上没有一丝颜色,没有谁猜得出他的心情。
玉超对于一个圈子里的亲朋都是一副淡然的脸,倒不是冷冰冰的,而是精神抖擞的年轻人沉稳自然、大方得体。
不是他圈子的人,他一律不搭理。不管是哪个圈子的人们,对他的评价都是有一股高傲却厌恶不了的气质。
桀骜不驯、沉稳能干、杀伐果断……很多相同又互相矛盾的特质在他身上结合得刚刚好。让他在上流社会深受女人们追捧。
婚礼上,王曦老爷子在人群当中趁没人注意的时候,给他举起大拇指,潜台词是:“宝贝孙子,有大智慧,爷爷赞你!”
王氏长辈对玉超的偏爱可谓里外皆知。
外祖父的巨大产业和王氏的核心职位也掌握在玉超手里,他是妥妥的上流社会“最佳女婿”人选。
带泳池的豪宅内,电话铃响了。
他无奈地从被窝里爬起来。
抓起手机,看到的是一串越洋电话号码。
他常有国外来电,没有存名片的电话号很少。他自然地按了接听键。
“哪位?”他还睡眼朦胧。
“是超儿吗?我是你母亲。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他的大脑有一片空白。
他有些惊愕,但很快平静下来,只有沉默以对。
飞机内的头等舱,如玫瑰般瑰丽的成熟女子正打着电话。
她虽然年过五十,但依然如清晨玫瑰,美丽显年轻。天生丽质的女人把最好的基因遗传给了玉超。
“明早7点,下了飞机后我准备直接过来找你。希望不会吓到你。”她温柔地对她的超儿说。
他轻轻地敲了敲脑门,试图清醒一些。他语气很沉地说:“到了发位置给我。我去接你。”
“谢谢你,宝贝儿子。”她开心地说。
听到“宝贝儿子”这样亲昵的话,他觉得有些虚伪。他的眉头皱了一下,脱口而出:“之前那么长时间,怎么不联系我?”
“儿子,离家出走后,妈妈遇到了一个人,妈妈没办法。”她哽咽了。
他低下了头,似乎不想再追究。他的沉默打乱了电话那头母亲的心。
“妈妈爱你,妈妈最爱的人就是你,你相信妈妈。”女人在那头忍不住哭哭啼啼起来。
“行了,算我相信你。不要哭了。”他打断了她的哭声。有些不耐烦。
因为听起来她的理由是多么无力。
“听说你不婚主义而且不交女朋友,你要交女朋友啊,不然我哪里能有孙孙抱,我会把那些对你没有完成的爱都倾注到我的孙孙上……”她开始喋喋不休,用纸巾抹泪的她开始了卖萌地唠叨。
听她长篇大论地说完后,他睁着疲惫的大眼睛,抬了抬眼,看了一下时钟,低沉地说“明天再唠吧。很晚了。”
“嗯嗯,晚安,我的宝贝。”她待他仿佛对待十多岁的少年。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他下楼来吃早餐。
阿姨端上早餐,他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牛奶,翻开“妈”名片,点开信息图样,却没有信息过来。
此时,王墨打电话过来。
他的脸色骤变。
飞机失联。母亲不知去向。
当他带队去往现场的时候,他站在舰船上,整整五个小时,打捞上来的飞机残骸面前,他还是不相信。
直到回了家,拿到详细报告,他才接受一些,也开始了心理治疗。
母亲未了的心愿是抱孙孙,于是,出于自己发明的治疗手段,他开始寻觅对象,越寻觅越觉得都是和他玩玩而已。就算真有崇拜他爱慕他的女人,他却只有新鲜感,他的女友会很快“过期”。
这种风流的私生活成了他解闷的方式之一,却没有给过他真正的快乐。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接连不断地交了女朋友。来者不拒也有,主动猎艳也有,他结交了很多女朋友。她们陆陆续续成为他的前任,她们是包含各行各业的女友、各种类型的女友、各种国籍的女友。这种集邮行为让家里人很是恼怒。
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她也认为自己算是他的继母,不能坐视不管。
五年后,富丽堂皇的美容院,刚刚结束水疗的她正在按摩室里享受着女职员的按摩服务。
推油保养过后,她离开了点了香薰的房间。
她坐在景观大厅和太太们看报、吃茶、聊天。美发厅和森林主题的落地景观融为一体,旁边的乔森和几个他的同事正精心地给阔太太们做发型。
她准备做一个美美的发型再回家。
她从娱乐版块读到玉超的绯闻时,瞳孔都睁大了。
报道里无非是网红、明星、精英,商业巨子,大学生,素人组成的小剧场。
大概是商业巨子约会普通大学生,然后一起去了酒店。被素人拍到。视频被传到短视频平台抖*上,精英秘书私人微*号辟谣,双方是旧相识,普通朋友关系。女方只是凑巧和王玉超住同一间酒店。前任女友,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时尚达人伊娃哭诉王玉超感情生活无缝衔接,更痛批王玉超同时暧昧和交往多人,捶爆了他的渣男本性。记者们趁热打铁,访问不久前被拍到和王玉超约饭的女明星安娜贝儿,安娜贝儿当场黑脸。经纪人鸥姐,更是为自家艺人鸣不平,放出了一张美人鱼他爹“海王”的截图。“我家艺人纯洁得很呢,不像某些人鱼”。暗示王玉超是海王,养了一大塘鱼,而安娜贝儿并不参与其中。
芳明摔了杂志,旁边的姐妹嬉笑。
“这不是很平常吗?瞧你这样子。男孩变成男人,都得经历一段迷茫期。”桂兰不咸不淡地说。
“他都三十五了!再这样下去,老公只会对着我责备,说我只管教小的,对大的不管不顾。大的可不愿意听我的,他们管不了,所以赖上我了。”
“你自己也很想管教他吧?”桂兰看着杂志不咸不淡地说。
芳明不紧不慢地说:“谁能管得了他呀!”然后转移话题。
在车上,桂兰要下车前,芳明仿佛对着闺蜜一吐为快,又仿佛自言自语:“现在也没有外人,说一句真心话,我跟着王墨二十五年了,可这家里,就属王玉超他春风得意,就属他得意忘形,这不怪他,他是天之骄子。可他傲慢无礼、轻视低贱过我,这不能忍。有时候看着他不可一世的样子,真心希望能有一个人,不论是谁,在他心里掏个洞,让他也知道什么叫痛,让他下凡来,或许他会不那么不可一世,或者他会改掉他的傲慢。有过真正的失意,也许他就会改掉他高高在上、轻慢他人、以自我为中心的毛病。”
桂兰精明地笑笑,正欣赏新买的珠宝项链,随口一说:“年轻人,都要受点教训。有时候,也要对年轻人耍点手段。手段也分两种,好手段和坏手段。当然,我不建议你使坏。可为了他成长,你得使点好手段。比如,给他找一个让他动心的一定会甩了他的女人。让他尝尝真正的心痛。治傲慢,这是最实用的方法。”
“难道桂兰你?也使用过手段?”芳明不可置信。
桂兰不以为然,“挺俗套的,我骗挥霍无度的儿子,说家里真入不敷出。留学期间他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学会了做饭和精打细算。演了一场破产大戏,就为给他鼓劲,如今他学业有成。手段用得高明的地方,就是他永远不相信、也不会知道我用过手段。生活中,只要出发点是好的,演演戏又何妨。”
“桂兰,你刚刚说的实用的方法,你是开玩笑的吧?”芳明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的类型,她其实拿捏人性的弱点一拿一个准,所以,王墨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可是,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只默默地看着桂兰“班门弄斧”。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让玉超侄儿动心,很难,一定会甩她的女人,也难找,你家大儿子真喜欢一个女人,就他这倔强,谁也甩不开这种霸道总裁。所以说,他的傲慢,你治不了,除非他亲妈来!”亲妈的字眼脱口而出,桂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闭嘴。
芳明尴尬地笑笑。
回到花苑,大屏幕上,新加坡的王老爷子打视频电话来,吹胡子瞪眼非常生气。对于王玉超乱七八糟的绯闻,对着王墨夫妇破口大骂。老爷子尤其对芳明没有好脸色,“子墨一个当红明星,没什么绯闻,他哥哥不是娱乐圈的,绯闻的风头更甚,你们怎么当的爹娘?你们夫妻俩不管用什么办法、什么手段,让他消停一些。我也不要他立即结婚,起码带一位门当户对、感情稳定的女朋友给我瞧瞧。今年元宵节,我要看到他女朋友。不要对我说有多难,我当然知道难,可他三十五了!再不交女朋友,我怎么见到我的重孙子重孙女?不要给我提代孕!那是违法乱纪、有违伦理的龌龊事!你们要等我入土那天才能教好他吗?教不好他,王墨就从地产公司退了吧,休想再占一毫。休想我给你们好脸色!”
“爸,我知道了!”王墨无奈地回答。
视频电话挂掉了,王墨夫妇才敢喘气。
“爹真让你从老牌地产退下来?”她吃惊地问。
“你了解他,他生气归生气,这不是气话。他的考核表真包括教子有方这一条。这并不重要,关键他真心想看到玉超安定下来。相亲这事,您安排吧!”王墨无奈地说。
“这可真是苦差事!”她打趣。
“辛苦你了,我的好老婆。”他撒娇。
“你就知道嘴甜!”她笑笑。
正月十五,山顶别墅举办王曦老爷子的八十五岁寿宴,白色宫殿一片张灯结彩、红装喜庆。
预计下午六点晚宴开始,五点的时候,女主人却急得团团转。
这本是“八仙祝寿”主题的晚宴,临时才发现送去的演奏单丢失了第二张,所以并没有安排二胡独奏。来的民族乐器手拿着各种乐器,琵琶、竹笛、古筝,笙、唢呐、巴乌、葫芦丝等。府上有珍藏各种二胡,可一时找不到二胡乐手。
芳明身着玫瑰色礼服,明艳和温婉在她的身上相得益彰,女宾客们盛赞她美艳却不乏大气,她此时已经听不到赞美,在化妆间协调各方,发现少了二胡演奏这点后她扶额气恼,二胡独奏是王老爷子最喜欢的节目。学校民乐团的二胡乐手不在安排中,又逢周日,一周只有一天可以出去玩,民乐团的高中小朋友们外出聚会。所以找不来合适的二胡乐手。
选择二胡手其实还有条件。首先得是王氏资助的军人子女学校的学生。还有就是二胡手必须是专业的。
王老爷子这把年纪,某些方面容不得一点瑕疵,王玉超和他自己的生日宴,就是王曦不能容忍瑕疵的方面。
着急的芳明刚放下电话,一个年轻女子靠近她。
“您好,崔小姐,我是鲜花策划的职员,也是会场布置负责人之一,也是**军人子女学校的毕业生。我可以上台,我爸爸是艺术家。虽然我并不从事音乐事业,独奏一首《梦驼铃》还是可以的,小时候练过千百遍了。”周鱼米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刚刚给我说了情况,我觉得我可以。只要你不嫌弃我年纪偏大一点。”
“你确定你能行?”崔芳明打量着送花员,不相信地问,“我家老爷子很挑剔,搞砸了我要找你算账的。”
“能行!嗯...”鱼米犹豫了一下,“您能给我另加一份钱,对吧?”
“我怎么就不敢相信你呢?”芳明警惕性很强。
“还有半个小时,用不用随便你。钱数咱说好,”鱼米竖起三个手指头,“三千。”
芳明白了她一眼,“你准备一下。”
梦驼铃的二胡独奏第一段响起时,台下的观众屏住着呼吸,演奏者的演奏技法很娴熟,而且处理停顿处不同寻常,她仿佛来自幽冥地府,善用音乐抓人心魄。
一曲终了,老先生淌下来眼泪,悄悄将眼角的泪水用丝帕抹去。
她的音乐让他想起年轻时甘肃边境线当兵的日子,孤零零的一排民房,寂静的哨所,执勤的军人,望不到头的黑戈壁,艰苦朴素、寂静孤独是官兵们生活的主调。是连长的二胡帮他熬过了想家的日子。
连长坚持了下来,他则在两年服役期满了之后离开了。等他功成名就想起故友,再去了一趟大西北,才知晓连长因为心脏病突发,永远葬在了哨岗附近。
她的演奏技法完全承自西北民间,毫无矫饰。
巧合的是,她的爷爷和爸爸都是边防军人,爷爷更是为了边防付出了一生。爸爸退役比较早,早年是一名货车司机,现在是一名画家,音乐造诣也很高。
爸爸带她去过大西北,她在甘肃生活过一段时间。她到过边境线缅怀先人。妈妈带两个孩子回湖南老家途中,哥哥走丢了。从此以后,她就随父母在各地奔波,只为寻找哥哥。因为换学校很勤快,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直到女儿的学业被耽误,父亲才意识到问题。
魔都有一所不错的军人子女学校(高中),父亲把她带到上海读书,从此在上海扎了根。
鱼米能见到王曦除了巧合也是因果使然。
军人子女学校是王曦出资建造的,王氏一直是学校的协助方。
现在,学校的事情是芳明打理。芳明和赵老师于公于私都比较要好。
赵老师的毕业生葫芦从事策划主持和花店生意。葫芦自然拿下来策划老爷子寿宴的活。
葫芦把曾经的高中同学、原画师鱼米叫来兼职。李芳明建立了一个生日晚会策划群,发布了问题,葫芦看到信心。因为鱼米手头紧,她忙给鱼米出主意。
二楼看台,玉超俯身观看,那个音乐女孩吸引了她。她布置会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她。从她身边走过时,一身正装的她正和同事有说有笑。大眼睛的年轻女子,美丽带点可爱,笑起来有点迷人的危险,此刻却那么严肃认真地拉着二胡。
他想这个女人真真很有韵味。笑的时候,有些迷人。不笑的时候,颇有古典美女的味道。在他眼里,她是时而可爱性感时而严肃认真的女人,寿宴会场,仿佛是他的猎艳场。
他有一个时间表,一个月会抽一点时间结交有魅力的女性。
有身份地位、朋友圈里比较熟悉的女人,他几乎不碰。
他偏爱这种小白兔。
宴会散场,她和同事们正收拾布置的丝绸绣球,阿宁走过来。和她耳语几句后,就领着她去了书房。一个神秘人邀请她聊几句,耳语间她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她欣然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