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言
非洲短篇小说选
张曼 郑清斌 顾悦 译
查明建 校
从彼得·亚伯拉罕斯(Peter Abrahams)1942年的作品集《黑暗的证言》(Dark Testament)到现在,短篇小说已获得非洲作家的关注与喜爱。大家可以承认此文体长期受到欢迎,而不必接受一位外国评论家荒唐的观念:短篇小说为非洲所固有,因此根深叶茂,而长篇小说是外来事物,也便虚弱矮小!
本选集做出这样一个假设,即小说(story)并非必然是短篇小说(short story),后者实际上是比长篇小说更晚近的短篇虚构作品的一种现代形式。
非洲的长篇小说与短篇小说无疑均源于一种共同的口述遗产。但在其最优秀的创作者手中,各自也都形成了鲜明的特色。乔莫·肯雅塔(Jomo Kenyatta)的《丛林里的绅士》(The Gentlemen of the Jungle,1938),考虑到其时间与环境背景,可能会让人期待它展示出强烈的过渡特征,然而,其实这并非夜里讲述的故事,而是这部选集中最为成功的现代典范之一。
编辑们将现代非洲文学创作受惠于其丰富的口述传统视为不言自明的事实,认为没有必要把传统故事收入本书以进一步展示这一联系。同样,由于为数众多并且还在增长的优秀短篇小说中,只有小部分可以在这里展现,因此编辑们必然只能将长篇小说选段排除在外。
非洲自身的千差万别在本书中得到了全面的体现:北部的小说如伊斯兰书法一样清癯,相形之下,南部的作品更为紧凑、浓郁;西部海岸上,种族题材处于边缘地位——几乎可为之自满了,而在南部,不可避免地要与种族主义发生痛苦的联系。但同样(或许程度更甚)令人讶异的是一种一致的精神,这并非政治上的老生常谈。例如,尽管阿利法·里法特(Alifa Rifaat)和阿玛·阿塔·艾杜(Ama Ata Aidoo)背景迥异,但他们那发生于撒哈拉一南一北的故事,都扼要地讲述了当女儿第一次面对在一个男性主导的世界中注定被威胁和背叛的命运时,母亲让女儿遭受的永世不变的痛苦。
虽然编辑们留意到体现不同地区、性别和年代的作家的优势,但他们的标准还是基本的文学品质。在选择过程中他们也会意外获得佳篇,足以满足其他考量!随后将这些作品按地理区域划分,这看来是一种便利而实际的安排。但本也可能采取任何其他方式的:我们可能会按字母顺序排列作者,或者按时间顺序排列作品,诸如此类。
我向非洲及其他地区的优秀作品爱好者们推荐此书。在将这些作品结集成册时,我们心中便想,要让此书面向广大读者。但在位于恩苏卡的尼日利亚大学讲授非洲小说的数年经验告诉我,大部分来上课的学生阅读量很小,因而面对要研究的长篇小说时,会被其篇幅吓到。我找到了一种缓解他们恐惧的方法,就是每次开讲时,先看六七篇非洲短篇小说。我希望其他的学生和老师发现,这部操作性、可读性强的选集将引领他们进入非洲小说的艺术世界。
钦努阿·阿契贝
1984年于加拿大安大略省
圭尔夫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