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缩头做人

刘哈哈见王百山的次数很少，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但是每次见他都没好事，他是这个系统世界的恶毒炮灰，如NPC一般钉死存在的人物，却逐渐让刘哈哈不敢小瞧了。

也许这就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另一种诠释吧。

自从认识到成文和的可怕，刘哈哈已经自觉收起狗眼看人低的姿态，谦虚做人，谨慎做事，所以她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偷偷摸摸地在扬花坊四周转悠了一圈，及至天黑才回去。

其实刘哈哈早就被人盯上了，她现在也是阡陌渡的红人了，这么招人眼的存在，出个门怎么会没人认识，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才佯装了半天，最后灰溜溜回家了。

当然，刘哈哈也没打算放弃调查，现在有钱了嘛，完全不用亲自动手，可以找个间谍公司、咨询公司，甚至是调查公司，总之能搭边儿的一起上，就是要把扬花坊搜个底朝天。

其实倒也没必要做的这么决绝，毕竟贾夫人只是她的客户，都说树倒猢狲散，她也只是猢狲之一，当然不用表忠心，可她就是觉得蹊跷，还有对王百山这个人身上的很多疑惑。

顺水人情送给贾夫人，何乐而不为？

刘哈哈打点好之后，准备趁着这段时间研究一下果树培育，反正这些核心技术，自己不做也没人替她做，不如将心思用在正事上，有人来找，才方便闭门谢客。

她觉得，可能用不了多久，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二陌知州尚默，尚夫人也是自己的大客户，要是再来一个尚夫人寻帮助，求安慰，有再大的本事也揽不下这么多活儿啊。

这世间不论何地，拒绝人最正当的理由就是忙，最直接的理由就是忙的找不到人，如此一来，最近风雨变幻的阡陌渡，也不干刘哈哈什么事儿了。

当然，也不必抱着多大的信心，以为刘哈哈就有多专业，对于一个学渣来说，查资料都是很费脑子的事情，更别说还要将资料上的方法誊写下来，斗大的字儿加上晃晃悠悠的臂腕，很轻易地一个半月就过去了。

接下来就是躲在果园里了，跟着有种植经验的阡陌渡果农探讨移植方式，刘哈哈提供理论支持，果农提供动手技能，二者配合默契，又是一个半月过去了。

这段时日刘哈哈不是在屋里躲清静就是在果园躲清静，确实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神仙日子。

出关之后，就听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关于三陌知州贾钱多的，调查已经告一段落，刘哈哈吩咐人将调查的结果直接汇报给边望，由边望代表自己前去跟贾夫人解释。

很可惜，结果显示，贾钱多并不冤枉，甚至还有些贼喊捉贼，他确实收集了很多童男童女，送去朝廷的只是冰山一角，估摸着那才是揭穿他的人送给朝廷的。

贾夫人当即没话说，边凉茶饮也算尽了一份心力。

第二个消息就是二陌知州身陷囹圄。

二陌知州尚默，因公徇私，利用职位之便，打死六阡李家宅院一众四十四口，后又避免报复，连带目击证人李家邻居的金府二十八口全部灭口，惨绝人寰，有违人道，朝廷极为重视，判斩立决，即刻行刑，以儆效尤。

当然，刘哈哈出关的时候，尚默已经身死。

短短半年时间，阡陌渡三个呼风唤雨的知州，相继出事，俱都有去无回，有的直接斩首，其中血腥不说，完全不留余地。

刘哈哈只在心里怀疑，这么大的手笔，一定是知府目四明所为，就凭她调取不出目四明的档案，此人绝对是个狠角色。

再看新上任的一陌知州秦绝，二陌知州齐临夜，三陌知州水还来，光听名字就感觉更靠谱些，根据刘哈哈的一些不科学推断，感觉三人也更难搞定。

都是外府调派，阡陌渡可谓完全换了模样。

换了上头的官人，对于一个纯商人来说，就是另一轮天地的争夺，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商人而言也不可避免。

谁能在这三个跟阡陌渡毫无瓜葛的新任知州身上找到突破口，谁就有可能成为这任官府中的红人。

背靠大树好乘凉，自然会风生水起。

可刘哈哈和上一任三个知州的合作实在太过亲密无间，起码外人看来是这样的，此时就有些尴尬，巴结的太急会被指责墙头草，不一定有正向作用，作为官员，尤其不喜欢墙头草。

视若无睹又会太傲慢，自己都不紧赶着找人家，难道让上头官家主动求你，寻求合作，给你送钱，这显然有些不现实。

这个时候，就是要不温不火，不卑不亢。

这才是拿捏分寸的王道。

只是作为王道，不管是谁，都很难做的刚刚好，刘哈哈甚感头疼。

一口气灭了三个知州的人到底是谁啊？

站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和我有仇啊，专挑我的饭碗砸。

刘哈哈已经郁闷地在脑中想了很久。

现下只能以不变应万变，静待事态转机了。

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好事，有了这个合理的衔接，要将边凉茶饮下沉到百姓市场，似乎刚刚好。

新官上任，与民同乐，不正正应景。

或许稍微有点儿刻意，也会被误解为断了财路，才来薅百姓的钱，不管了，误解就误解吧，一个商人，被误解也是常态。

刘哈哈叫了长扇和边风来屋里议事。

现在旗舰店那边，因为三位新任知州上任的事儿，很多商家都在攀谈，门庭若市，初宿青、夜生和破千顷忙的争分夺秒，余下重点栽培且有一定能力的就是长扇和边风了。

边风因为情伤所致，也躺平了大半年，再不提溜起来敲打敲打，恐怕就真的废了。

好在长扇性格和煦，与边风的不懂变通刚好互补，将事情交予二人，也算放心。

“三姐，你叫我？”边风近来已经被打入冷宫，边望和边月、边影二姐妹每日都忙的四脚朝天，根本没时间安抚他，刘哈哈也动不动不见人影，疗情伤一事就只能自行完成。

有段时间，边风也很抗拒他们靠近，他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不爱他，他也要拒绝全世界。

当然，这段时间情绪好转了些，想通了不少，虽也寂寂寡欢，倒也有了个人样儿，不会再看到谁都恶狠狠的模样。

刘哈哈看他今日状态不错，轻柔笑了一声点头道，“嗯。”

又看向长扇，接着开口道，“近来边凉茶饮要开拓新的业务渠道，前期铺路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可有异议？”

长扇可不是边凉茶饮府上的嫡亲，自然不敢跟边风相提并论，当即表示，“但凭家主吩咐。”

边风看着刘哈哈半晌，只见后者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略有委屈地点点头，“是。”

刘哈哈这才现出喜色，摸了摸边风的头，“四弟乖，疗伤也疗了大半年了，该出去干活了，你可要记着，以前在玉成县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从不养闲人，这句话，即使到现在，也作数。”

说完还不忘望向长扇一眼，眉眼浅笑了一下。

边风本刚刚还有些委屈，现在病全好了，心情畅快，神清气爽，说干就干，挤了个还算合适的表情说道，“三姐吩咐便是。”

他可不能让刘哈哈给赶出去了，要是那样，语衣更不可能喜欢他了，届时还会成为阡陌渡的笑话。

刘哈哈凑近两人，一阵耳语，他们才分头出去。布置好一切，才心满意足地压了一口水，寻思后面的事情。

次日一大早，刘哈哈就回了玉成县，而她不在的消息，已经交代边望隐瞒了，大家都以为她还在屋里研究新品，反正近来她确实神出鬼没的。

这次赶的急，刘哈哈并没有像当初来阡陌渡时，边走边看，此次只顾着日夜赶路，回去也只用了十三日，抵达玉成县时，正是傍晚，天色刚暗，守城的卫兵依然认识她，打了招呼，刘哈哈直奔原来住的小院子而去。

边家兄弟姐妹走的着急，小院子也没有对外出租，就暂时闲置了，刘哈哈回去，发现除了灰大之外，其他的一应物事还很熟悉。

随意掸了掸一片，够容身坐下即可，直至夜深，才悄悄出去，从边凉以前经常出入的一个墙洞里爬进了边府。

如果她判断的没错，边明镜生前大把的银子都是靠它赚来了，当然，之后身死，也是因为它。

此次偷偷潜进边府，就是求证这件事儿，如果得以验证心中猜想，很多人和很多事情就串起来了。

或可给边明镜一个明白。

刘哈哈依着边凉的记忆，找到了边明镜的书房。边明镜不喜欢别人打扰，回家在书房的时候，即使是边影，也很少进去，边凉一直以来在面上都不受待见，就更少进去了。

不过她记得，边明镜有冶炼的爱好，经常一个人在书房自个儿研究。书房里肯定还有之前残留的矿石。

虽然刘哈哈不一定能认出是什么矿石，只要能取到，就可以找人鉴别，甚至找到之前的幸存者，当然，后面这件事儿，她已经开始做了。

边明镜的书房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刘哈哈转了一圈，也就走了二十来步，这个一眼望到头的小书房，根本没有什么冶炼矿石的地方。

刘哈哈的感觉告诉自己，边凉的记忆不会出差错，因为她自始至终没有介入过边家产业，不会存在信息太多而记岔的情况。

想明白这一点，她开始寻思有没有密室地道之类的。

找了很久，终于发现椅子旁边的一个扶手明显光泽感更好一些，应该是经常触摸的原因，她试探着打开，真的有一扇门开了，通向了一个幽黑的暗道。

刘哈哈本想进去，可看天色即亮，若密道太深，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会耽误了时间，只得赶回小院子，夜深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