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梅山秘术
金大升一倒,戴礼最后的勇气也已化为乌有。本来他们只以为化作夜叉王打一个措手不及,这五个五山弟子实不堪一击,谁知这五个男女少年实是强得意外,这条计弄巧成拙。现在仅剩了自己一个,戴礼哪还有再战之心,将身一滚,立时化作一条黑犬,向边上一蹿。
这儿本来有金大升所布的结界,就算戴礼也出不去。但金大升一死,结界自然也就消失了。野草几没人头,戴礼化作黑犬后只有三尺来高,立时消失在草丛中。他一边跑,心中一边忖道:“这五个小子竟然如此了得,一定要大哥才能对付他们……”正在想着,突然间便觉头顶有若泰山压顶,有一股力量直迫下来,将他压得伏倒在地,纵然此时现出了原形,也逃不动了。戴礼大惊失色,抬头看去,却见压着自己的也是一条黑犬。这黑犬俊健异常,四爪更是有力,一爪压住了戴礼前额,另三爪压住了他的两条前脚和左后爪,直有千钧之力。戴礼还待借尚能动弹的那条右后腿来挣扎一番,却觉身上一重,又有一道红光罩住了他,便听得有个少女叫道:“你这癞皮狗还想逃!”
说话的正是邵淇。邵淇的破天锤被金大升挡住,心中大不服气,本来收回破天锤后还想再与那高大妖人斗个真章,可陈简之突然从妖人身后暴起,一枪挑了那高大妖人,而最后一个妖人化成黑犬逃跑。邵淇一肚子气正没地方出,便追了过来。其实邵淇的身法较戴礼差了许多,本来根本追不上,但何慕慈已然将她的灵兽阿瓠唤了出来。阿瓠虽是头细犬,个头没戴礼的原形大,在何慕慈法术催动之下却重愈泰山,戴礼一被压住便动弹不得,再加上邵淇的破天锤就抵在他身上,戴礼哪还敢再动。
何慕慈见邵淇一锤便要砸下,忙道:“小淇,先等等!”
邵淇此时已将灵兽红珠儿附在破天锤上,锤力更大了许多,本来这一锤便要将这条黑狗砸作肉泥,听得何慕慈的声音,她心道:“是了,要问问这家伙的来历。”
便提起锤虚晃了晃道:“你这癞皮狗,快老实说是什么来历!”戴礼平生哪受过这等屈辱。以他的道行,阿瓠其实还压制不住他,但戴礼受了邵淇破天锤之镇,若是挣开阿瓠,邵淇这一锤便躲不过了。听得邵淇要问自己来历,心头便是一沉,仍是咬牙不说。邵淇见他仍是闭嘴无言,喝道:“你若不说,那我就先砸扁你一条腿!”
其实邵淇这话绝是唬人。面前虽是个妖人,但邵淇终究只是个小女孩,哪会如此狠毒?不过戴礼自己却就是一个这般狠毒之人,在他听来,邵淇绝非虚言威吓,自己不说的话她定然会有一样样歹毒刑法用到自己身上,心想五个结义兄弟已然死了个干净,自己若是对这些少年说了实话,大哥定不会饶过自己。这般一想,反倒生出了决绝之心,喝道:“不要以为你们就赢了,去死吧!”
他这“吧”字一出,伸手便插向心口。此时戴礼已现出原形,四爪尖利如刀,一插到胸口,竟然真个如刀一般直插入胸膛中。
邵淇见自己一吓,这妖人居然马上自杀,她倒是吓了一跳,急道:“等等!这话不算……”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却听何慕慈惊叫道:“小淇退后!”
若是旁人这般说,邵淇多半会想:“凭什么要退?我偏生不退!”但这话是何慕慈说的,她毫不犹豫就向后一跃。只是她刚向后退,何慕慈却抢到了她跟前,只听得“嘭”一声响,便如一个极大的气球突然间爆裂,邵淇只闻到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气。她吓了一跳,凝神看去,只见何慕慈身前竟然是一团血雾。这血雾仿佛是活物一般,正在左冲右突,却又如被收在了一个极大的透明气球里了,怎么都散不出来。一见这情景,邵淇忍不住惊叫道:“梅山血雾术!”
何慕慈此时正是以水遁术布下结界,不让血雾散开。听得邵淇的声音,她有点诧异,问道:“小淇,你知道这个秘术?”
邵淇皱了皱眉,说道:“我曾听师父提起来……”
这话她只说了半句便没再往下说了。原来邵淇的师父石矶极是疼爱这个聪明伶俐,又天生神力的小徒弟,有空常带她在身边闲聊。有一次闲聊时,说起现在阐、人、截三教中以骷髅山所属的截教实力最弱,因此要邵淇多多努力。而邵淇问起截教是否一直如此时,石矶告诉她千年前的封神大战前,截教却是三教中实力最强。因为当时师尊通天教主奉行“有教无类”之旨,所以门下收录了许多妖族,其中有七个号称“梅山七圣”的,便擅长这门梅山术。而梅山术中最厉害的一招,便是以身化为血雾,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梅山血雾术。将身体化成血雾,雾中带有剧毒,沾之即死。邵淇当初听了便有点发怵,如果这真是梅山血雾术,那自己当真是刀口余生,拣了一条小命。
何慕慈小声道:“你没看错,这正是梅山血雾术。”她说着,见陈简之与徐仙策、乔野雄两人也在向这边走来,又小声道:“小淇,你别和三位师兄说。”
这梅山血雾术乃是杨戬跟何慕慈说起过。封神大战中,杨戬曾遇到了这门秘术,当时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幸亏杨戬身怀八九玄功,不至于有大碍,却也大为惊心。
杨戬的道行之高,直追三教师父一级的高手,八九玄功更能让他水火不伤,百毒不侵,可梅山血雾术也让他为之胆寒,所以虽然不太可能再有这么秘术了,却仍是对何慕慈说过。好在梅山血雾术虽然霸道无比,八九玄功加上凤凰山水遁术正是克星。此时她虽然将戴礼化成的血雾尽都收了,可想起方才自己若是慢了少许,若是血雾沾到了邵淇身上,那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