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赵一凡真的是学霸，大学刚毕业。数学好语文好英语好历史好，就是常说的别人家的孩子。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打记事起，家里就是静悄悄的，房间里总是充斥着一股中药味。母亲没有工作，父亲早出晚归，赵一凡很少出去玩，经常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书，从幼儿园的看图识字到小学的看拼音读名著到高中的各类书籍，他没有任何课外的兴趣，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最初，父亲早出晚归，后来就出门打工，一年也就春节的时候回来，后来几年回来一趟。和父亲的联系也仅仅是每隔几个月收到父亲打来的生活费。

在一凡的印象中，母亲总是躺在床上，脸上白惨惨的发着亮光，有时候坐在沙发上，盯着她那一按一个坑的脚，半天也不吭声，只有看着一凡写作业看书时，母亲才会露出一丝微笑。当他看见母亲的笑脸，准备偎进母亲的怀里像所有的孩童一样撒娇时，母亲却又疲惫的挥挥手，他发现母亲的手有时候冰凉有时候烫，只有手温热的时候母亲才会和他多说两句话，才会搂搂他摸摸他的头，才会给他做一两顿比较丰富的饭菜，但是这样的时候太少了。

为了能时时看见母亲的笑脸，一凡总是坐在桌前看书，看完课本看辅导书，看完辅导书看杂志，看完杂志看小说，看完小说看工具书，家里的书慢慢的看了一遍，后来就去和同学借，后来又去学校图书室借，就这样，一凡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考试就没得过第二名，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路顶着别人家的孩子的光环考入本省唯一的一所重点大学西北交通大学。

一凡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母亲发烫的手抖的厉害，一遍一遍抚摸着通知书，虽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是当录取通知书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时，母亲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学费虽然不贵，但是对于一凡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在爷爷奶奶姑姑的资助下，一凡来到了学校。临走时爷爷拉着他的手说“凡凡，去学校了好好学习，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攀比，你爸不容易，你妈是个苦命人，爷爷奶奶年龄大了，这个家就靠你了。”一凡带着亲人的无限希望走入大学的校门。

大学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不用穿统一的校服，女孩子们花枝招展，烫发化妆，男孩子们身着各种名牌，甚至不再偷偷摸摸的抽烟了，但是这一切对一凡来说还是遥不可及，包括周末舍友们一起去聚餐，他都各种借口推辞了，不是他不想去，主要还是囊中羞涩，每个月的生活费刚刚够吃饭，不允许再有其他额外的支出。于是他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了，大一到大四每年的奖学金都是他的，临毕业时，导师问他要不要考研考博，他笑了笑说：“老师，我得回去，我的家人需要我。”导师无限失望的看着他：多好的一棵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