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改变
刘哈哈心里一惊，难不成边凉之前还有男朋友？
细细捋过边凉的记忆，她向来跋扈，根本没有郎君愿意靠近她，更遑论喜欢她，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那这人是谁？
刘哈哈搜肠刮肚了好一会儿，想要用一个不太突兀的方式问清来人的身份，发现自己真的文不起来，索性说大白话还有效率一些，直接问道，“郎君是哪位？”
对面男人闻声，才上前一步，避开了阴影的黑暗，露出半边脸来，刘哈哈看清来人，这不就是那个城南成府的二郎君成文和嘛。
这就奇怪了，成文和怎么知道她住在这儿？
成文和又为何要在意她的安危？
刘哈哈不自觉地就往成文和爱慕边凉的方向联想。
成文和见刘哈哈半天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在下成文和，和三姑娘见过，三姑娘还戏说要和文和喝酒谈心。”
刘哈哈这下不是联想了，她确定成文和就是对边凉有意思，没想到你的追求者都追到这儿来了，可自己不是边凉，也对这成文和没那个意思，况且系统世界，她要如何跟别人谈恋爱，到时候一朝飞升，难道还哭唧唧的道别嘛。
本来打算随意打发了的，转念再想，这个人还是个重要道具，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文，“天儿太黑了，我眼神不大好，没看清是二郎君，答应郎君的事一定办到。”
成文和闻言知道刘哈哈还记着自己，脸上有了笑意，又接着道，“边府举府被收押，文和心里遗憾，好在三姑娘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今日天色已晚，在这里多有不便，改日三姑娘得空，文和再来叨扰。”
刘哈哈心想，终于要走了，嘴上说道，“谢二郎君关心。”
成文和笑着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刘哈哈进了院子关上门后，越发觉得成文和这人不简单，他要么是过度关注边凉，要么就是过度关注边府，不然自己刚住进小院子第一天，就派婆子来查探，可见他早已掌握了自己的行踪。
想想有些可怕。
刘哈哈进屋收拾了一番，也早早躺下了。
第二日她应约去中南街区摆摊儿，今日也是边凉果茶最后一天免费试喝，本来应该换到城北去，为了进牢狱看一眼边明镜，只好临时改变了计划。
一直到晚间日落时分，刘哈哈推着车到了县衙门口，瘦衙役看到边凉过来，赶紧将人拉至一旁，悄声道，“牢狱长答应了，三姑娘顺着这条小道进去，右转就能看到县衙大牢，牢狱长在里面。”
刘哈哈欣然点头，充满谢意地将剩下的小半缸果茶分给了两个衙役，“这些果茶带回去给郎君姑娘们喝，要是他们喜欢，让他们来我摊上，不要钱。”
两位衙役自然畅怀，刘哈哈顺着指引，顺利找到了牢狱长，牢狱长一直跟边明镜打交道，边凉只见过两回，大概认识人，没说过话。
“三姑娘，你总算来了。”牢狱长是个中年男人，有着络腮胡子，身形不算魁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有些瘆人。
因为此时，他就对刘哈哈这样笑着。
刘哈哈收神摇了摇头，赶紧将准备好的三两银子透着袖子塞给牢狱长，“多谢牢狱长通容，让我见阿父以解思念之情。”
牢狱长也不多寒暄，这又不是在自己家里，来人都是探狱的，也没多的时间说闲话。
“赶紧去吧，长话短说，一会儿我喊你，就赶紧出来，以免连累了三姑娘。”
刘哈哈点头，在狱卒的带领下，去了边明镜的牢房。
隔着竖起来的木头，能看到边明镜略微消瘦了一些，人也不似以前精神，她两只手抓住木头，里面的人也看过来。
边明镜没想到边凉会来看他，眼里的惊讶愤怒难耐，嘴里说道，“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怎么，还不高兴了？
就这一句，让刘哈哈觉得好像哪里做错了。
边明镜见三姑娘因为自己一声怒喝，突然六神无主，想必这段时间也怕极了，既然人都进来了，又何必再增加她的不安。
他收敛了怒气，好声道，“你怎么进来的，外头的人有没有为难你？”
这倒是一个慈父的口吻。
可刘哈哈知道边明镜不是一个好父亲，尤其对于边凉，甚至都不能算一个父亲，今日听这样的口吻，反倒觉得假惺惺。
是因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嘛。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是这样的嘛？
“我给了牢狱长三两银子，他放我进来的。”刘哈哈还是答话了。
边明镜突然感伤地说，“以后不要来了，也不要随便使银子了，阿父这次九死一生，家里的钱财都被没收了，你一个人在外面，要省着用，没有银子，会吃很多苦。”
刘哈哈腹诽，搞得你是为边凉计长远一样，赶她走的时候还不是一个铜板都不让拿。
又听边明镜说道，“那一百两银子你紧着花，够你花两年了，去找份工，要么做点儿小生意，维持个温饱，不要再打架了，阿父没法替你善后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边明镜怎么知道一百两的事儿？
刘哈哈终于明白，她还奇怪一套衣服加一点儿首饰都能换平常人家几年的伙食费，原来是边明镜在背后动作。
看来边明镜嘴上说着，心里还是怕边凉吃苦的。
刘哈哈终于忍不住，还是唤了声，“阿父，为何将我赶出去，又换着法儿的给我银两？”
是嘛，要给你再多给点儿也行嘛。
边明镜突然温柔笑了，慈爱地看着刘哈哈，这是边凉从没看过的眼神，“边府今日的困局，阿父早就知晓，如若不将你赶出去，今日你也会在大牢里，阿父欠你阿娘太多，也害的你无人管教，还屡屡被教唆，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阿父只想让你活下去，其他的也管不了了。”
原来，边明镜竟是如此爱边凉？
刘哈哈心里怔愣，在边凉的记忆里，边明镜每次看她都横眉瞪眼的，很不受待见。
没想到最后，边明镜居然只保了边凉一人，他不是应该保边影嘛，那是他最喜欢的小女儿。
“阿父如若保了我，五妹妹岂不是要在牢狱受苦？”刘哈哈终是要让边明镜释疑。
边明镜抿了抿嘴唇，干裂的唇纹配上一丝苦笑，看着有些心酸，“影儿自小娇惯，还有阿娘在身边回护，也没个主心骨，遇事只会生气哭鼻子，她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保了她，还不是一死。”
“那大阿兄呢，他一直跟着阿父做生意，想必以后能重整边家？”刘哈哈还是不解。
边明镜摇摇头，“望儿是不错，可阿父只能保一人，也没办法。”
刘哈哈终于不再怀疑，边明镜就是想让边凉活下去，不是因为她优秀，不是因为她招人喜欢，就是因为她是边凉，是边明镜心底最爱的女儿，一时心里异样。
你可知，你唯一保下的女儿边凉，其实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边凉，根本跟你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甚至，跟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刘哈哈心里唏嘘，回望边明镜的时候，他正好在看自己，“快回去吧，别让人知道你来过，我们早已断绝了关系，这次的事情不小，阿父恐难活下来，你的兄弟姐妹也不好说，从此以后，你就只是边凉，和边府没有半点儿关系，才不会牵连你。”
边明镜如此用心良苦，刘哈哈确实没有想到，边凉肯定也想不到，但她替边凉高兴，如此生死攸关的时刻，阿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
如果你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
刘哈哈知道边明镜不会跟自己说太多，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没等狱卒喊她就出去了，她是得好好活下去，用心活下去，绽放出别样的光彩，才不辜负边明镜的一番苦心。
虽然她不是边凉，可此刻，她愿意替边凉活一回，成全她父亲的那片苦心。
刘哈哈回去睡了一觉，认真将这三天的客户画像分析了一遍，最终锁定了三种口味的果茶，其实本质是一种，就是酸甜度的差别。
最甜的主要卖给小孩儿，酸的卖给姑娘家，还有孕妇，这倒是个意外收获，刚开始设想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孕妇这类人群，酸甜适度的卖给大部分大人，他们更能接受酸甜适中的味道。
确定了果茶口味，在定价上开始犯难，她究竟是要走高端路线，主要供给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家，还是索性价格低一些，多卖出几碗。
思索良久，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没想清楚。
倒不是刘哈哈多在意能赚到多少钱，而是从免费跨越到收费这个鸿沟，就是一个世纪难题。
这就犹如他们一直在做计划书，可要将计划书里所写的东西实现，那难度堪比让她去造宇宙飞船。
不管定价高低，都能预想到明日肯定是销量惨淡，索性心一横，就定低价吧，挣不到钱也能让劳苦大众尝尝她的手艺，也不算白折腾一回。
果不其然，免费的边凉果茶变成三文钱一杯的边凉果茶，就受到了很多人的诟病。
免费品尝时都说好喝的乡亲，也开始挑剔味道太酸，味道太甜，果肉太少之类的。
反正正经买的一个都没有。
快到晚饭时间，刘哈哈终于卖出了自己的第一杯果茶，毛利润1.5文。
今日做的果茶不多，卖不出去自己也能喝完，拿着刚刚收到还热乎的铜板，心情好到飞起。
【系统提示，积分三十分。】
“这就有积分了？原来我积分的方式是赚钱！”
系统最近很沉默，因为刘哈哈总干一些跟赚钱不相干的事情，它都懒得说了，今日有了积分，才出了回声。
刘哈哈兴奋难抑，漫不经心地跟系统说了一句，“我以为你都哑巴了呢。”
【商业世界，都是资源交换，你个穷鬼我都懒得搭理你。】
“原来你只会锦上添花，那我都有锦了也不稀罕你的花，没有积分就没有积分，我自个儿挣钱自个儿花。”刘哈哈不理会系统的冷嘲热讽。
【你若有价值，自会有人围着你转，你若没本事，连系统都不想搭理你，我只是告诉你世界运行的规则，不要带主观情绪，暴露了你的智商。】
“那你就等着抱住我的大腿哀嚎吧，到时候我定要把你一脚踢开。”刘哈哈心情很好的晃了晃脑袋。
【请刘哈哈客户不要自嗨，系统数据显示，你的排名为倒数第一名，请清醒认识自己。】
刘哈哈瞬间没了心情，不再理会系统，推着她的手推车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