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域
“解大人！”
“指挥使大人初次观看行刑，未免不适，此时您还是别说教了。”
就在解缙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时候，赵营闪身来到朱瞻基跟前，替他挡住了解缙的口水。
“赵营，别这么说。”
朱瞻基站起身来，呵斥了一声赵营，然后朝解缙拱手道：“首辅大人的教诲，我记得了，今日还需处理李府抄家的事，日后有机会了再听您的教诲。”
对于解缙，朱瞻基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历史上，这个解缙就是个怼天怼地的铁头娃。
虽然头铁，但办事能力不错，为人也很正直。
朱棣曾评价他：下不可一日无我，我则不可一日少解缙。
但解缙最终也因为头铁付出了代价，被纪纲坑死。
总之，对于解缙这样的大臣，朱瞻基只会礼貌相待。
“嗯……”
解缙满意的看了朱瞻基一眼，夸赞道：“太孙待人彬彬有礼，为人正义和善，虽然有些不择手段，但也不失为个雷厉风行，有雷霆手段的人，日后可恩威并施，成为全才。”
“多谢首辅大人的评价。”
朱瞻基再次行礼。
解缙是个铁头娃加直肠子，他绝对不拍别人的马屁，因此这番夸赞的话一定是实话实说。
“日后有机会，定要和太孙您相谈一番，但今日我还有事，先走了。”
解缙拱手告辞。
“再会。”
朱瞻基也告辞。
随后两人分别。
一个去处理帝国大事，一个去继续抄家。
……
李府。
“拜见指挥使大人！”
朱瞻基抵达李府后，府内正在计算银两和财物的锦衣卫人员，全部向朱瞻基拱手行礼问候。
“诸位免礼。”
朱瞻基抬手示意，接着问道：“这李府是个什么情况？”
一名千户立刻上前汇报。
“回大人的话，李府现抄出白银十五万两，黄金千两，丝绸，香料，精盐各五百斤。”
“李家族人，成年男性已经被押去斩了，孩童已经送入司礼监，还剩李玉隆妻女不知该如何分配。”
“哦对了，还有那些被李玉隆残害的苦命人，他们全部无家可归。”
一番汇报过后，朱瞻基和赵营也就明白了李府的情况。
“大人，这抄家获得的银两和财物，如何记录？”
赵营拿出一个空白的文书，准备往上面填写账目。
当然，这个账目得是经过朱瞻基“核算复查”的。
“白银上报五万两，黄金，丝绸尽数上报，香料和精盐留下。”
朱瞻基摩挲着下巴，给出了详细的安排。
“卑职明白。”
赵营拱手行礼，紧接着拿过毛笔，在文书上写了朱瞻基所说的那些账目，写完后交给旁边的千户，让他上报。
接着赵营将朱瞻基带到一边，询问道：“您重新核算后少了十万两，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不多。”
朱瞻基摇了摇头，理直气壮的道：“我这是奉旨留钱，可不是做坏事，你听我的准没错。”
“哦。”
赵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而后搓起了手。
见状，朱瞻基笑道：“你这家伙……算了，给你一千两，你拿去用吧。”
“不不不……”
出人意料的是，赵营使劲摇了摇头，拒绝道：“卑职的爹留了点小钱，家里不缺钱，但是卑职还缺个内人……您看……”
“你什么意思？”
朱瞻基一愣，看向一旁被锦衣卫力士排着队带过来的李家女眷，询问道：“你不会是想从这帮女人里挑选一个吧？”
“嗯……”
赵营一个身高八尺的汉子，此时竟然表现得极为扭捏，很是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声。
“行，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能选李玉隆的正妻，和他喜欢的妾室，否则本官担心她们‘不干净’，万一她们和李玉隆一起参与了什么别的事情，日后锦衣卫会追查旧案，到时候必然会追到你身上。”
朱瞻基警告道。
“卑职明白。”
赵营拱手行礼。
随后两人回到清点财物的地方，走到那些李家的女眷跟前。
女眷中为首者，是一个老妇人，这老妇人正式李玉隆的正室刘氏。
“老东西，李玉隆这老匹夫做的坏事，你敢说你不知情？”
赵营一边骂着，一边将刘氏踹到一边。
第二个，是李玉隆的妾室。
这个妾室虽然漂亮，但个头太过矮小。
“有个仆人交代，你也参与过李玉隆的那些龌龊事，你且站到一边，待明日锦衣卫就送你去教坊司！”
赵营骂道。
“呵呵，老娘也算是享受过对贱民生杀予夺的日子，不亏！”
妾室大笑着站到了一边。
一连六七个妾室，都被赵营用仆人们的供词给排到一边，知道第八个妾室。
这妾室有点奇怪。
黑发却蓝眼，鼻梁高的有些扎眼，眼窝很深。
“卧槽……”
朱瞻基惊了，愕然道：“李玉隆这老匹夫涉猎甚广啊，连西域的女子都有？”
“我不是西域来的。”
那女人用生涩的官话解释道：“我是金帐汗国人，被那些游牧商人卖过来的，我很会做火枪，有用的。”
“原来如此。”
朱瞻基恍然大悟。
隔壁的罗刹现在还是金帐汗国时代，被商人卖到大明来也并不奇怪。
“但本官见你语言生涩，应该也没和李玉隆那老匹夫做过什么恶事，来本官身边，届时本官送你回家。”
赵营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不想回去，你还是砍了我的头罢。”
女人面无表情的道。
“别，有话好好说，你想去哪本官送你去不就得了？”
赵营安抚着，将那女人带到身旁。
“……”
朱瞻基什么也没说，静静的站在一边。
接下来，赵营将李玉隆的妾室妥善的处置了。
和李玉隆当过同谋的，被送去教坊司。
而剩下的人则是被李玉隆买来或者抢来的，根据仆人的供词，她们要么被虐待，要么则是被置之不理。
此类妾室的处置方式是给了路费送回老家。
“大人，还有那些人。”
赵营指向李府庭院里的那些苦命人。
这些苦命人一个个瘫在地上，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朱瞻基和赵营。
其中几乎所有人都不能说话，唯有一个少了半截舌头的，还能断断续续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
“带……带人……北灌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