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剑三
青衣奔袭而去，左手一抬，风暴以至，右手一翻，天雷降临。
身后更是有七柄巨大的长剑紧紧跟随。
老君两袖青气，同样势不可挡。
青衣、白衣，如两道流光般迅速交织缠绕在一起。
暴风、银雷不绝于耳。
两股极为强势的力量碰撞起来，声势浩浩荡荡。
几番冲撞下来，原本平稳的小天地变得破败不堪。
四周的空间不断凹陷、坍塌。
“厉害啊。”
刘凡鼓着掌大吼道：“青妮，加油，把那老东西给干趴下，最好再揪他几根胡子下来当绳子玩。”
青衣小妮双脚踩在青萍剑上，残风卷起衣摆，鬓间长发更是随意飘摇，身后六柄长剑如六头猛兽，蓄势待发。
对立面的老君身上的白衣已是千疮百孔，佝偻的身形不停的喘着粗气。
“值得吗？”
老君抬眼问道。
“费心将我的修为压在大罗金仙境以下，自己又靠着秘法将修为强行提升到与我同级。”
“你想说什么？”
青衣小妮脸冰冷。
“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吗？”老君叹气道：“你以为你这套秘法是谁创的？老夫为何要将其列为禁术你师尊没告诉过你吗？”
“用寿元作为代价换来的修为提升，还能支持你再出几剑？”
“三剑。”
青妮丝毫没有想过要隐瞒。
虽然能够压下他的修为，但对方的眼界与智慧可是实打实不能削减的。
在掌控天道的老君面前，所有人都如同一张白纸般，没有任何秘密。
“所以你如此拼命是为何？”老君喃喃道：“他与你不过萍水之缘，你大可袖手旁观。如果怕因他心境受损，我大可向你保证，一切事情结束后，你不会记得他。”
“所有人都不会记得他。”
青妮摇摇头，缓缓吐出二字。
“剑一！”
身后一柄无鞘长剑嗡嗡一震，狂袭而出。
剑峰直至太上老君。
老君抬起双手，一道灵气屏障瞬间成型。
青萍剑直直插进那道屏障之中。
“嘭！”
狂暴的灵气瞬间爆炸，烟尘无数。
青妮紧跟着七窍流血，眼神却无比坚毅。
“住手，你当真不要命了不成？”
老君沉声怒道，虎口瞬间裂开，鲜血四渐，这才勉强挡住这一剑。
音如天雷，整方天地都可听见。
还在欢欣鼓舞叫好的刘凡当场愣在原地，瞬间停止了举动。
什么意思？
这小妮难道是用命在对抗老君么？
青衣小妮微微摇头，清澈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剑二！”
又一柄无鞘长剑飞刺而出。
“住手！”
“快住手！”
这次是刘凡爆喝。
长剑没有任何停留，携带者无尽灵气狂袭而去。
青妮再也忍受不住，喉咙一甜，一口猩红精血狠狠喷出。
老君无奈摇头，挡下随之而来的第二柄长剑。
这一剑至，法天象地已濒临破碎。
老君整个人都有隐隐分裂的迹象。
“此刻的我只不过是一道身外化身，你这么做，又有何意义？”老君摇头道：“老夫说过，事成之后，没有人在会记得他。”
“为了一个即将不存在的人，你何必如此？”
这段话，老君故意为之，刘凡也听得清清楚楚。
那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为何一步不退，她明明可以袖手旁观。
青妮轻轻一笑，忽然柔声道：“青妮有一问，师伯，可解吗？”
老君叹了口气，“你问吧。”
“我与他，今生的结局会是如何？”
老君捻指算了会儿，抬头道：“只有四字批语，不得善终！”
青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许多，她咬着嘴唇，似是很不甘心。
“来世呢？”
“有缘无份。”
青妮再也忍不住，顿时泪眼婆娑。
“为什么？”
老君道：“情之所倚，三言两语，道不明，言不尽。就连老夫这人道化身都无法看透，你小小年纪，又怎会理解。”
“女娃娃，听老夫一句劝，罢手去吧，你拦不住我。”
说话的同时，老君吐一口长气，散去法天象地，化作一道流光朝刘凡奔袭而去。
“要杀就杀，废话太多。”
刘凡也来了脾气，也长吸一口灵气对冲了上去。
他自知自己今日已是必死之局，实在没有理由拖累别人。
唯有自己身死，青妮才能保全。
这个傻丫头已经把自己搞的破败不堪，不过有通天和老君在，保条小命该是没有问题。
说实在的，青妮能做到如此地步，倒真让他讶异。
两人不过萍水之缘，刘凡自认为由始至终自己都没给过她多少好脸色看，她为何会如此强硬。
她本应该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不应该为了他这个咸鱼的废物丢了性命。
“我刘凡来时孑然一生，去时也当如此，青妮，你的命，我背不起。”
在心中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刘凡的眼前绽放出一片绚丽的光彩。
他看见老君那张不苟言笑的老脸，现在的老君也是一身狼狈像。
想想也是够解气的。
能把老君逼成这个样子，刘凡自认为这条命，不亏。
两道虹光相撞，奄奄一息的刘凡被老君横提在手里。
老君的眼神颇为复杂，这一击只是重伤，但他已经没有能力在进行补刀了。
因为青妮，已经死死的锁定了他。
“天意，天意如此啊。”
老君放开了刘凡，抬眼直视着半空中如明星般耀眼的女孩。
青妮背后剩余的三剑已经彻底钉死老君的活动范围，现在的老君已是砧板鱼肉。
天空留有最后一剑，随时都可落下。
老君抬了抬眼皮，淡淡道：“小丫头，你确定你这最后一剑能杀得了我？”
“可杀！”
青妮道。
“那为何还不动手呢？”
老君反问道。
青妮唇齿蠕动，说出了那句让老君一生都为之动容的话。
“我想多看看他。”
“老先生你不会明白的。”青妮抽了抽鼻子，细声道：“老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你可以答应我吗？”
“说吧。”老君无奈道。
“我死后，请把他送我的那束鲜花洒在我的墓碑上。”
“那是我此生，收过最好的礼物。”
“我想一直，一直看着他。”
语毕，剑落。
剑如雨下，如九天银河齐坠。
漫天花瓣，七彩斑斓。
人道老君与青妮，一同消散在这片苍茫的天地之中。
天地间，忽然凭空响起一阵怒吼。
“老君，我日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