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体检
早上七点，闹铃吵醒了裴晚晴和万俟里，两个人都是困得不行，根本睁不开眼，裴晚晴挣扎着起床，头发乱成像鸡窝，她推了推还躺着的万俟里，他嘴里哼哼唧唧的赖着不想起，裴晚晴哄了他半天，才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了，于是又多了一个鸡窝头。
两个人在在卫生间刷牙，裴晚晴问他：
“你最近都不爱笑了，你有什么事情啊？”
万俟里漱漱口说：“没有啦，就是研究进度一直在被催，我们已经很努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个机器，一直在转啊转。”
裴晚晴很少听他抱怨工作，心里感到很吃惊，以为他是非常热爱工作的人，一把抱住他：“不行的话，就去休息休息，把年假都用了，一起去度假怎么样？”
万俟里洗了脸后，用毛巾擦擦，说：“快了快了，再有一个月，我就和你一起去度假，听说那个水下城市已经完工了，到时候咱们住上一个礼拜，忘掉陆地上的烦恼。”
“小心鼻子变长哦！”裴晚晴才不相信工作狂人会去想要度假，“我去叠被子，你把早饭热热，吃了上班去。”
万俟里嘱咐她：“嗯，把门带上，我上个厕所。”
“好的。”裴晚晴回答。
万俟里看到门关好后，把卫生间的最下面抽屉打开，又在里面的瓶瓶罐罐后面翻出了一个纸团，他拿出来，关上抽屉，又打开看了一眼，纸团里包裹着一颗洁白完整的后槽牙，牙根上还带着一些干掉的血迹，听到客厅有脚步声，他马上又把纸团团起来，放进口袋里。
“你还没好吗？那我把早饭热了吧！”裴晚晴对着卫生间的门喊到。
万俟里没有说话，张开嘴，用手拉开嘴，看见左边最后一颗牙齿的位置深深的血洞，他漱漱口，吐出来的水里混着血丝流进了下水道。看着血丝，万俟里心里压抑的喘不过气来，他好害怕，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一些变化，时常感到心悸，头发大把大把的脱落，偶尔还会感到晕眩，他以为是工作强度太高又睡眠不足，可是昨晚他发现自己牙齿有些松动，他试着用手拽了一下牙齿，没想到那颗后槽牙一下子就拔了出来，当时他整个人站不稳，瘫软在地上，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又带出来很多头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咚咚咚，”敲门声，裴晚晴站在卫生间门外：“万俟，早饭好了，快出来吃吧！”
“好，马上来！”，万俟里平复一下心情，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现在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按下马桶冲水按键，然后出去了。
吃完饭，万俟里给裴晚晴递过外套，说：“一会儿先送你去上班，然后我去C城开个会。”
“嗯嗯。”裴晚晴接过来穿好后，两个人一起登上蜂鸟飞行器。
送完裴晚晴，万俟里调头开向了C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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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你这个情况有多久了？”，这名医生是从小时候父母会带他来看病的医生，所以万俟里和医生关系很熟悉，今天看到他这个情况和这颗牙齿，医生的眉头紧锁，在听完万俟里的回答后，医生内心更是忧心忡忡。
医生说：“你先去做个全身体检，我都安排好了，结果出来了再给你说。”
“嗯。”万俟里的内心此刻阴云密布，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向体检处。
这边医生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万俟里身体已经开始出现恶化，有必要加快下一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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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万俟里在研究所接到医生的电话，说是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让他赶紧过去一趟，他很快到了医院，医生看着检查结果，脸色很严肃：
“万俟，情况不容乐观，所有的指标都出现了异常，体内的免疫力正在急速下降，你的身体机能有可能会出现更加恶劣的情况，你现在非常需要住院。”
万俟里听了瞳孔收紧，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地看着医生说：
“你说实话，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我要听实话！”，他抱着头，整个人崩溃到不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些日子每到夜里他就会莫名的心慌，根本无法睡好，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医生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你先住院观察，我给你开些补充营养的药剂，这样身体才有抵抗力，至于治疗方案，我需要联合其他的医生商量一下，然后再做具体……”
万俟里还未听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医生见状，起身拦住他：“万俟，你必须住院，你现在情况的确不是很乐观，可我会尽全力医治你的！”
“我想先回去拿点东西，然后和家里人安排一下，你先帮我安排一下住院，我很快回来，放心好了。”万俟里眼神麻木的回去了。
医生很不放心，但又不想太过强迫他，只能放他走。其实当医生看到这次的检查结果，里面的各项指标看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比老年人的身体状况还要差，他没想到恶化的速度如此之快，照这样下去，万俟里恐怕只剩下不到一个多月的寿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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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晚晴好几天联系不上万俟里，就问了井悠然，没想到万俟里和她裴晚晴说的是他这几天都在基地，回不去，对他的团队说的是家里有急事，他需要请假几天，现在大家都找不到他，万俟里“失踪”了！
七个人到处寻找万俟里，找了几天几夜，最后万俟里主动联系上了裴晚晴，说她可以来接他，但是他的团队成员不许过来。
六个人看了裴晚晴的消息，沉默良久，六个人都太了解万俟里的脾气了，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动摇想法，只是现在万俟队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躲藏起来呢？临走前，六个人对裴晚晴说要是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他们，一定会来帮她的。
裴晚晴一个人按照地址找到了万俟里，他在一家酒店里，当她推开门看到万俟里的时候，惊讶地双手捂住了嘴，万俟里他肉眼可见的衰老了许多，脸上出现了很多皱纹，胡子也长了不少，脖子和手指都出现了老年斑，地上有很多掉落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她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那个实验的后遗症，她该怎么开口呢？她一旦说出口，万俟里会不会厌恶自己？
他坐在房间的地上，抱着双膝，显得很无助，他看见裴晚晴来了说：“好久不见，晚晴。”
裴晚晴脸色沉重，一下子哭了出来，她蹲在万俟里的面前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万俟里说：“晚晴，很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父母在我毕业后就离婚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联系他们呢？不要嫌弃我，我不想再被第二个人看见，我现在只有你了。”
她伸手摸着万俟里脸颊，皮肤确实松弛了很多，裴晚晴说：“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不是来了吗？”她扶着万俟里站起来，让他坐在床上，裴晚晴也坐在他旁边，“不管你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不离不弃的，找不到你，我都快疯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不要躲起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万俟里点点头，裴晚晴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会儿，不要乱跑，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吃完了先回家，然后再商量其他的事情。”
“好。”万俟里现在虚弱的模样让裴晚晴什么都不敢问，
“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回来，”
没想到万俟里抓着裴晚晴的手说：“等我睡着了你再去，再陪我一会儿。”
裴晚晴点点头，笑着说：“好”
她拉着万俟里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他，轻轻拍着他的手，哄着他入睡，这几天万俟里吃不下睡不好，现在裴晚晴在他身边，他好心安，感觉自己精神上放松了很多，很快睡着了，裴晚晴看着他的眉毛终于松开了，又呆了一会儿悄悄地出门了……
裴晚晴买好东西回来时万俟里还在睡，裴晚晴就把几袋东西放在桌上，坐在床边等着他醒过来。
裴晚晴现在大脑乱糟糟的，她想要是万俟里这样，那他的团队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呢，毕业时自己的沉默，现如今还要继续沉默吗？她到底该怎么做呢？还是和她爸爸摊牌，问问他有没有救治的方法呢？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出现，压的裴晚晴被喘不过气来。
“晚晴！晚晴！别走！”万俟里在睡梦中呼喊她，裴晚晴连忙轻声回应他：“在呢，万俟，我在呢。”她握住他的手，万俟里脸上全是汗水，眉头皱在一起，他突然睁开眼看到裴晚晴就在眼前，起身抱住她，
“我刚才梦到你带着行李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你，我好害怕！”，万俟里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好像在那个梦里裴晚晴一走不回头，
“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陪你，哪里也不去。”裴晚晴抱住他，感受他轻微地啜泣声，“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买了水记馄饨，你最爱吃的。”
“嗯，”万俟里从喉咙里发出回应地声音。
裴晚晴扶着万俟里从床上下来，两个人一起吃了馄饨，然而万俟里那份剩了不少，裴晚晴看在眼里，以为他是胃口不佳，也没说什么。
裴晚晴拿起另一个袋子，拿出了两套衣服，用轻松地语气跟他说：“万俟，我买了新衣服，你去洗个澡换上吧，一会儿咱们回家。”
万俟里点点头接过衣服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很快响起了水声，裴晚晴想了想把地上的头发都收拾了，包括床上的，她自己也换上一套新衣服，等万俟里出来，他看到自己和裴晚晴穿的一样，笑了：
“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穿情侣装。”
“是啊，怎么样？”裴晚晴还从袋子里拿出了口罩和帽子，“你戴上它，就不会有人认出你了。”
万俟里心里感动地不得了，热泪盈眶地抱住她：“谢谢你……”，好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突然被主人的贴心感动到不行。
“乖，我们现在回家吧，”裴晚晴摸摸他的头，安抚他。
“好～”万俟里很喜欢裴晚晴摸他的头，这会儿他的心情好多了，说话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很快两个人到家，裴晚晴拉着万俟里的手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夜空，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明天一起去医院好吗？”
万俟里咬住嘴唇，不知道怎么说，裴晚晴看到他脸色不对，又说：“不想说就不说了……”
“晚晴，我……医生说我需要住院观察，我好害怕，就躲起来了，我不知道我得了什么病，也许……”万俟里看着裴晚晴的侧脸，目光闪烁，流下了眼泪，“也许我……命不久矣。”
裴晚晴听了，浑身紧绷了起来，她坐直身体看向万俟里，表情极其严肃，看着万俟里：“你说什么？医生真的这么说吗？”，裴晚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心里怦怦跳，
万俟里：“我想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回去上班。”
“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发烧说胡话呢？你现在急需要我来照顾你，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而且我们听医生的话好吗？！”她冲他吼道，
万俟里突然抱住裴晚晴，下巴搭在她的肩上，“明天就去医院，我乖乖的，你不要生气，你别离开我好吗？”
裴晚晴被他哄哄气消了不少，叹了口气，“咱们今天早点休息吧，”
“嗯。”
夜里，裴晚晴和万俟里久久不能入睡，天快亮了两个人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