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蛇

“收拾好，一会我去接你”随着最后一个字的结束，电话就挂断了，沈恕就是这样，没有闲心和人废话。

杨憩轻轻吐了口气，她想清楚了，就今天和他说明白，沈恕开车很快，黑色大奔停在了杨憩宿舍楼下，他熄了火，手指毫无规律的打在方向盘上，哒哒的声音透露着不耐烦。

杨憩把头发挽高，拿着运动挎包，快步走到宿舍门口又折回来，打开口红用无名指在管口上揉了一圈，轻轻抹在嘴唇上，她扣上口红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拿着包下楼。

正值傍晚，宿舍楼下的学生来来往往都会扭头看一眼沈恕，他就坐在车里一身的贵气，杨憩是跑下来的，有些喘，拉开副驾驶的门，顺手把挎包扔在后座侧身坐进来。

沈恕停了下敲打，没看杨憩，拧动钥匙开出了学校。

“打完这场我不想打了。”这是杨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沈恕没做声，看不出他的情绪。

到了地方，沈恕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拽着杨憩下车，从后门走到场内的换衣间，一把将她甩到墙上，他点燃了一根烟。

杨憩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透着倔强，烟吸尽了大半根，他垂下手，弹了记烟灰，烟雾在空气里飘，沈恕开了口：“为什么？”

“我十九岁登上拳场，如今我二十二了，我不想半辈子都和拳击打交道。”

“为什么是你，你不清楚？”沈恕嫌杨憩聒噪，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走近杨憩，食指摁向她的额头，她的后脑勺咚的一声撞到墙上，他比杨憩高很多，此时有点居高临下。

“是你，杨小姐，你哀求我把你从那个小地方带出来，才几年你就忘的干干净净了”沈恕的话让杨憩警醒了，那个小地方是她一生的噩梦，如今沈恕不痛不痒的剥开她的伤疤。

“你一句不打了，我就该拿五百万陪你玩做个冤大头，是吗，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杨小姐，你欺负我呢。”沈恕弹掉烟蒂，手放下来没在和她废话，走出门。

杨憩的额头被他摁出了红印，她呆住了，沈恕的话让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少，她站起身拉开挎包，外面已经黑透了，沈恕和她浪费了不少时间，她把上衣脱掉，白皙的后腰上纹着一条蛇，细小密麻的鳞片末端透着黄褐色，它掩盖住的是一条狰狞的伤疤。

杨憩无暇顾忌，她知道，她即使嘲弄也不过是五十笑百，换好衣服走出门，沈恕就倚在门口，脚边有只碾灭了的烟蒂，他见杨憩出来把叼在嘴角的刚点燃的烟拿下来，说道：“别输的太难看，好姑娘”他的声音透着哑，没管，又把刚抽了一口的烟放进嘴里。

杨憩没了一开始的情绪，嗯了一声，走近沈恕，把他嘴里的烟拿下来自己低头吸了一口，呼出，然后摁灭在墙上，挑衅似的朝沈恕扬扬下巴。

沈恕失笑，做了让步：“打完这场，给你放假”

杨憩没理会转身走进拳场，白墙上摁灭烟的地方显得有点突兀。

场下的观众声音一席比一席的高，能听出来是在喊她，今天就是场小比赛，她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