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湖岸奇遇
夕阳在西方的天际，几乎就要触碰到望卿湖波光粼粼的湖面。
“今天的表现不错。”
青枫雨和南卿背对着密集的人群，沿着湖岸走着。南卿在今天下午的活动上顺利的完成了仪式，祭酒节第一天的工作完成。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南卿抬头问道。
“没什么可做了。今天的任务本来就不重，你已经圆满的完成了。剩下的就要等到明天和后天。”
青枫雨说。
湖边，傍晚的凉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秀发，褶皱的衣角，在风中轻微的有规律的飘动，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美。
“忙了一下午，应该饿了吧。村子的街上店铺很多，不如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请客。”
南卿笑着点点头。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南卿在往后的几十年里都难以忘却。当他在众人的注目下，捧着那一碗酒；当他站在湖边，这一种莫名的庄严与神圣下，把酒浆和湖水融合在一起，众人们欢呼的场景，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了当地村落，与其风俗的浓重。
村民们对他都彬彬有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原因。就连七八十岁的老者都向他鞠躬行礼，每一个人都对他表现出了无上的尊敬。
南卿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放在面前，天气依旧非常冷，稳中有白色的烟雾升腾而起，轻抚着脸颊。
小方桌对面，是青枫雨柔和的目光。
同样是姐姐，她和夜澜给南卿带来的印象完全不同。后者因为年龄差的比较小，更像是同龄人，如果早些年就认识，现在或许会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然而，前者就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真实的年龄上，还是给人的一种感觉上。小枫虽然只有16岁。但是给人一种修养。那是一种成熟，稳重，伴随着轻微的真诚善良。当然，这些莫名其妙的感觉，都只是南卿自己心里的想法。
“你……为什么做女巫？”
是犹豫了好久，南卿才说出这句话。这也是在他心中，困惑了他一整天的一个问题。像小枫这样的女生，这个年纪应该是在上高中。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至少可以做到做事专一。
究竟是怎样的一种魅力，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小枫听到这句话以后，先是愣了一下。淡淡的眉毛微微一皱，然后才缓缓的开口。
“我做女巫，是因为从小就受到这方面的教育。如果不是做了这个，也许我是今天前就已经饿死了吧。”
“你不用上学吗？”
“初中以后就是辍学了，话说回来，当初参加了中考，成绩似乎还不错。不过很显然，我是不能走这条道路的，我一定要回来的。”
小枫轻轻的喝了一口面汤，认真的说着。
然而，这些话对于一个九岁的男孩来说，未免太过于深奥。
“那么……女巫都干些什么呢？”
小枫微微抬起头，用一种惊讶的表情看向南卿。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
“这个……师父好像有讲过。”
小枫回答。
“女巫其实就是法师，每一位女巫都是天命之人。我七岁起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开始以为那不过是近似于封建的思想，和行为，但是后来也不这么感觉了。”
“为什么呢？”南卿对这些话非常在意。
“法师，或许会做许多普通人就能做到的事情，但是许多普通人没有的信仰，我们可以牢牢的记在心间，根深蒂固。”
说着，小枫似乎是才发现眼前坐着的只不过是一位九岁的男孩，于是，便也改变了说话的方式。
“其实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做法师并不只是学习一些对抗邪物的方法，更加不是每天做着几乎相同的工作，拿着薪水。怎么说呢？如果你跟我接触久了，自然就会从我身上发现这些。”
说话间，天已经黑透了。
透过窗户，看向望卿湖。湖畔环绕着森林，一片幽深。南卿脑中不由自主的蹦出了那些花妖的故事，再看看眼前这个女孩。
这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告别青枫雨以后，南卿并没有立马回家，而是一个人来到了望卿湖边。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吸引着他。但是从他第一眼见到这庞大的水系开始，似乎就已经被深深的吸引了。那里面，也许藏着他想要的秘密的答案。
白天，这里还是人山人海。但是到了晚上。因为气温继续降低，湖边冷得煞人，已经看不到人影。
南卿沿着湖岸走着。
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翻过一道小丘，眼前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湖边的乱石摊旁，此刻，正站着一个人。
身姿纤柔，长发及腰，穿着洁白的衣服。
就好像不怕冷似的。站在湖边。顶着近乎零下的气温和凛冽的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时看不到正脸，但就只是看着背影，都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吸引，似乎是出自灵魂深处的。
南卿刚想要走过去，只见那个女生缓缓的迈开步子，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居然扑通，一下子跳进了湖里。
没影了。
南卿惊讶极了。这个时候，湖水的温度冷得惊人，再加上最深处近乎百米的深度，人掉下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南卿慌忙地迈开步伐，向着湖边跑去。鞋子踩在岸边细小的乱石，发出急促的，吱吱的响声。
稍大一些的石头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南卿跑到这里，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根本刹不住车，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了湖里。
那是一颗巨大的落差，下面的水很深。脸，身体，每一寸皮肤都被冰冷的湖水包裹，好像有刀针刺痛一般。南卿一时间慌了，睁不开眼睛，只是两条腿拼命的挣扎。
然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领子，把他一把拖上岸。
啪叽一声，浑身湿透的南卿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大口喘着气，看着眼前这个女生。
她刚刚解开衣服，一只手还捂着胸前。
“果真是人类的小孩，居然好色到这种地步。妖精洗个澡你都要冒死来偷看？”
说着，那女生把自己的衣服系好，一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小男孩。
“你是……妖精？！”
心魂未定的南卿听了她说的话，非常惊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野妖精，我的高贵，是你们这些人类永远无法想象的。”
说着，那姑娘微微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满的都是孤高自傲。
“你是花妖吗？”
南卿面对这个姑娘说的惊人话语，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紧张，反而更感兴趣了。
“算你还有点见识。”
南卿听完这话，对她的身份深信不疑。完全不顾被打湿的衣服，在寒风中迫使他瑟瑟发抖，站起身，走到那姑娘身边，抬起头，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放肆！”
那姑娘脸一红，立马向后退了一步，和南卿保持了一段距离。
“生性顽劣！小小年纪做事情就这么没轻没重的，碰上别的妖怪早就把你吃掉了！”
南卿全然不在意她说的话。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眼睛里闪着光，那妖怪居然有些害怕了。
“行了鸾花，别臭美了。”
背后传来另一个女生的声音。
两个人一起转头看去，之间乱石摊的边缘，一棵松树下，站着一个女子。因为天太黑，距离也比较远，南卿分不清她的样子。
“这孩子还很小呢，她不会对你有感觉的。”
那人又说。
“天气很冷，快点把他的衣服弄干，不然他会生病的。”
南卿身边的姑娘轻轻叹一口气，随即舞动自己的手指，绕着南卿转了一圈。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刚才还湿透了的衣服，一瞬间升腾起了白色的烟雾，变得干燥，温暖。
“小孩，快点回家吧，湖边晚上很危险。”
说完，那妖精转身向树下走去。南卿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幽密的森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