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尽管全力出手
港岛金家班？
武行动作指导？
许诺目光略微和金宝一接触，很快便分开，即便是他第一次试镜功夫片，也听过此人的名号。
近20年来，几乎港岛所有的动作片都是出至4大武行之手，其中公认的金家班实力最强。
金宝就是金家班负责人。
原来是他。
“金指导好。”
许诺礼貌的对着他抱了抱拳。
金宝眼前的幻觉突然消失了，那只慵懒的金蟾不见了，转而出现了一个穿着衬衣休闲裤的年轻男人。
他想也不想，表现得十分急切的劈头盖脸问道：“你可是练过国术？”
许诺顿了顿，国术二字可不是随便就能冠名的，必须是华国土生土长的武术，且必须修炼到了一定的火候。
“我练过弹腿。”
“那好，一会你可以全力出手，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金宝打开摄像机开关，随后端起一杯茶大大咧咧坐在中间的那张靠椅上，一时间又变得惜字如命起来。
导演郭德明也搞不清楚金宝心中倒底在想什么，难道是担心对方在交手过程中很快被打伤，让他看不出实力，在浪费他的时间？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
想到这里，郭德明咳嗽了一声，从茶几上抽出一份标红的A4纸递给许诺，“这是你将要试镜的这个武行角色的戏份，其中有一场和主角的对打戏，你可以浏览一遍，揣摩下角色的定位，5分钟后正式开始。”
另一边，陈子杰将大门缓缓关上，也回到靠椅上。
刚才金宝和许诺的对话也被他听见了，这会好奇的凑过头去主动打探道：“金爷，你很看好他？”
金宝哼哼了一声，小口饮了一口茶，滴水不漏的回道：“总之一会你小心应对，可以让他先攻，这次就不要拘于拳路了，就用你擅长的少林拳。”
“好，一定让金爷满意。”
陈子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却有些不高兴。
金宝话中虽未明说，他却嗅出了对方很看好这名试镜者的潜台词，还叮嘱他小心应对？可以全力使用自己擅长的少林拳，难道对方不知道他这个功夫明星的来路是实打实通过票房和功夫赢来的吗？
金宝怎会不清楚。
两人都在港岛影视圈混，又都是武行，说一句知根知底一点也不夸张。
即便如此，金宝却一个字都不肯多透露，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总之让陈子杰从对方字里行间琢磨出了一丝被人看轻他的意味在里面。
这就让他有些不爽了。
许诺是被他一眼挑出来的，若许诺有正材实料，代表他慧眼识珠，原本是好事，但金宝的一番姿态却让他此时的心态变得有些复杂。
一方面既想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另一方面又被挑起了心中的好胜欲，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陈子杰等会也要看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行龙套如何让他不拘于拳路全力攻击。
另一边，大厅的大门被关上后，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
从屋顶上的几盏吊灯中投下来一抹橘黄色的光罩，落在许诺手上的这张简易剧本上，对方只给了他5分钟的时间，所以许诺看得很快。
他很快就看了一遍，随后闭上眼睛在脑中又过了一遍。
《咏春》的剧本十分简单粗暴。
时间背景是民国13年。
叶问正值30多岁，属于拳术顶峰期。
师傅陈华顺过世后，为了生活，他在熟人的帮助下进入佛山县巡捕房教拳，同时兼了一份巡捕队长的工作，在本地武术界尚有几分名气，扮演着类似本地拳师中最能打的双花红棍角色。
佛山县向来有尚武之风，被称为武术之乡。
彼时年景不好，八国联军侵华导致清朝灭亡后，又陷入军阀割据年代，战乱频发，加上洪涝灾害，北方许多地方颗粒无收，唯有靠近沿海的粤省还能保持相对太平。
很多北方的武术名家拖家带口迁徙到佛山县，靠开武馆收徒营生。
按照江湖惯例，但凡有一家拳师开馆收徒，必然要过本地拳师这一关，俗称‘拜山门’，拳师之间的拜山门就简单粗暴多了，你约定一个时间，和本地派出的拳师代表打一场，让人认可你的实力。
这次试镜的这个武行角色就是外来拳师的儿子，他还有一个姐姐，结果父亲在比试中输给叶问，又被本地拳师一阵冷嘲热讽，心气极高的他回家后气血攻心，没多久就挂了。
拳师儿子将父亲生死的仇恨转嫁到叶问头上，热血冲动之下上门报仇，被叶问三下五除二打倒，此后抛下年迈的母亲和姐姐，独自偷渡到港岛苦练武功，3年后再次返回佛山县，找叶问决一死战。
结果又输了。
大雨中，当他的姐姐抱着一个不到2岁的婴儿出来时，故事的情绪渲染到了顶峰。
“弟，放下这段仇恨吧，父亲死前只是埋怨自己实力不济，并不怨叶问，你却不管不顾一气之下扔下我和母亲出走，若不是叶问这3年来的帮衬，我和母亲都活不到现在。”
“如今，我也嫁给了他，有了孩子，母亲年纪大了，也不想重新奔波了，弟，说到底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啊，他就是你姐夫。”
姐姐的一腔悲泣，让跪在地上的他泣不成声，他生无可恋的抬头望向天空的大雨，眼中的目光在雨水的洗涤下渐渐平和，慢慢归于平静。
全剧终。
许诺看完瘪了瘪嘴，叶问的角色显然是陈子杰的，而他现在试镜的角色在里面的剧情应该算一个重要配角，有一场精彩的雨中对打戏份。
而这个角色的父亲传授的武术正是代表北方武林的戳脚，号称‘北腿之杰’，
正好与他练过的谭腿有几分类似。
导演郭德明见许诺睁开了眼，知道对方看完了，于是看了一下手表，催促道：“既然看完了剧本，那就开始吧，陈子杰扮演叶问，你则是学艺归来的拳师儿子，你为了报杀父之仇，约好叶问在你父亲的旧房子前一决死战。”
“此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却没有阻挠你报仇心切……”
“最后一场武打戏，开始……”
郭德明现场客串起了场记的活儿。
陈子杰早就脱下上衣，露出精干的身材，他身高约有1米7出头，在许诺前方2米处摆下一个少林长拳的架子，双目如火的盯着许诺，多了一丝挑衅的意味，“你可以全力进攻，我稍后会先让你三招。”
旁边的武行指导金宝突然出声补充道：“试镜结果将关系到你能不能拿到这个角色，不用留手，就用你最善长的弹腿全力攻击。”
收到提示后，许诺一改之前的懒洋洋气质，整个人像一条收到指令的发条，开始有条不紊的转动起来。
他目光一下子落在陈子杰身上，像一头出门觅食的黄雀，双腿更是一反常态的在原地小幅度左右跳动起来。
说实话，他虽在唐山大兄中和郑潮安交过手，也在竞技场中和封于修多次对战过，但在现实中还从未与人真正交手过。
在加上一时间摸不透陈子杰的功夫底细。
既然都让他全力出手，那就全力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