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被迫合谋
崔氏豪宅，波光粼粼中一个身影跃入，泳池的水声响起。
很久没有冒头的大小姐引起了深夜做保洁的佣人注意。她疑虑地看着水面。
意识到情况不对，佣人的惊呼声响彻楼房。
高挑的管家李先生在仆从的指引下一跃而下。
当李先生在深水里见到沉溺不愿睁眼的大小姐的时候，他费力地向她游过去。
当李涵将她拖到岸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两个人都被水浸透。而大小姐已经处于昏迷。他顾不得疲惫，立即跪地给她做人工呼吸。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睁眼看到从人群里冒出来的的父亲。
父亲很是严肃很是生气，也很心疼，各种复杂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凝结。
崔龙涛永远忘不了女儿憔悴不堪、心如死灰的模样。
……
等他了解到事情原委后，女儿被送去医院检查，他则把自己关在卧室不出来。
中年丧妻的他此刻十分愧疚，自己疏于对女儿的引导，想到她缺乏安全感、容易走极端和他漠视女儿有关，他觉得女儿的极端个性很像他自己，自己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可事已至此，女儿对那王玉超可谓情根深种、坚定不移，这可如何是好。
让他疑惑不解的是，王墨这个老古板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毫无地位的女人。
他又一次想到妻子的表妹李芳明。
崔家酒楼茶室，李芳明让众力先回避。
面对着悠然自得的吸烟者，她的语气中有一些不耐烦。
“说吧，找我什么事？有些事在电话里说得了，非得见面。我可真不想见到你这张龌龊的老脸。”她欣赏着新做的美甲，眼神里丝毫没有崔龙涛。
“怎么，表姐夫都不愿意喊一声。”崔龙涛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摁灭，笑嘻嘻地说。
“不过说真的，你还没改本性，都当了王氏的大夫人了，还是能以一己之力把王氏一家搞乱，真是佩服啊！”他讽刺地冷笑，向靠背椅慵懒地靠着。眼神很是邪魅。
“放你的狗屁！王氏再如何也比你这个灰不溜秋的奸商强。你又调查我？你闲的没事干，就想从我这里挖*吃吧？可惜了，我现在比玉湖还清。你呀，找错人了。”李芳明毫不客气。她一改往日的大家风范，她对眼前的人很是厌恶，以致口出恶言。
“啧啧啧，王墨最近为了大儿子的事情没少掉头发吧？你这出调虎离山、翁中打鳖的戏排的好呀！”崔龙涛说完这句话，得意地饮了一口茶。
“你想怎样？你知道多少？”她有些紧张了，“不过你知道了又如何，谁会相信你这臭名昭著的黑道商人，谁会不信大方得体、持家有道、处处隐忍的我呢？再说了，我也是为了安抚老爷子的焦虑的心，他还能有多少时日，能应付一时就应付一时。我家里那位会理解我的。”她得意地笑，“如果你是为了当长舌男的话，我想我不必奉陪了。”
“我还没说完。我女儿跳水了，就为了被你家大少爷两次求婚的女人，你牵线搭桥找的女人把王少爷迷得神魂颠倒、轻重不分，我的宝贝女儿为此受了不少罪和天大的委屈。你外甥女对你家大少爷可谓死心塌地、寻死觅活，你可知道这件事。”他顿时严肃起来，脸色骤变。像一头凶猛的准备狩猎的狮子。
“诶哟！你家姑娘的心事这我怎么清楚？我不像你，善于调查别人家的事情。”她提高了音量，得意中不忘讽刺崔龙涛。
“既然你是始作俑者，那你就得想办法拆散了原先你凑好的一对。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出现那个叫周鱼米的女人，我女儿和王玉超会一直暧昧下去，说不定能随了我家姑娘的心愿，俩人结为眷属。也不会到如今寻死觅活的地步。这件事你是要负一定责任的！”他狠狠地盯着她说。
“你脑子秀逗了吧你？你能有如今这身份、能有如今这财富难道靠的是你这强盗逻辑？就算没有周鱼米，还会有其他女人。你女儿就没有选择合适的男人。”李芳明看到他不理智的眼神，也有一些恼怒。
想到崔龙涛也许就是想激怒她自己，而且别有用意，她又镇静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既然你能排那么一大场戏，把你家大少爷拿捏得死死的，你也达成了你的目的，王墨一定要门当户对的儿媳妇，这大少爷也是勇，要脱离家族。你不仅暗地里离间了他们父子的关系，暂时讨好了老爷子，说明你有几把刷子，操控关系、离间感情这方面你很有一手，那你也给我家女儿出出主意呗，你出出主意，怎么离间一下王玉超和那丫头片子的感情，给我家宝贝女儿争取一些时间。她也是你的表外甥女，你看在你先去的表姐面子上想想办法。王玉超绝不能跟那女人结婚，我女儿要的，我就算拼了老命都要帮她得到。”崔龙涛郑重其事地说。
李芳明冷笑一下，也慢慢地喝茶。
“我帮不了。十多年前，为了拿到一个王氏的合作项目，你暗示的东西让我恶心。表姐让你闭嘴，你确实闭嘴了很多年，算我谢谢你。你今天请我来，说是为当年的事情道歉，可我真没听到关于道歉的一个字，我丑话说在前头，人都有弱点，而你，近几年做的生意确实坑脏了一些。谁手里都有一些不和善的人的把柄。你说是吧？”芳明邪魅一笑，“如果你懂了，我想就可以结束此次对话了。”
她站起身，穿着镶嵌钻石的红色旗袍裙的她格外美艳、美艳绝伦。她整理好披肩，拿起了价值一栋楼的手拿包包要走。
“你真的觉得我失去的会比你失去的多吗？你总会比我不舍吧？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总是小瞧一个老父亲的决心了。”他抬眼望她。
“疯子！”她脱口而出，仍准备要走。
“当初你穿着亮片舞裙陪酒的时候，嘴里喊的可不是疯子，而是客人。”
李芳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赏了他一个大嘴巴。
李芳明的眼圈发红，此时已经情绪激动，怒若猛虎。
年轻时，为了快速集齐学费，她在夜总会跳舞。虽然她原本打算只干干净净地跳舞，但仍被纸醉金迷的另一种生活引诱。
公子哥崔龙涛引诱、迷惑了她。
崔龙涛远去香港，将她狠心抛弃，身边姐妹也为此伤心的时候，她才明白，她也是被玩弄的那个。
后来，身边的亲戚都远去他乡寻找财富机会。大学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来到香港投奔表姐一家，缘分加主动出击，她再次见到了崔龙涛。
崔龙涛前妻早逝，因为芳明的关系认识了芳明表姐，崔龙涛和表姐结婚前夕，芳明问龙涛她哪里输过表姐。
得到的答案是舞女和妻子永远不能划上等号。
从此，他俩一刀两断。
李芳明原本姓卫，跟着崔龙涛的老丈人李家改了姓。相当于李家姨夫阿姨给自己做了名义上的爸妈。
从此以后，偶有几次相见，多是葬礼之类的不得不聚的场合上遇见。
回到内地的李芳明借着李家给的“身世”，嫁给了贵族豪门。凭自身的魅力以及努力，成为了女企业家。
为了争取一个合作项目，威胁过芳明的崔龙涛被香港的妻子骂得狗血淋头。丈人也给了他颜色，他从此再不敢造次。
女儿很喜欢魔都，在魔都读书之后，自然留了下来。还因为一直爱恋着旧友王玉超，一直追着王大少爷，所以很少回香港。
岁数大了偶回内地看女儿的崔龙涛有时面对王氏的基业也自惭形秽。
如今，他似乎铁了心要谈一笔生意，妻子的嘱托已经不管作用。
崔龙涛抹了抹红彤彤的脸蛋，仍笑盈盈地说:“现在你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不用这么着急要走。”
李芳明坐了下来。
“整个国家也只有我崔龙涛知道你的秘密了，这些是你的绝密资料了。你那时候可比现在鲜活多了。”他砰地扔出一纸袋的资料。
纸张蹭蹭地冒出来，里面甚至有她按了手印的务工合同。
她的脸色很是铁青。也许因为窒息，她似乎呼吸艰难地问:“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说过了，以你的聪明，给我女儿出主意。离间计，越快越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闭嘴的人。你放心，我也有弱点。我很在乎我的女儿怎么评价我。否则，你可以告诉我的女儿，我是一个不守信、专坑她表姨的男人。我让她等在楼下。你随时可以把她请进来。你教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无论如何，你都要帮她。放心，这个时候她只当你是好心表姨，这些东西，我收走了，你觉得呢？想一想，王墨是多呆板的人，你的丈夫和儿子怎么能接受这些事情，你那恩客的儿子...还好吗？”
她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巨大的痛苦如辐射一般溢满全身，她难受得不能动弹。
“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再通知我的女儿。这是我家开的酒楼，您请随意。”崔龙涛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到，“听说，人在剧烈刺激下能超常发挥，靠你了。”
他拍拍她的肩膀，收拾好资料，摇头晃脑、十分得意地离开了茶室。
她在茶室静坐了很久，大概四个小时后，她给外甥女打电话。
“你爸让我帮帮你出主意。你上来吧。”
“好的，表姨。”
……
肖文的修车店。
“你此行为了什么？”肖文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问。
丽雅来来回回地参观着修车店，不紧不慢地看了一番后，她来到桌边。
“你长得就很像一个电视明星，也姓肖。不过，同模样不同命，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看你这修车店，设备不齐也老旧，像你这样毫无底子的飘浮者，你打算做多久？何时出头呢？难怪你女朋友的心跟别人跑了。”她带着嘲讽的语气对他说。
肖文冷笑一下。“带着人来扒开我工作室的门。就算我不想见也要硬闯。进门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脸。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我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心里安稳得很，不像你，靠着出生吃现成的，每天一副患得患失的猪样，我能坐在这里听你讲几句是我给你脸。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不要拐弯抹角！”
她坐了下来。“我想要你离开周鱼米。无声无息地离开。离开你现在的工作。”
“你做梦！”他毫不犹豫地说，“难道，你现在想通了，要做圣人成全你的前任和我的前任。也是，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冷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做圣人呢？一辈子都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人，用世俗的标准道德活着，挺没劲的，对不对？”
“带着一群黑衣人硬闯，是土匪吧。你是不是太过了？”他嘲讽她。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钱，留学，房子，事业，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她瞪着他，“给你女朋友写一封离别信，按我说的写，目的是让你女朋友产生愧疚感，再也没有办法和王玉超在一起。他们感情破裂的这段时间，我会取代玉超哥心里她的位置。你在你的电脑里下载这些资料。”
他警惕地看了一眼硬盘，“什么东西？”
“你害怕什么？”她故意用激将法。
硬盘里播放着某一天清晨，鱼米打开房间窗帘，王玉超给他的女朋友来了一个背后抱，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这个偷拍角度是来自对面的楼。
虽然鱼米对他坦诚过她和王玉超之间的关系，可他看到这些视频的时候，仍然气到不能呼吸。
他下颚肌肉拉紧，下颚微微地颤动，他已经生气了，虽然没有火冒三丈，但是痛苦和愤怒如猛兽一样撞击着他，所以他不自主地咬牙切齿。
“这才第一个视频，里面太多了。”她冷笑。
他将电脑盖合上。
“她对我坦白过，只不过是与暗恋圆了旧梦，顺便给我赚了救命的钱，我不会因为这些就给你办事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他铁青的神色出卖了他。
“她这么诚实？那她说过爱你吗？”丽雅问。
肖文没有回答。
“只要你帮我离间玉超哥和周鱼米。我就满足你要的一切。就像你从周刊里读到的一样，我很有钱有势。你考虑看看。”丽雅说。
“你打算要我怎么做？”肖文问
“你写一封信，表示你受不了这些视频，然后出走。她自然会找你，找不到你会一直找。你人间蒸发了，她自然出于愧疚不会和玉超哥结婚。离间计成功后，我会顶替她。之前的我太谨慎了，现在我要大胆地将玉超哥拿下。你要出走五年，美国怎么样？五年时间里你的生活费都由我负责，你不是一直梦想着继续学业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学机械工程学怎么样？工程师？”
他的表情似乎表明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可是，他的人性已经被眼前的人拿捏得死死的。
丽雅坐下来，冷笑了一下。她淡然地说:“你本来就得不到她了，现在她只是怜悯你。我一个外人都看得那么清楚，你不会不清楚。你也别想周鱼米能和玉超哥有未来，王氏根本容不下一个家境普通的女人。豪门不易，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他们不会有结果，但这个过程毕竟是一场拉锯战，我需要你尽快断了他俩的粘合，给我创造机会。你也有一次难得的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就不必守着一场空。她这么傻，你何必这么傻呢？只要你好好努力，成为了一个学有所成的男人，再也不会招惹到怜悯你而不爱你的女人，大把女人会给你真正的男人的尊严。你自己考虑看看。”
“想不到丽雅你是这样的人。之前看着你对着王总和我的前任无可奈何、又气又急的样子，还以为你是毫无还手能力的小女生。”肖文思考了半天，看了一眼正盯着他的丽雅，他漫不经心地说。
“我身边多的是出主意的人。”她邪魅地笑了笑，“可是我的提议，你只能自己消化理解，记得给我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