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朱瞻基
“不为练功，只是为了让人当容器，养出一个用来避暑的冰珠？”
朱瞻基想到这一点，感觉浑身寒毛直竖。
他之前的猜测，还是左冷禅，或者是嵩山派里的其他人通过灌输寒气的方式，精进武道。
却未曾想，这是一个生意。
用人命来做的生意。
只为了满足一部分人的欲望。
“这也太可怕了吧？”
赵营打了个寒战，道：“若真的是这样，那这帮人可真是罪大恶极！”
“在一些人眼里，百姓的命根本就不是命，而是路边的杂草。”
姚广孝语气沉重，但却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因为他已经见惯了这种事情。
“如果说之前在养济院里发现的受伤者，嵩山派还能用魔道中人这个理由撇清干系，可这个人是咱们在嵩山派弟子跟前发现的，他们定然是难辞其咎。”
朱瞻基目光看向室外，冷声道：“这嵩山派，不好好的查查是不行了。”
“卑职这就去把左冷禅带过来！”
赵营拱手请命。
“不，我们去找他。”
朱瞻基道。
……
正午时分。
左冷禅缓缓收功，走出山洞。
十几个弟子早就等在外面，每一个人都捧着一样东西。
第一个是装满了热水的盆。
左冷禅走过去，将双手放在热水中，温热驱散了双掌上的寒意，令他极为舒坦。
泡完了手，旁边的弟子立刻上前，为他擦拭双手。
然后还有端茶倒水的，端来各种糕点的。
被伺候后，左冷禅这才离开练功的地界，往自己平常待的宫殿走去。
就在这时，一声呼喊传来。
“大人，您不能进去，我们掌门正在练功呢！”
“大人！”
听到这话音，左冷禅知道，肯定是锦衣卫的人来了，而且自己的弟子们还没拦住。
不过无所谓。
左冷禅淡然的摆了摆手，示意端着各式各样东西的弟子们撤下，然后自己向着前方走去。
他很快就迎面碰上了朱瞻基等人。
“大人不是在调查事务么，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左冷禅一秒换上笑脸，拱手笑道。
“不来不行啊。”
朱瞻基说着将一个蓝色的珠子掏出来，指着珠子道：“本官若是不来，你岂不是要把嵩山附近所有的百姓都给做成容器，用来培养这个东西？”
蓝色的珠子，正是冰珠。
在朱瞻基的手上，冰珠散发着寒意，令周围的环境都急速降温。
一些人的身上，甚至出现了冰霜。
“大人还真是好武艺，竟然连这东西都能面不改色的捧在手里，着实是令人佩服！”
左冷禅笑呵呵的拍了句马屁。
“所以，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朱瞻基问。
“当然知道。”
左冷禅将珠子接过，然后一掌拍碎，淡然的到：“这是魔道中人通过给人体灌输寒气，培养出来的冰珠，用处就是降暑，本门派曾主导过不少针对魔道的行动，自然见过这东西。”
这一番话，被左冷禅说的是大义凛然。
好像他真的就是一个心怀正道，与魔道对抗到底的大义凛然之人。
然而放在往常，朱瞻基都不相信左冷禅是这样的人，更何况是现在了。
“别跟本官装蒜，魔道不是什么好人，你更不是。”
朱瞻基指着冰珠的碎片，质问道：“本官今日发现你的弟子带着一个受伤者，那受伤者浑身冰霜凝结，已经死了，我们从受伤者体内挖出的这个东西，你可别说你与这东西无关。”
“当然无关。”
左冷禅哈哈一笑，辩解道：“我正道名门弟子，喜欢帮助别人，在半路上碰到被邪门歪道祸害的百姓，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大人见他们带着受伤者，肯定是要带去医疗的。”
“放屁！”
赵营实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而后抓住左冷禅的衣领，怒道：“嵩山派附近哪还有什么魔道中人？那些村庄什么的都被你的弟子给焚烧干净了，魔道中人如何能来嵩山附近？你说你底子是为了医疗受伤者，这不是胡扯吗？”
听到这话，左冷禅并未回应，而是轻松弹开赵营的手，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听说朝廷的人最为讲道理，最为懂礼数，如今看来，不是如此啊。”
“跟你们这样的人，还需要讲礼数？”
赵营愤愤不平的道。
“既然大人非要说我有罪，那我不证明一下自己也不行了，今天晚上我会带着各种证据去见你们，等到时候两位大人看了我的证据，再说我有没有罪也不迟不是？”
左冷禅淡然道。
“那就等到晚上，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说罢，朱瞻基怒而离去。
赵营瞪了左冷禅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行走在路上，赵营急忙问道：“大人，刚才那是抓捕左冷禅的好时候，您怎么直接走了？”
“刚才不是时候，我们一点应对都没有，也没有提前准备，若是抓了左冷禅，你我倒是可以凭借武力离开，可其他兄弟们呢？嵩山派弟子反扑，兄弟们毫无准备，直接被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要坏事？”
朱瞻基低声道。
“那倒也是。”
赵营点了点头，然后感激的看了朱瞻基的一眼。
他之所以会心生感激，是因为朱瞻基作为上级，也考虑到了底下人的事。
赵营还记得，当初南北镇抚司被朱高燧把持的时候。
为了强攻，朱高燧把北镇抚司的人卖了，让行动提前被要抓捕的官吏知道，那官吏早做准备，布下陷阱，杀了不少北镇抚司的人。
但朱瞻基完全不同，他把百姓当人看，把底下的人当人看。
这很难不令人感激。
“今晚我们早做准备，让兄弟们备上武器，万一势头不对，摔杯为号，咱们把嵩山派从上到下清洗一遍！”
朱瞻基道。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安排妥当。”
赵营拱手行礼，不再和朱瞻基一起行走，而是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前去安排部署。
在两人的身后，左冷禅的表情阴冷至极，他朝左右命令道：“去把你们的师兄刘毅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