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飞走的雀
“沈先生这说的什么话？”
明疏稳住自己的呼吸，尽量平静地看向沈司寒，“沈先生今晚怎么回来了，这时候不是应该陪韩小姐么？”
“我去哪轮得到你说教么？”
沈司寒一步步逼近她，明疏稳住脚步，抬起头，任他的手将自己的下巴强行抬起。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明明是及其暧昧的距离，说的话却如同腊月寒冬中积底的雪。
明疏笑了，忍住自己这些年来几乎条件反射的害怕，不退反进，妩媚地攀上他的脖子。
“沈先生不就喜欢这样么？不然也不会专门挑我要洗澡的时候进来——”
修长的手指随着声音一起下滑，抚过他的后颈、后街，到达胸口，缓缓把纽扣解开，慢条斯理地磨人，像个妖精。
她知道沈司寒不喜欢这样。
他喜欢的是单纯，是不谙世事，是像韩雪倩那种恬淡静雅的小白花。
是她再装多五个六年都学不会的那种气质。
但他不喜欢的模样，她却可以手到擒来地去模仿。
明疏似乎天生就是个妖精的料，她的五官明艳，即使未施粉黛也可以在抬眼阖眸之间将人轻松勾住。
就像现在这样。
沈司寒眼神一暗，搂住她腰的手蓦然用力。
“嘶——”
明疏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狗男人！怎么刚好就碰到了她腰上淤青的那一大块地方！
沈司寒却因为这点异样而停了动作，握着明疏腰的手放轻了些，但没有完全放开她。
不对。
他看着明疏眼角泛起的生理性泪光，察觉出一丝异样，在明疏猝不及防时，撩起她腰侧的一边衣服。
借着昏暗的灯光都不难看出，白皙的皮肤上大片青紫的痕迹，触目惊心。
“这是谁干的？”沈司寒声音冷下来。
明疏莫名其妙地接话：“不是你……”
“吗”字还没说出口，她突然反应过来——
沈司寒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只能是下药给她的何劲了。
明疏看着镜子里自己腰间的那一大片伤口，光是想想落在他手里的下场，就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原来真是沈司寒救了她。
明疏抬起头，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却被沈司寒用力捏住了下巴。
他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我知道不是我。”
察觉到男人危险的信号，明疏后退一步，却不料小腿撞上了床边，整个人猝不及防地摔在床上。
沈司寒欺身而上，将她想推开他的双手扣在她头上。
“不是我是谁？”
“是何劲！你们公司给我下药的那个下三滥！”
明疏的话成功让沈司寒止住了动作。
他舌尖舔了舔上牙，思考了一下“何劲”这个名字，确定在自己认知范围里没有这个名字后，试探性发问：“我们公司的？”
“就是你们派来和世亨合作的一个经理。”明疏想着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晟辉的男人没一个正常的。”
“没一个什么？”
明疏随便扯了个：“……没一个能好好吃饭。”都是吃饱了撑的！
沈司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有些转好，没在意小金丝雀后面吐槽的话。
他松开对明疏的禁锢，大手从手臂一路往下，轻轻触上她腰间的那一大块淤青。
“疼吗？”他低声道。
“疼。”明疏对上他的眼，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在她刻意勾勒的勾人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待人采撷的欲望。
沈司寒抬头，贴近她的唇：“这样能不疼吗？”
说罢轻压上去。
像是真的在哄她，他吻得前所未有的轻柔，就像要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
饶是她再想清醒，也难以把控。
就这一次，即使在他眼中，她不是明疏，她是韩雪倩，让她再次被这么放在心上……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沈司寒从一旁拿过手机，上面的“雪倩”还是刺到了明疏。
他毫不迟疑地接了。
“怎么了？”
“嗯，在家等我。”
除了刚认识沈司寒的那段时间，明疏就没听过他这么温柔的声音。
她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沈司寒，想起刚刚自己的异想天开，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在沈司寒挂断电话的同时，脸上的情绪一扫而空。
“韩小姐催了？”她笑笑，“快回去吧。”
沈司寒点点头，从她身上下来，到衣架那拿上脱下的西装外套，手握上房门把手时，忽然像想到了什么。
“搬回来吧。”他说。
明疏扯了扯嘴角，扯到一个像极了韩雪倩的弧度：“嗯。”
开门，关门，脚步声远去，大门关闭。
该回来的人走了，该走的人却留在了这间房子里。
原配回来了，她确实该走了。
明疏自嘲地笑了笑，将刚拿的浴巾和睡衣放回原位，而后拉开衣柜，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提出来。
一只笼子怎么能关得住两只鸟呢。
等沈司寒处理好韩雪倩那边的事再回到这栋别墅时，别墅里的灯都黑了，静得像一栋死楼。
他轻轻地开门关门，上楼的脚步是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像是生怕吵醒了楼上熟睡的那个人。
房间里的灯也已经黑了。
沈司寒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轻轻地上床——
没有熟悉的温度。
他一愣，伸手把床头所有开关都打开。
一时间，灯光溢满了房间，每个角落都无处遁形，明疏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
只有垃圾桶里，那张过了塑的合照反射着光，恰好点在合照中明疏带笑的眼睛里，像极了暗黑里最闪的那颗星。
……
自从那天从别墅出来，明疏除了去了趟医院将自己和江柏舟的dna拿去检验后，就在自己的南郊小别墅里没出去过。
期间李红兰的电话打来了五次，明宇轩的电话打来了三次，每一次的拿钱未遂后，都是无止尽的辱骂。
然后被挂断，被拉黑，再用新号码，周而复始。明疏索性关了机。
过了两天只有自己的“清净日子”，宋主管允的假期也到了期限。
回公司的这一天，明疏起了个大早，精心搭配了一下，还细致地画了个伪素颜装，让本就精致的五官更为显眼。
刚到公司，安达便迎了上来，一边夸张地表达思念之情，一边惊叹地夸她：“你怎么突然开始这么打扮了？是不是你也收到了风声，那个何劲被晟辉开除了，新的负责人又帅又年轻。”
安达一说，明疏才注意到今天公司里的女生几乎都或多或少化了妆。
“我就说怎么你今天的妆不一样。”明疏突然指着她的眼角，“哎呀，你的眼线怎么歪了。”
“哪里？”安达紧张地去拿镜子，看见明疏的笑意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她佯装生气地要去打明疏，二人正小声斗着嘴，突然办公室外的电梯门“叮”的一声，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按下了静止键。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他脸的明疏更是一脸震惊。
怎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