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深潭水下波涛涌,神秘符号初显威
中军帐蒙恬的案上一根清香燃起,随着清香节节耗尽,帐中所有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数数当中。
别人遭难李欣乐,看骑将于乐,老头真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指头,十只手指完全不够用嘛。
李欣贱兮兮的暗暗自得,面子上还摇头晃脑装苦思,可是装的一手好人。
如今帐中只有早知道答案的蒙恬和扶苏依旧坦然自若,还有装人的李欣在苦思冥想。
蒙恬为了防止双方互相作弊,特意为车寻和朝鲁各派了一个侍卫,用狼毫笔在竹简上记录下了他们各自的答案。
香尽,朝鲁和车寻将手中竹的简交给侍卫。
蒙恬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你们两个一起念吧。”
“朝鲁书道鸡一十八只,鸭六只,兔六只。”
“车寻书道鸡一十八只,鸭六只,兔六只。”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这答案怎么一样,莫不成都做对了不成。
知情的秦军军将可知道这是公子给的答案,莫非让小人剽窃去了不成。
蒙恬和扶苏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诧异,处事不惊的本事蒙恬早就练出来了,笑道:“车寻和朝鲁的答案都不错,不过恬好奇,匈奴营中是谁做出了此题,请为恬解答疑惑。”
朝鲁坦荡的抱拳说道:“此题非朝鲁之功,乃某家大王子睿智而出。”
众人目光瞬间都转向了李欣,李欣灿然一笑,潇洒的对着众人一礼,大骂朝鲁太过直率,谦虚道:“小计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李欣的推脱使得秦军众将都误以为李欣用了不正当手段,几个急脾气的将官叫嚣着要李欣解释。
无奈李欣只好假借来自西域的神秘符号,给帐内的所有人上了一课,其实就是后世的解方程。
恍然大悟,扶苏轻叹道:“王子大才也,这种来自西域的神秘符号,苏闻所未闻,看来苏同样做了井底之蛙,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惭愧,惭愧。”
经过一番解答,李欣的手段得到了众人肯定,貌似这一场六艺之争,数的挑战将由平局结束,却不料面露颓然的车寻上前,向着李欣抱拳道:“寻不如朝鲁壮士坦荡,此题亦非我所解,寻输了,心服口服。”
秦军众将官皆向李欣施了一礼,毕竟他们得到答案的手段和李欣相比有些下作,蒙恬和扶苏也点头承认了此次比试。
虽然借着后世的手段小露威风,但李欣也被秦人的气量所折服,严格意义上他与扶苏早就成了对手,这种能在敌人面前承认错误的心胸,李欣自问做不到。
笑着向扶苏点了点头,至于那些还一脸懵的丘八们,李欣可没心情去一一解释,毕竟他们对于李欣来说最多只是个观众罢了,真正的大佬是蒙恬和扶苏。
李欣对秦军骄兵悍将的看法同样提升了一个档次,知错能改的勇气可不常有。
蒙恬苦涩的一笑,解释道:“那日问小儿为何算的如此迅速,小儿道一日十数,年复一年熟记于心也,所以恬最后只知答案而不知其意,王子大才,恬受教了。”
当众立约自然不能反悔,胜利的李欣不是不知进退之人。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李欣笑道;“既然小王与众将如此投缘,如果公子不介意的话,就请公子将陛下的赏赐留下一半,分于在坐诸位,请大家务必笑纳,恳请诸位为匈奴和大秦万载的和平共同努力。”
扶苏坦然道:“王子心胸宽广,扶苏代众将谢王子。”
众将拜服,李欣道貌岸然的一番话,赢得了不少秦军众将的好感,对了脾气的丘八们自然一改作风,热情的不行,几人被秦军将官拉到了案前推杯换盏,用另一种方式来进行讨教。
看着和众将拼酒的李欣,蒙恬心知自己再一次的奈何不了他了,每次胡儿都有好运,上一次靠着一份圣旨,这次又蹦出一个西域的神秘数字,莫非是天意?
胡思乱想下蒙恬失去了往日清醒的头脑,苦恼间不由的举起手中酒樽一饮而尽,承受着巨大的内外压力,让蒙恬心中有了一丝丝后悔,莫非蒙家太早站队了?政治啊,还是不如打仗来的爽利。
扶苏独自喝着闷酒,对过来敬酒的李欣亦是不冷不淡,李欣站到了丞相和赵高那边,这事他通过消息渠道是知道的,对于李欣现在展露出的势力是打击,还是拉拢他心中犹豫。
看着在人群中和众将喝酒打趣,玩成一片的李欣,扶苏发现他真的看不透,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心底里扶苏同样羡慕着眼前的李欣,虽然李欣只是个对大秦来说微不足道的小邦王子,但他的生活却洒脱不羁,并没有如自己般有些诸多框框架架来束缚。
看着宾主尽欢的样子,李欣满身湿透,心中终于能松口气,本来感觉一进中军帐时,那种潜藏在一片祥和下的危险气机消失了,他真的怕蒙恬和扶苏在中军帐左右埋伏着刀斧手,一看情况不对就将他给结果了,好在最坏的局面没有出现。
虚惊一场同样提醒了李欣,自己过早的站队,引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站在赵高和李斯那边会在咸阳方面获得巨大的优势,但自己的势力毕竟要依靠在蒙恬和扶苏管理下的九原郡,所以打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后世思想,李欣此时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在蒙恬和扶苏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诚意了。
在李欣小眼睛乱转的时候,魏觅通过手段得到了李欣在中军帐中的表现,挥手将侍从赶了出去,魏觅狠狠拍向矮案,来发泄心中的不满,这个匈奴王子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运气爆棚,自己设计的这一出挑拨离间恰到好处,还是不折不扣的阳谋,居然被个什么来自西域的神秘数字给搅了局。
愤恨归愤恨,魏觅还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看法写成了帛书,派人加急发给了咸阳,他阴霾的望了一眼宾主尽欢的中军帐,再一次思量了起来。
第二天李欣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扶着还隐隐作痛的额头,心里暗骂昨天那帮酒鬼。
蒙恬和扶苏一见大家都收发不住,纷纷借事离席,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众将好好招待李欣。
缓过神的李欣大骂两人无良,再一想谁叫自己锋芒太露,那些子丘八见李欣连如此神秘的数字都懂,崇拜下敬酒不断,而阿古达木三人同样认为敬酒是个好事情,所以也是纷纷劝酒,丝毫没有发现自家王子面色痛苦,结果李欣无耻的醉了。
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臭嘴叫着侍卫将帐内门窗打开透透气。
透过门窗直泻而下的阳光,诠释着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事实,还是头痛不已的李欣现在分外怀念阿琪格照顾自己的日子,要是阿琪格在,现在早已经将醒酒汤端到了面前,那像带来的这帮大老爷。
无精打采的李欣只好对着侍卫说道:“去,将阿古达木他们叫来。”
不一会阿古达木、朝鲁、赛罕鱼贯而来,喝着温水的李欣张嘴问道:“帖木尔怎么样了?”
赛罕说道:“昨夜帖木尔已经交给了秦军军医,这次秦军很热情,没有给我们挂落吃。”
“好,那你们派个人去好好照顾帖木尔。”
沉吟后李欣又吩咐道:“朝鲁,去带人将部族带到这里来,离秦军大营二十里处寻找背风坡扎营,本王子决定这个冬天在秦人新建的九原城外过。
阿古达木带上我们这次从单于庭带来的储备战马,一千匹选出五百匹送给蒙恬,但是要注意不要让魏觅的人发现,去吧。”
看着要走到门口的三人,李欣又问道:“魏觅过来过了吗?”
朝鲁道:“来过,不过见您还在睡,他吩咐我们,当您醒了后去叫他。”
李欣轻轻点了点头,这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个人,怕是自己昨天和蒙恬、扶苏宾主尽欢的情报,早就送到了赵高手中。
如今他可不是刚去咸阳时那种处于弱势的情况了,现在自己可以左右逢源,趁着大秦这趟高速的列车好好发展势力。
发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还是先听听魏觅怎么说再作打算吧。
叫侍卫打来洗脸水,李欣看着水盆中披头散发的样子,小眼睛一转,向着账外的侍卫吩咐道:“去,叫魏觅来见我。”
侍卫应声而去,李欣不着急洗漱,而是连鞋都不穿,做在榻前静静等着魏觅的到来。
咸阳宫,暖烘烘的暖阁内,一张镶嵌着金丝白玉的紫檀木软榻上,始皇帝正聚精会神的批阅着大秦各地发来的奏章。
在纸还没有发明的年代,虽然有宦官帮助翻阅,但一份份不轻的竹简,让认真批阅的嬴政额头上渗出了层层细汗,抬头望了一眼远处,还堆积着近半石的奏章,嬴政心里第一次渐感体力不支,就在这时暖阁内屋顶铃铛突然发出了清铃的响声。
嬴政屏退左右,在宦官们出去暖阁关上门的瞬间,一个黑衣人双手将竹筒举过头顶,呈到了嬴政的案前,道:“报陛下,九原飞鹰传信。”
嬴政熟练的打开蜡封,皱着眉头读了起来,完后问道:“西域的神秘数字?黑冰台可有记录?”
“无。”
嬴政朗声道:“看来这胡儿可是为我们大秦带来了不少新奇的东西,再探再报,去吧。”
黑衣人应声消失在暖阁中,离御案不远的铜漏发出滴答滴答的滴水声,诠释着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香炉里西域进贡来的椒兰散发出淡香,暖阁内进入了常有的寂静,熟悉嬴政的宦官们紧紧守着门口,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知道陛下在静思,不敢有丝毫的杂音打扰。
静思后来了兴趣的嬴政随手提起狼毫笔,在竹简上写下了一份圣旨,招来宦官道:“发给九原县令。”
“诺。”
“有意思的胡儿。”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的伏案开始了往日的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