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住尘香花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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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恋成真

她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源于她暗恋过王玉超本人,因为旧情复燃,她在半推半就中“钓”他。

每个礼拜,王玉超都要约她吃一次饭。然后到江畔公园散步。有时候走着走着,会突然告白。保镖在不远处守着。

等天色已晚的时候,会安排司机送她回家。

就这样持续了三个月,她已经被他亲麻木了、被他喂胖了。她终于体会到没有那么忙碌的生活,结束了濒临猝死的生活却没有让她轻松,在愧疚和放纵间,她迷失了自我。

虽然王玉超主动的次数很多,但她始终明白,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天气转冷,王玉超将飞机起飞时间发给她。

“我要飞加拿大,有一个收购案,后天傍晚你来机场送我。”他淡淡地说,也许觉得自己强硬了一些,“可以吗?最近会有点忙,好想见你。”

“好。”周鱼米回答。

安检口前,他含情脉脉地拍了拍她的头。“等我回来。才十五天,你要乖哦!”然后凑到她耳边低语,“其实我有考虑过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事情。”

她顿时羞红了脸。

他贴着她的耳朵,他身上的男性香水味混合着荷尔蒙的味道另她眩晕。蹭过她赤红的耳朵,他轻轻地在她平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个温润的吻让她不知所措。

他走向安检口的时候,冲她回头微笑。像一个热恋的少年。安检员提醒他,他才恋恋不舍地进了安检门。

上了飞机的保镖和安秘书窃窃私语起来。

“周小姐是有魔法的。你看她完全抓住了王总的心。王总像一个初恋的少年一般,他很享受周小姐的陪伴。这种甜蜜的相处让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保镖老邓对安秘书说。安秘书思考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认可老邓的说法。“这一次王总会安安稳稳地谈一次恋爱吧!”

十五天过去,考过教师资格证的鱼米找到了美院实习的工作,现在是一名实习老师。中午时分,鱼米正在食堂打饭。

“加拿大飞往上海**号飞机遭遇龙卷风和雷雨,目前已中断通讯。飞机突然出现强烈颠簸,急骤地掉⾼度,专家推测预计最⼤下降率为40⽶/秒。低云、低能见度等恶劣⽓候,对飞机结构和通讯设备以及飞机起降构成威胁。目前正在对失联飞机全力以赴地营救中……”

周鱼米听到**号的时候,心里突然发紧。因为她看过了王玉超的行程。

正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已经无心吃饭。坐在椅子上痴痴呆呆。脑子里一片浆糊。

小罗在她对面的餐椅上坐下,“喂!想什么呢?”

她恍过神来,“下午的课你能替吗?咱们换一下课。拜托罗哥你了,我有事要先走。”

她打电话给众力,众力说玉超的名字确实在乘客名单上。王氏一家都在家等消息。众力劝她也回家等消息。

她打电话给贾司南,司南说,他正在求神拜佛。

好像是神的指引,她认为必须亲自到目的地机场,打探一下新消息。她甚至侥幸地想,王玉超并没有按时登机,逃过一劫。

可事实上残酷的,傍晚就传来飞机坠入山林里然后浓烟滚滚的录像。

她坐在长椅上不知所措,被自己耍弄的人竟然遇到灾祸,她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此时她只觉无地自容、愧疚难当。

一种悲痛如山洪般袭来,少时的记忆也奔涌而出,她喜欢过他,如今仍喜欢他。

喜欢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谁,什么身份,单纯的因为他的自信就喜欢了。如今,一见倾心的记忆因为他的出现,因为她的愧疚,这种感情变得复杂,就像爱情里夹着飞刃,情深意切而痛楚满满。

爱怎么能这么难呢?

她掩面而泣,愧疚难当。

有接机的亲人在机场嚎啕大哭,也有行人行色匆匆不予理会。

一串陌生的号码打过来。

她迅速地按了接听键。

“你在哪?”王玉超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悲伤。

她如被雷电劈了一下,立刻起死回生。“我在候客厅,*区*号。”

“我来找你。快登机时换了航班。我接到老爷子交待的事情临时去了大使馆。老张和我一起。安秘书没有换航班。我让他先回来安排年会的事。年会的事本来并不急迫。”他突然哽咽,这种自责就像一根巨大的尖刺,扎破了他的高傲,釜底抽薪一般使他陷入严重的自我怀疑。

他的忧伤已经被鱼米实实在在地窥见。“手机丢失了。用临时手机打给你的。”

“我等你。”她回答。她知道,现在不能提安秘书的事情。严重的失去感只能用遗忘和时间代替。等合适的机会,他需要心理咨询。

当他出现她身边的时候,整个人憔悴不堪。似乎刚刚哭过一场,第一次见他如此失魂落魄、容颜失色,她也很心疼,他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她只得紧紧地拥住他。却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

因为他刚刚下飞机,很是疲惫,所以,她决定订机场附近的酒店房间。

她打电话订酒店的时候,暗暗看了他几眼。他看起来非常憔悴,过力隐藏的悲痛如一座巨山一样压在他头上。

经过和他商量,她定了一间两间房的套房。从前都是他带着女士开房,这一次,鱼米在前台签字的时候,他感觉非常“异样”。

这个女人正在照顾他。他有些感动。

走进电梯的时候,他主动紧紧握住她的手,进了电梯,她有点诧异,但她很快接受他握住她的手,她展开手指和他十指相扣,看着他微笑,两人似乎是相处很久的情侣。

肖文的怀抱是没有气味的,而王玉超的怀里有树叶的香味。可她忘不了肖文,她没有和肖文住过酒店,她曾短暂地和肖文同居过,是一对普通的情侣。所以,她知道,和王玉超去酒店是错误的,经过这一次,她很明白,其实她爱王玉超。她很怜爱玉超,她也怜惜肖文,不同的是,她对王玉超其实有一股狂热疯魔的爱,大学期间,她知道了他的身世。因为地位悬殊家境不同,她知道他们没有结果。她狠狠地压抑自己的感情,导致他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里,她曾拥有过他。

醒来的时候,如果梦到过他,她会给自己一个巴掌,告诉自己不要犯贱。

肖文对她来说,是给她尊严的追求者,合适的婚配对象,她要好的伙伴。

从肖文向她求婚起,她就不允许自己做梦了。可梦更多了。

晚上,各自就寝后,房间出奇的安静。

她知道,玉超此刻正忍受着愧疚的侵蚀。

她上洗手间的时候,借着微弱的壁灯,看到开着门的房间,凌晨一点,已经很晚了,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闭上过眼睛。此时的他已经爬了起来,正抱头啜泣。

这种啜泣断断续续地开始又结束,开始结束不断重复,心魔啃噬着他,让他坐立难安,无法安眠。

他说过,安秘书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加亲人。这种一味的自责看起来不像他,可要细究下来,情深义重是被他隐藏的本性之一。他爱玩也不代表他不深情。

她告诉自己不能去安慰他。这扇门的里面是她的禁区。

她的道德感不允许她踏入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睁大眼睛心疼了他好久,直到眼睛疼得都睁不开,她才闭眼慢慢入睡。

浅睡间,一张温热的手撩了撩她的头发,她没有察觉。指头蹭了蹭她的脸颊,她被惊醒。

他正俯身盯着自己。

“我做噩梦了,又是那个梦。这个晚上睡不着了,失眠症又复发了,陪我吧。”没有等她吭声,他就钻进她的被窝。

鱼米手心冒汗,因为他就像搂一只小猫一样把自己搂在怀里。可听到他的呼噜声,她才明白,悲伤的人真的需要怀抱,否则真的不知道如何熬过漫长冬夜。

呼噜声响起,她就是他的安全感。

第二天中午,她早早去上班了。给他留了早餐。

两个礼拜后,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她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吃晚饭,看望肖文,回家加班。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她已经变了,她会担心另一个人,而且一天比一天挂念他。

当他出现在她家楼下的时候,她并没有惊讶。她只得说:“暂时在我家坐一会?”

“暂时?还没进门就下逐客令,真有你的!”他开玩笑。他的心情似乎恢复了一些。

当门打开的时候,他说肚子饿了。

她扎起头发,系上围裙,打了两个鸡蛋。绞动鸡蛋液的声音、切葱姜蒜的声音、切肉声,烧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他似乎很享受厨房交响曲。这个小套房没有他家客厅大,一个隔板就隔离出一间厨房,着实让他惊奇。她秀美的脖颈漏出来,她整个人形体气质都不错,她认真不语的样子带着淡淡的性感。明明是为他服务,却不理睬他,只真心诚意地专注于做出一碗营养汤面。

汤面上桌后,她泡了一杯牛奶。放在他前面。肉蛋奶都齐了,还配一盘椒香青豆和一盘青菜。

“趁热吃吧!”她自然地说。

味道不错,吃下去也暖心暖胃。

“啊!这么诚意满满的食物,谢谢您了,我的女朋友。”他暖笑着说。

“你随意。”她自然地说。

她去房间。等她出来的时候,他正洗碗。一切妥当后,他往沙发上一躺,“你也知道睡眠不好,而且我的失眠症又复发了,今晚我就不回去了。”他满意地说。并起身脱去西服。

她被他脱外套的动作惊住,他看了她一眼,“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只是,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留宿的阶段。”她说。

“到什么阶段我说了算,因为是你先招惹我的。”他霸道地说。

他将衬衫一把脱去,露出结实的肌肉、八块腹肌的身材,她赶忙转过身去。

“我带了睡衣,就不麻烦你准备了。”

她才记起,他是拎着纸袋上来的。

实在赶不走他,只得随他去了。

沙发上,他和房间里的她搭话,有时自言自语,有时沉默不语,她睡着了就没有接他的话茬,他只得慢慢入睡。

凌晨四点的样子他仍被噩梦惊醒。

听到呼喊声,她也被惊醒。

她很清楚,这是创伤应激综合症,根据众力给的资料,王玉超的母亲前两年联系上王玉超,本来赶回来参加儿子的生日派对。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他国她乘坐的飞机失事。心心念念的母亲终于能再见面,以这样悲惨的方式永别让他从此患上失眠症。

任何人都不知道,王玉超母亲在世的时候,在联系到他的时候,也认真地表达过盼望他能结婚生子。心理医生判断如果玉超达成亡母的愿望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于是,玉超开始了“太子妃的海选”之路。

短短三年的时间,好朋友也是飞机失事如此永别,而且是玉超没给安秘书换航班,他似乎把天命的不公强加到自己头上。这种创伤应激反应变得很复杂。她想要疗愈他,却觉得很棘手。

她走到他身边,他终于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等他哭累了,她牵着他去了自己房间。“你睡床吧,这样你舒服一些。我应该想到豌豆上公主的故事,你就是王子啊,你本来就有心事,睡沙发也许不会习惯,我不能亏待客人。”她故作轻松地说,沉默了一下,她说,“如果爱你的人拥护你的人知道你有这么痛苦,在天上的她们也会痛苦。人死去之后是有灵魂的,为了灵魂安歇,你内心的魔头会惊扰到她们。所以,咱们和自己和解,好吗?”

他吃惊地抬起头。

她蹲下来,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吻了一下。温柔地对他说:“不一定非要分出谁对谁错、谁安排、谁负责。因为我们都是命运之轮下的微物,所以好好睡吧,为自己而活。”

她站起来,松开他的手,给他铺好被子,准备关灯离开。

他再次拉住她的手。

“陪我!求你了。”他像一个孩子一般恳求着她。她无法拒绝他。

所以,如第一次同床一样,她仍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而且,他仍然没有碰她的身子。呼噜声又一次响起,他睡着了,轻微的呼噜声似乎释放着他积蓄已久的压力。她也在他的体温里慢慢入睡。

他醒来的时候,他并没有立即下床。而是躺在她身边看了好久好久。

她也睁开了眼睛。

“你真的是耐看型的,越看越美。”他温柔地说,宠溺的眼神里带着八倍的甜腻。“早安。我的美女。”他温柔地贴近她。

“早安。”她直视着他火辣辣的眼神。她安静了好一会,“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知道,如果你没有把我救出,我也会喜欢你。一开始,我们就像两个小朋友吵架。你抱住我的时候,我觉得很暖和。除了你,没有谁的怀抱这么让人心安。你跑步的样子很性感,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你凶起来很迷人,我对你有太多感觉了,有很多很多感觉。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他凑近了些。他精妙的五官更清晰了。他的男性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他的胸膛和呼吸将她环绕,迷人的气息让她十分紧张,渐渐地加速了她的呼吸。

他感觉到她的紧张,反而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严肃地看了一眼肤白貌美的她。

他猛地扑过来,对着她的嘴巴深吻。

“如果我欺骗了你,背叛了我自己道德感,你会怎样?”她推开他。

“你只需要告诉我,说喜欢我是欺骗,还是说不喜欢我是欺骗?”他严肃地问身下的她。

“说不喜欢你是欺骗。”她认真地回答。

他开心地笑了,说:“如果有一天你骗我不喜欢,或者骗了其他东西,或许,可以尝试很多种方法补偿我。比如。”他带着愈加急促的呼吸声靠近她的脖颈,“让我拥有你。”

她的纤纤玉手解着衬衫上的扣子,温热的眼神看着他,说:“你确定方法可行?……”

情到至深的结合让他们顾不得例行的避孕。

“怀孕怎么办?”她的手准备伸出去翻找包包里的小雨伞。被他阻止。

“我负责,对你和宝宝都负责。”他急不可耐。

事后,她看着凌乱不堪的落地的衣裳,她在他情意绵绵的抚慰中,不禁失魂地感叹:“我原来我有这样主动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