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坏人易做
如今边凉茶饮如日中天，在阡陌渡三个月之内成为了现象级的产品，跟官家打交道，所入都是现银。
这样甘美待宰的肥羊，想必很多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虽说面上挂的是阡陌渡知府目四明的名头，大家心照不宣，目四明也没澄清，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一旦边凉茶饮落入大家视线，大白天下也就几日的事情，届时不管是官家要介入成为实际控制人，还是被边凉茶饮分了利润的各大商贾，都会齐齐将矛头指向边凉茶饮。
山雨欲来，就是边凉茶饮即将面对的未来。
如果边凉茶饮想突破这种困境，进一步扎进市场，刘哈哈决定以商打官，围点救面。
素来官商-勾-结，即使官家实控的门面铺子，也离不开商家在前面摇旗呐喊，两者本为一体，官家即使有更多话语权，也不代表商家会任人宰割，更多的时候，已经难舍难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二者猫鼠同眠的本质，就让刘哈哈有了空子可钻。
若能在被各大官商围攻之前，就将商家笼络起来，形成利益共同体，既能成功下沉边凉茶饮的第二阶梯消费群体，又能让边凉茶饮在阡陌渡扎根。
这才是刘哈哈要故意招惹成夫人的真正原因。
她要以成夫人为纽带，连结阡陌渡所有商家夫人，形成多面点，来守护边凉茶饮不久后铺天盖地的经营。
可无奈成夫人有个好老公，能赚钱，还顾家，哄的她心满意足，又有两个好儿子，既能干，还孝顺，成夫人便乐得做个千娇百宠的豪门太太，根本没有事业心。
而在商家夫人的人选中，刘哈哈没有太多备选项，成夫人只能成为唯一。
迫不得已才要挑拨成夫人跟二儿子成文和的关系，让她讨厌自己，心甘情愿出头，为边凉茶饮散播名声。
当然，如此一来，肯定不会是好名声，而这，正是刘哈哈想要的。
有了成夫人为自己打头阵，边凉商业版图阶段性的跨越，就能顺利走出第一步。
刘哈哈对成夫人的安排本就如此，直到她在饭桌上无意看见后者腕上的红色血玉手镯。
在边凉的记忆里，她见过这只手镯。
大概是十四岁左右的年岁，曾被绑-架过一次，当时一个黑衣黑帽的人指挥手下，曾无意露出来一截，只因这种成色的手镯名贵稀少，非富即贵，才让边凉注意到了。
不过当时那人似乎无意伤害边凉，问完话后喂她吃了黑色药丸，边凉便对这件往事不复记忆。
许是刘哈哈重生在边凉体内，后者的记忆才一点点散开，才让她想起了这红色血玉手镯的些末过往，不过当时边凉被问过什么，怎样对待过，确实想不起来了。
而且当时，边凉也确实没有看到黑袍人的脸。
如果当时那人就是成夫人，说明成夫人早就认识边凉，甚至还有其他想法，做过伤害过边凉的事，而今明晃晃站在她面前，丝毫不避讳，莫不是因为那颗黑色药丸让边凉失去了记忆？
如若真是这样，刘哈哈得要重新排查一下这个成夫人。
是与不是，试探一下就知道。
刘哈哈恍然抬头直勾勾看着成夫人，紧声问道，“成夫人，我们之前见过？”
二人确实见过，第一次是在玉成县的成府，第二次是在阡陌渡的成府，今日是第三次，可显然，刘哈哈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成夫人估摸着是做贼心虚，想也不想，一口否认，“没有。”
若说之前大家都没在意，成夫人这句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才听出刘哈哈那句话的深意。
刘哈哈却不上道，非要刨根问底，似有回忆地说道，“我记得十四岁那年被人绑架，当时那人就戴着成夫人腕上这种红色血玉手镯，因为太过新鲜稀少，才贸然脱口而出，成夫人莫见怪，是边凉心直口快了。”
贸然才见鬼呢，这话刘哈哈说得出口，成夫人也不敢信啊。
不过她顺风顺水习惯了，单论心理素质和脸皮可没刘哈哈好，当即就脸色大变，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好嘛，坐实了，你要不承认，我也不能硬给你戴高帽，很遗憾，你自己没把持住。
刘哈哈心里暗想，当即计上心来。
她瞥了一眼成文和，后者的神色已经由先前担忧两人剑拔弩张变成了不可置信。
估计成文和打死都没想到，自家亲娘还有这样过人的胆魄。
本来的计划也只停留在表面，成文和越是像撮合她们和好，刘哈哈非要表现出各种丑状，让成夫人打心底嫌弃，这一来二去，两人就会生出嫌隙，刚才那么卖力演出，都感觉效果一般。
现在好了，大招一出，看成文和怎么和自家亲娘周旋。
刘哈哈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好笑，她无意中就将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世纪送命题放在了成文和面前，看来成夫人助攻之路指日可待了。
得意之色刚刚浮现，就看到边家兄弟姐妹也一脸不可置信，六人互相望着，大有下一刻大打出手之势。
刘哈哈心下一滞，该不会玩脱了吧，要是边家兄弟姐妹也加入进来，人一多情势就难以把控，势必容易影响最终结果。
还是给成夫人一个台阶下吧，便故意咳嗽一声，打断众人的僵持，“戴这镯子的人不止成夫人一人，刚才是边凉冒犯了，还望成夫人原谅，不要与边凉计较。”
成夫人心里有鬼，又看到自家儿子寒气森森地看着她，有了刘哈哈这句话，自然紧赶慢赶地下来，应了声，“三姑娘心直口快，作为长辈，自然不会计较。”
圆场虽然打了，挑拨的效果半分不减，成文和自然知道自家娘亲是不是整日戴着那镯子。
后来大家都食不知味的，刘哈哈因为前期演戏吃的太多，这会儿也不用演戏了，心情颇好地看着他们各怀心事，又想着到成夫人和成文和必定有很多话想说，就体贴地招呼边家兄弟姐妹回府了。
回了房间，刘哈哈斜倚在榻上揉肚子，这顿饭吃的太急太饱，估计得消食好几天，她突然想起在即墨城看到的王百山和秦图，今天又知道了成夫人和边凉的这一段往事，敏锐地感觉到，暗中一直有人在针对边家，而且，边明镜的死还不是结束。
想必边凉也是个被保护的很好的小公主，要不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明明内忧外患，危机不明。
刘哈哈骤然觉得脑仁疼，怎么都让自己给赶上了。
太多事情如麻如毡，一时也捋不清楚，可边凉茶饮的第二阶段已经开始布局，后面的事情还多着呢，只能一件一件地解决，刘哈哈不自觉地睡去。
隔日大早，就晃悠去了一陌楼附近，吃了个早餐在周边瞎溜达。
一连溜达了五日，再一次绕着一陌楼四周转了五六七八个圈了，最后才在正前方站定，将视线停在了一陌楼上。
一陌楼对面的屋舍主要有四家，营生有翡翠玉石、小客栈、脂粉铺，还有一个赌坊，这些铺面中间还夹杂着两个小摊贩。
赌坊稍微有些规模，其他几家都是小本生意，倒也不足为患。
后方和侧面则是或大或小的商铺，摊贩更多一些。它们围绕一陌楼坐落四处，将官贾环伺的一陌楼大隐隐于市，即不让它太过显眼，也没有让周围的建筑夺了它的气势，一切浑然一体，进退适宜。
刘哈哈确定要拿下一陌楼正面的位置，只有占了正面这个码头，才能让边凉茶饮有不可替代的优势。
不过这四家营生虽都不大，也不易协调，尤其还有赌坊这样门庭若市的营生，想必要跟他们协商转让，不见得短时间内能达成。
民房拆迁改造本就推行困难，刘哈哈刚来阡陌渡，能依靠的势力单薄，如若没有官家扶持，恐怕推行困难。
若是有当地领导振臂高呼，想必即使他们不情不愿，也不敢太过造次，协商转让的事情就会容易许多。
想来想去，还是得求助当地政府。
刘哈哈又想起了一陌知州田人间那个老色批。
一陌楼坐落于一阡，属于一陌知州的管辖范围，这里的老百姓，自然也要听从田人家调遣。
还是得约着田人间见个面，如果此时有成文和引荐一下，从中周旋，想必事情会更加顺利。
自从酒楼别后，成文和已经多日没了音信，不知是再无脸面见刘哈哈，还是忙着干事业，反正就是人间蒸发了。
好在刘哈哈之前见过田人间一面，现在边凉茶饮混迹官家，约到人不成问题，只是不知那事情好不好办？
得先合计一份见面礼吧。
礼物送的好，事情自然妙。
田人间本人已是财大气粗，见识不浅，又身居要位，巴结献媚的人能绕阡陌渡十圈儿，一般物事说法没有新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唯一最感兴趣且兴致不减的美人，更是短时间难能物色到合适的。
刘哈哈又回去躺尸，脑中云云各事，却毫无进展。
到底拿什么做敲门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