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该是谁的，自然便是谁的
对于唐鹤所说的，金陵和江都打算联合防御的做法，秦川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个时候，就算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倒不如不说。
秦川考虑的，自然还是自身。
如果，事情真像唐鹤所说的那样发展，那么再留在兴阳县，便毫无意义。
毕竟到时候，民众都将离开，面对妖魔兽潮，还要坚持留下来的行为是很蠢的，毕竟人族不是没有城池投降，可是投降之后，城里的人便变成了被妖魔豢养起来的口粮，宛如人类喂养的牲畜一般。
离开是肯定的了！
毕竟，这是大势。
可是怎么离开，又去哪儿呢？
是去江都府，继续和姜雨初一道，甚至是听她的建议，加入镇妖司，还是前往金陵府？
“其实，目前江都府和金陵府，都有不少妖魔的据点。这些妖魔虽然无法攻入金陵和江都的城池之中，但也已经开始在布局了。我此行从金陵前来江都府的路上，便遭遇了一个妖魔据点，后来也折损了数百人，才将那个据点拔除。”
唐鹤继续介绍着当前的形势：“所以，于太守已经决定，联合江都府的军队，近日便将有大动作，将这些妖魔野兽全部驱逐出两地之间的连接地。说句实话，眼下金陵和江都的形势已经是迫在眉睫，所以此时更需要凝聚所有的力量，来对抗妖魔！秦先生既然有如此大才，便绝对不能弃之不用，还请秦先生随我回一趟金陵府，唐鹤愿意向于太守担保，让秦先生出任国子监祭酒之位！”
这番话一出来，姜雨初彻底没声音了。
她并不是无理取闹之辈。
在大势面前，姜雨初也只能点头承认，当下秦川前往金陵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首先，金陵府肯定比兴阳县，甚至比江都府都要安全，秦川去了，也能更好的保护他自己和他嫂嫂。
其次，国子监在金陵，整个江南大半的读书人也都在那边，江都府以往是以风月闻名的一个地方，扬州瘦马产地，虽然文风也不弱，毕竟经济繁华，能养得起更多的读书人，但还是无法和金陵府相比的。
“如此看来，不止是秦川，我们也要开始从兴阳县撤离了。”姜雨初开口。
“这是必然的，范太守近期便会准备此事，但为了避免引起百姓恐慌，只能一步一步来……秦先生，你到底如何考虑？”唐鹤询问。
秦川想了想，答道：“且容我，问问嫂嫂。”
家里并不是他一个人，所以秦川还是觉得，也问问沈青姿的意见。
“先生对令嫂，倒是尊敬，也是应该！”唐鹤点头。
刚好沈青姿也出来了，她听完了秦川的话，略微想了想，便说道：“小叔还是去金陵吧！”
所以没说理由，可沈青姿想的，应该也和姜雨初差不多。
她们都认为，金陵府是更适合秦川的舞台。
“好，那就去金陵！”秦川终于点头了。
唐鹤大喜，虽然也费了一番唇舌，但秦川几乎没有反对过，还算是十分顺利的，于是他便起身说道：“那明日一早，我们便动身，先到江都府吧！范太守和姜司马，都盼着能见秦先生一面呢！”
秦川听了，微微一笑。
太守和司马，盼着见自己？
怕也是，说的场面话吧！
毕竟，这二位都是位高权重，虽然文运大道已经开启，可因为时间不长，除了秦川之外，像唐鹤这种号称江左四才子之一的人，其实能力都还是有限的。
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像秦川一样腹中万卷诗书，脑子里还有一个文库，文运化道，才气手段层出不穷。
文人诗句，可以全诗写成，锋芒尽显，也可以单独摘一首诗的一句，然后和别的诗句组成连环招式，例如秦川诛杀秦百里、李明山之时那样，特别是对阵已经三阶，修炼到九重八九怨灵功的李明山，秦川名篇佳句巧妙连环，先具现黄河之水，再以风雪为诗，然后凝水成冰，再以一首完整的《白马篇》削冰成见，最终击败了强敌！
秦川能做到这些，可别的读书人，却没有如此多的手段。
所以至少目前为止，文运大道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肯定还是不如修士、武者或者剑修。
只能说，文运大道的潜力十足了。
一个读书人，若是能做到胸藏万卷书，文运才气积累深厚，手段便可层出不穷，像秦川这样，以一阶文位学童境，能诛杀秦百里，还能诛杀李明山。
二阶、三阶。
杀人如剪草。
可是，秦川知道自己能行，经过刚才那一战之后，唐鹤和姜雨初也见到了秦川的实力，远在江都府的范太守和姜司马，也知道？
他们自然不知！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可能，期盼着和自己见面。
不过，既然客套话说出来了，秦川也没有必要把话说穿，若是那样做，不是蠢就是情商低……秦川自忖，自己在情商这方面，应该还是不低的。
“好，那明日便前往江都府，我也想见一见太守和司马！”秦川点头。
客套话嘛，谁都会说。
“你居然会想见我爹？”姜雨初眨巴着眼睛望着秦川，略带疑惑地说道：“这还是那个‘我只管教书’的秦先生吗？”
她本来，是揶揄秦川的。
可是这话说出来了之后，望着唐鹤有些错愕和异样的目光，而且唐鹤还在她和秦川脸上各看了一眼，眼神里还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姜雨初不禁脸色一红，问道：“唐叔叔，你看着我们不说话干什么？”
唐鹤答道：“哦，没什么，只是想起来兴阳县之前，曾经在江都府见过尚之兄，曾听到他说过一些关于贤侄女的话，如今看来似乎……”
“呸，似乎什么，不许似乎了！”姜雨初脸色更红了。
知父莫若女。
父亲对她能有什么话，她最清楚。
所以，姜雨初不让唐鹤继续说下去了。
唐鹤却笑道：“好，没有似乎了……那么贤侄女，现在再来谈谈正事吧！那李明山、秦三笑二人，是否要押往江都府，上报范太守处置？若是，还要提防押解的路上，会有阴灵教邪异前来抢人，不如便和我们一道，前往江都府吧！”
“唐叔叔，你管得真的很宽啊！”姜雨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对唐鹤说话也不是很礼貌，但唐鹤是长辈，却也对姜雨初这个晚辈颇为纵容，应该是他的脾气所致。
开朗，豁达！
也只有这样的长辈，才能和晚辈之间没有生疏感，还能开得起玩笑。
虽然姜雨初嘴上很硬，但看她那神情，应该也是在考虑唐鹤的建议了，而唐鹤则嘴里发出‘啧啧’声，嘀咕道：“若不是你父亲所托，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个老姑娘的事？”
老姑娘！
姜雨初差点被破防了！
她不就是，十九岁还没嫁人吗？
结果，亲爹这样喊自己，就连这些世家叔伯们，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们才是老顽固呢！”姜雨初回呛了一声，直接走了。
“哈哈，还行，知道害臊了！”唐鹤对秦川挤了挤眼睛，然后也起身告辞。
只有沈青姿，望着刚才姜雨初坐的地方，发呆了片刻。
“嫂嫂，该歇息了！”秦川关上门，说了一声，却发现沈青姿没有回应，于是走过去又喊了一声：“嫂嫂？”
“啊？哦！”
沈青姿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秦川询问：“莫非嫂嫂，不想前往金陵？”
沈青姿连忙摇头，说道：“小叔去那儿，我……家便在那儿，我刚才只是在想，如果大家都要撤离的话，那这里这么多好院子，都可惜了。”
“姜家家大业大，在江都府肯定也还有庄园和产业，嫂嫂倒是替别人担心了。再者，就算兴阳县的人撤走，这里被妖魔侵占，将来未必就没有反攻过来的一天。到时候，这些产业该是谁的，便还是谁的。别人家的或许说不准，至少这个地方，应该还是姜家的！”秦川劝慰一声，感觉沈青姿确实是善良。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替姜雨初家操心这些事情？
“小叔说得对，该是谁的，自然便是谁的！”沈青姿却似乎豁然开朗了，想通了什么，说话也有些一语双关的味道。
然后，叔嫂二人再招呼一声，各自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一声镇妖司提司打扮，身穿青色波纹公袍，带着长剑的姜雨初就敲响了秦川家的门，进门以后姜雨初却直接找到沈青姿，将一个包袱递给她，然后说道：“沈娘子，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除了感谢这几日秦先生在姜家书院教书有方之外，还有五十两算是他替镇妖司斩杀妖邪的奖励。不过男人身上有钱就容易变坏，还是全部交给你了！”
“这么多……”沈青姿十分震惊。
一百两啊！
稍微穷困点的人家，怕是一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是什么样子的。
“不算多，而且到了金陵府，你们花销也就大了，到时候你小叔还要参加各种诗会，而且金陵还有十里秦淮呢，那个地方都是青楼画舫，若是没钱，你家小叔子还怎么当那些花魁的入幕之宾呀？”
姜雨初有点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和沈青姿交待这些东西？
旁边的秦川，很是懵逼。
他什么时候说，要去见识十里秦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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