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为什么要为这个世界而战啊？

“这就是结束。”

“你战败了，你的军队也注定了走向失败的结局，这场战争，该结束了。”

“而北海帝国也将成为战败国，如果你们的皇帝依旧执迷不悟，那我会亲自带领军队，就像在查理曼王国那样，踏碎北海的国门，消灭你们的军队，攻入柏林，然后绞死他！”

西泽尔紧握剑柄，目光微冷。

“咳咳——”

米内低着头咳着鲜血，那真切的痛楚令他无比清醒，屠龙者圣乔治还有动力，但却无法支撑米内继续这场战斗。

他输了。

可米内突然发出沙哑的笑，声音带着难以严明的情绪，他看向了西泽尔。

“这还不是结束，西泽尔。”

米内再一次重复道。

多么倔强的语气。

就像那个不屈服的倔强女孩一样，死亡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意志的屈服。

“可你已经要死了。”

那身影是如此的落魄，屠龙者圣乔治已经伤痕累累，其中的骑士流着鲜血，那样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救治，光是流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西泽尔在战斗中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西泽尔的角度把握的相当好，剑刃刺入甲胄的深度足以将人体那脆弱的心脏组织给切开，这样致命的伤势，西泽尔根本不觉得里面的骑士能活下来。

“是啊，所以这才是它的可怕之处不是吗？死亡——远远不是故事的终点。”

屠龙者圣乔治努力地抬起身，随着甲胄的行动，更多的血从那弹孔、剑伤里涌来出来，很难想象人的身体里能涌出这么多血，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快跑吧，西泽尔。”

“我为什么要跑？”

“因为战斗结束了。”

“是的，我又赢了。所以，哪有胜利者是逃跑的一方？而且，我还要摘下你的面甲，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

红龙张开铁手，毫不费力地掰开了那张白色的面甲……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还有那淡金色的头发。

米内的笑容有点儿勉强，有点酸楚感，但是莫名真诚，说：“其实你可以直接用手中的剑让我这嘴永远地闭上，然后带着荣耀与胜利凯旋而归。”

“米……米内？”

西泽尔愣在了原地，泛着紫光的眼瞳中有惊愕、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哀伤，那股子哀伤的情绪仿佛海水般汹涌，在西泽尔的眼眶里波涛起伏。

因为认出米内的第一时间，西泽尔首先想到的不是屠龙者圣乔治的甲胄内为什么会是米内，而是那刺入心脏的剑伤，他很清楚，那是无法挽回的。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

噬心的疼痛。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米内这时候还不忘调侃一下西泽尔。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西泽尔拽起米内，吼道：“说啊！”

但西泽尔并没有等米内回答他，或者说，任何解释都已经不重要了。

“医护兵！”西泽尔摘下了面甲，随意地丢弃在一旁，他朝着炽天使的方向，毫无形象地叫喊着：“快救人！”

“哈哈哈——”

“闭嘴！”

西泽尔此时的模样是不曾有过的狼狈，以至于米内也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要不要照照镜子？”

“别说话！”

但西泽尔可顾不上这些了，他一面让米内闭上嘴以免扯动伤口，大量失血，一面扯开甲胄的胸甲，帮米内止血。

“好了，西泽尔，就这样吧，战争结束了，我也该休息了，虽然很不甘心。”米内突然伸手，制止了西泽尔。

“我没能烧掉这个该死的世界，证明我的选择的道路太过激进了，或许你才是正确的，但无疑你的道路是最艰难的，很可能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我明白！我都明白了！不要再说话了，我要你活着，给我活下去！”西泽尔依旧不肯放弃，“你不是想改变这个世界吗？既然你的方法失败了，那就来帮我，和我一起并肩作战！”

“我做不到。”

“什么？”

米内低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仰头看了看天空，夜晚的星空闪烁着繁星，黑暗是这个世界的主色调，只有微弱的光，如今，一部分光熄灭了。

“你说得对……可是，我凭什么要为这样的世界而战啊？就算有好的人，就算有我喜欢和留恋的感觉，和不想毁灭的东西……可是，我的人生，我凭什么，要为这个世界而战？”

米内·斯蒂尔，是一个已经没有任何支点的人，从离开昂格里亚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是的，米内，永远都是。”

西泽尔有些难受，他知道米内不可能选择十字旗帜，这个隔阂永远存在，不然的话，米内也不用去北海帝国了。

“那就快离开这吧，趁现在，还有时间。”米内的眼瞳带着离别的意味，“法蒂诺克要爆炸了，赶快走吧。”

这是个疯狂的计划，米内在会战前就做好了两手准备，胜利，那么向着弥赛亚圣教的腹地继续解放那些信徒。

失败，那么整个法蒂诺克，就会将里面的炽天使骑士和十字禁卫军毁灭。

当然，还有留下的北海军人，但按照计划，主力军团现在已经开始撤离法蒂诺克，留下的都是挑选出来的疯子。

他们疯狂并且战斗力强悍，以至于十字禁卫军都以为北海军队主力还在和他们作战。而死亡，对于那些疯子们来说，自然也就没什么，能比和敌人同归于尽更满足和荣耀的了……他们来了，就没想着走，只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