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医方
(一)自拟方
1.加味潜阳封髓丹
(1)组成:
附子二两,西砂仁三钱,炙龟板四钱,黄柏二钱,甘草二钱。(本方剂量为老旧称)
(2)功效:
引火归原,纳阳归肾,引血归经,清上温下,助阳生津,宣散经络凝寒等。
(3)主治:
可用于虚火牙痛、牙龈出血、咽痛、复发性口疮、尪痹、肌痹、阴阳毒、狐惑病等上热下寒、寒热错杂证;阳虚阴寒证,阴盛格阳,真寒假热,虚火上浮之证,以及亡阳虚脱等危重证。
(4)方解:
潜阳封髓丹(附子、炙龟板、西砂仁、黄柏、甘草)是吴佩衡综合郑寿全(钦安)的潜阳丹与封髓丹而成,集中体现纳气归肾的治法。潜阳丹系清末伤寒大家郑寿全所创制,由西砂仁一两(姜汁炒)、附子八钱、龟板二钱、甘草五钱组成。首见于《医理真传》,主治“头面忽浮肿、色清白,身重欲寐,一闭目觉身飘扬无依者”。其病机为少阴阳虚,真阳为群阴所逼外越,上浮不能归根,致火不归原。“夫西砂辛温,能宣中宫一切阴邪,又能纳气归肾。附子辛热,能补坎中真阳……况龟板一物,坚硬,得水之精气而生,有通阴助阳之力……佐以甘草补中,有伏火互根之妙,故曰潜阳。”“潜阳丹一方,乃纳气归肾之法也。”全方法在潜阳,纳气归肾,引火归原。封髓丹由黄柏、砂仁、甘草组成。本方始见于《奇效良方》,用治梦交遗精。清代吴谦《医宗金鉴》用治梦遗、失精和鬼交,认为“封髓丹为固精之要药”。清代医家郑寿全在《医理真传》中指出:“封髓丹一方,乃纳气归肾之法,亦上中下并补之方也。夫黄柏苦味入心,禀天地寒水之气而入肾,色黄而入脾。脾也者,调和水火之枢也,独此一味,三才之意已俱。况西砂辛温,能纳五脏之气而归肾,甘草调和上下,又能伏火,真火伏藏,则人身之根蒂永固,故曰封髓。其中更有至妙者,黄柏之苦,合甘草之甘,苦甘能化阴。西砂之辛,合甘草之甘,辛甘能化阳。阴阳合化,交会中宫,则水火既济,而三才之道,其在斯也。”郑寿全在《医理真传》中认为封髓丹、潜阳丹二方均有纳气归肾、引火归原之意。
(5)用法用量:
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分温再服。(附子开水先煎2小时,以口尝不麻为度,再入余药煎煮,一日服2次,一剂2日)
(6)注意事项:
服药后如见脉数饮冷,阴虚有热者,又须禁服也。饮食忌生冷及辛辣刺激之品。
(7)临床应用:
伴有牙痛,可加细辛、白芷、露蜂房。细辛纳阳归肾、利九窍,白芷活血排脓、生肌止痛,露蜂房祛风止痛、攻毒消肿。
(8)病案举例:
牙龈出血案。
王某,男,32岁。患龈缝出血已久,牙床破烂,龈肉萎缩,齿摇松动,且痛而痒,屡服滋阴降火之品罔效。诊之脉息沉弱无力,舌质淡,苔白滑,不思水饮。拟方潜阳封髓丹,加黑姜、肉桂治之。
附片60g,西砂仁20g(研),炮黑姜26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焦黄柏6g,炙甘草10g,龟板13g(酥,打碎)。
服1剂稍效,3剂血全止,4剂后痛痒若失。连服10剂,牙肉已长丰满,诸证全瘳。
按语 此系脾肾气虚,无力统摄血液以归其经。齿为骨之余,属肾,肾气虚则齿枯而动摇。脾主肌肉,开窍于口,脾气虚而不能生养肌肉,则龈肉破烂而萎缩。气者,阳也。血者,阴也。阳气虚则不能潜藏而上浮,阴血失守而妄行于血脉之外。法当扶阳以镇阴,固气以摄血,俾阴阳调和,则血自归经而不外溢矣。潜阳封髓丹为郑寿全《医理真传》潜阳丹、封髓丹二方合方而成。附子、肉桂温补下焦命门真火,扶少火而生气;砂仁纳气归肾;龟板、黄柏敛阴以潜阳;黑姜、炙甘草温中益脾,伏火互根,配伍肉桂温肾助阳,故此方能治之而愈。如见脉数饮冷,阴虚有热者,又须禁服也。
2.加味大回阳饮
(1)组成:
附片130g,干姜50g,上肉桂13g(研末,泡水兑入),炙龟甲20g,砂仁10g,黄柏10g,甘草10g。
(2)功效:
回阳救逆,强心固肾,温中疏肝。
(3)主治:
临床上针对阳虚阴盛重证,虚阳浮越的各种疾病。
(4)方解:
大回阳饮为吴佩衡所创,是在回阳救逆之四逆汤的基础上,加上主入肝经之肉桂而成。四逆汤乃张仲景《伤寒论》中回阳救逆之主方。本方重用附片、干姜破阴回阳;加肉桂味甘辛,气香性温,入肝经,不仅温肝暖血,并有引火归原之效,体现肝脾肾三脏同温之意,用于治疗三阴皆寒。本方附片、肉桂温肾潜阳,纳气归肾,引火归原;附片、肉桂、干姜散寒通经;炙龟甲助阴通阳;砂仁、甘草辛甘化阳以温散阴寒,收纳阳气归肾;黄柏、甘草苦甘化阴以伏火。全方阴阳并调,水火相济,对于下元不藏、虚火上浮之上热下寒证,疗效可靠。清代医家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云:“肉桂可离附子以成功,而附子断不能离肉桂以奏效。”吴佩衡用附子多与肉桂相须为用,二者配伍不仅能增效减毒,还可引火归原,避免姜附温燥之性,既取速效,更求稳妥,对阳虚阴寒证,阴盛格阳、虚火上浮之证以及亡阳虚脱等危重证疗效更佳。
(5)用法用量:
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分温再服。
(6)注意事项:
服药后如见脉数饮冷,阴虚有热者,又须禁服也。饮食忌生冷及辛辣刺激之品。
(7)临床应用:
经行血崩加人参扶阳固气,益气生津养阴以配阳也。产后失血,合用当归补血汤,黄芪、当归、炒艾叶等益气止血生血。
(8)病案举例:
阴证误下救逆案。
昔诊一男,20余岁,系一孀妇之独子,体质素弱。始因腹痛便秘而发热,医者诊为瘀热内滞,误以桃核承气汤下之,便未通而病情反重,出现发狂奔走,言语错乱。诊之脉沉迟无力,舌红津枯但不渴,微喜热饮而不多,气息喘促而短,有欲脱之势。据此断为阴证误下,逼阳暴脱之证,遂拟大剂回阳饮(即四逆汤加肉桂)与服。附片130g,干姜50g,上肉桂13g(研末,泡水兑入),甘草10g。
服后,当天夜晚鼻孔流血,大便亦下黑血。次日复诊则见脉微神衰,嗜卧懒言,神识已转清。其所以鼻衄及下黑血者,非服温热药所致,实由于桃仁承气汤误下后,致血脱成瘀,今得上方温运气血,既已离经败坏之血,不能再行归经,遂上行而下注。嘱照原方再服一剂。服后,衄血、便血均未再出,口微燥,此系阳气已回,营阴尚虚,继以四逆汤加人参连进4剂而愈。方中加人参者,取其益气生津养阴以配阳也。
按语 吴佩衡对服大回阳饮药后出现的鼻孔流血、大便下黑血作出了正确的判断,指出此非温热药迫血妄行所致,而是桃核承气汤化瘀泻热产生的离经败血所为。大回阳饮即四逆汤加肉桂而成。四逆汤乃张仲景《伤寒论》中回阳救逆之主方。本方重用附片、干姜破阴回阳,加肉桂味甘辛,气香性温,不仅温肝暖血,并有引火归原之效。临床上针对阳虚阴盛重证,虚阳浮越的各种疾病,能获显著疗效。吴佩衡先生认为,大回阳饮“回阳救逆,强心固肾,温中疏肝,并治一切阳虚阴盛危急大证,有起死回生之功”。待阳气回复后,再以四逆加人参汤益气生津,以求阴阳重归于平衡。
3.加味四逆五苓散
(1)组成:
附片100g,干姜40g,花椒7g(炒,去汗),白术10g,泽泻10g,猪苓15g,茯苓30g,条桂15g,甘草10g。
(2)功效:
温中扶阳,化气逐水。
(3)主治:
胁痛、阴瘅证、肝水肿等肝胆脏腑病证;肾水肿、石淋等肾膀胱脏腑病证(以脾肾阳虚、寒湿内停、肝气郁结、肾气不化为基本病机)。
(4)方解:
本方由仲景《伤寒论》四逆汤合五苓散化裁而成。四逆汤温中扶阳,《黄内内经》有云“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故方中予白术健脾燥湿以利水;“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予泽泻、茯苓、猪苓利水渗湿;桂枝温阳助膀胱气化,增强利水之功。全方共奏温阳化气、利水渗湿之功,而达治疗目的。
(5)用法用量:
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渣,饭后温服,一日2次,每剂2天。
(6)注意事项:
吴佩衡认为,扶阳祛寒,宜温不宜补,温则气血流通,补则寒湿易滞。因此,他用扶阳诸方,绝少夹用滋补药品,即或补气药也少应用,嫌其掣肘。
(7)临床应用:
胁痛、阴瘅证、肝水肿等肝胆脏腑病证,加败酱草、茵陈、吴茱萸、苍术、郁金、佛手等;肾水肿、石淋等肾膀胱脏腑病证,加吴茱萸、薏苡仁、丁香、黑丑、杜仲、狗脊等。
(8)病案举例:
肝水肿(肝硬化腹水)。
胡某,男,53岁。因患肝硬化腹水臌胀,住昆明某医院,于1958年12月12日邀吴佩衡会诊。病者始患红白痢证月余,继后渐感腹胀,逐渐发展而成腹水肿胀之证。视之面色黄暗,神情淡漠,卧床不起,腹部鼓胀膨窿,已有腹水内积,肝脏肿大,触之稍硬,小腹坠胀,小便短少,饮食不进。脉象缓弱,舌苔白滑,舌质暗青色。此系下痢日久脾肾阳虚,寒湿内停,肝气郁结而致肝脏肿大,肺肾气虚,不能行司通调水道、化气利水之职能,遂致寒水内停,日积月累而成腹水臌胀证。法当温中扶阳,化气逐水,拟四逆五苓散加减主之。
附片80g,干姜30g,上肉桂8g(研末,泡水兑入),败酱15g,猪苓15g,茯苓30g,甘草10g。
同时以大戟、芫花、甘遂各等量,研末和匀(即十枣汤粉剂),日服6~10g。
服后次日,每日畅泻稀水大便数次。泻后腹水大减,精神稍欠,又继服上方,扶阳温化逐水。
1959年1月二诊:服上方3剂后,腹水已消去一半多,体重减轻20市斤(10kg)。诊其脉来沉缓,右脉较弱,系脾湿阳虚脉象。左肝脉带弦,系肝寒郁结,寒水内停之象。舌质渐转红润,白苔已退去其半,再照上方加减与服之。
附片80g,干姜40g,川椒6g(炒,去汗),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吴茱萸10g,茯苓30g,苍术15g,公丁香5g。
如前法,再服十枣汤粉剂2日。
三诊:服药后昨日又水泻10多次,吐一两次,腹水消去十分之八,体重又减轻10市斤(5kg)。患者面色已转为红润,精神不减,舌苔退,舌质亦转红活。小便清长,饮食转佳,已能下床行动,自行至厕所大小便。唯口中干,但思热饮而不多。系泻水之后,肾阳尚虚,津液不升所致。继以扶阳温化主之。
附片80g,干姜40g,砂仁10g,枳壳8g,上肉桂8g(研末,泡水兑入),猪苓10g,茯苓30g。如前法,再服十枣汤粉剂2日。
服此方10余剂后,腹水、肝肿全消,食量增加,即告痊愈。
按语 肝胆病证是因七情失调,饮食不节,感受外邪或劳倦内伤所致的以肝胆疏泄失常、气血津液失调、阴阳失和为病理特征的一类病证。寒水内停为病之标,脾肾阳衰为病之本。标实本虚治以攻补相兼之法,皆相得宜。所治之法一如离照当空,一如凿渠引水,寒水坚冰何得不去焉!如不放胆用此峻猛之剂,姑息养奸,于此危证,终不免肿胀癃闭而致衰竭。
(二)成方应用
1.麻黄汤
(1)来源:
《伤寒论》。《黄帝内经》云:“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照仲景法,当以辛温发散以解表邪,拟麻黄汤加味主之。太阳伤寒表实证。《吴佩衡医案》中涉及外感表证(感冒)、咳嗽等病证。吴佩衡先生对有表证者注重表证的及时处理,采用麻黄汤、桂枝汤、麻杏甘石汤、麻黄细辛附子汤等方剂辨证施治,对症下药,往往一剂而效。用法用量:煮沸一刻钟,温服一碗,覆卧得汗即可,不得汗,约一小时许,再服一碗,得汗即可。
(2)临床应用:
对外感病的治疗,吴佩衡首先注重表证的及时处理。强调贵在早治、急治,以免导致病邪传变入里之患。如伤寒表证初起,他能切实把握“太阳”这一关,采用桂枝汤、麻黄汤、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或麻黄细辛附子汤等方剂分别施治,对证下药,往往一汗而解。并且根据人体正气的强弱,感邪的轻重,在方药配伍及剂量增减上灵活掌握,权衡变通,使之能多发汗、少发汗、微似汗出、不令汗出或反收虚汗,一方数用,均能奏效而不伤正。
(3)方解:
麻黄开玄府,通达腠理;桂枝辛温通阳,助其疏泄;杏仁利肺气,降逆平喘;甘草保中气而生津液。方药化合,专发太阳伤寒肤表之汗,效如桴鼓。然服此方,一二碗后,覆卧得汗即可,不必尽剂,更勿令其大汗淋漓以致伤津而耗气。俗云“方是死方,法是活法”。欲求其效,宜潜心钻研意旨,无异于炉锤之非易也。
(4)病案举例:
太阳伤寒表实证。
王某,男,42岁,某厂干部。患者于昨夜发热,体温38.9℃,今晨来诊仍发热,头痛,颈项强直,肢体酸楚而痛,流清涕,心烦欲呕,食减而不渴,脉浮紧,舌苔薄白。此系风寒伤及太阳肤表所致。
麻黄6g,桂枝10g,杏仁10g,法半夏6g,防风6g,甘草6g,生姜3片。嘱温服而卧,取汗自愈。殊料病者家属畏忌麻黄一药之温,恐燥热伤津,自行将药中麻黄减除,服一碗,未得汗。
见其躁烦,热势反增,体温升至39.7℃。继服第2碗,则头痛如裂,身痛如被杖,恶寒较昨日更甚,疑为药不对症,急邀往诊。脉来浮紧急促,苔白腻,呼痛呻吟,虽言失治,幸喜表寒证型未变,释明其意,即嘱仍用原方,万不能再去麻黄。经照方服药2次后,温覆而卧,稍顷汗出热退,表邪解,遂得脉静身凉而愈。
按语 世有畏麻、桂如蛇蝎者。以为其性温而易伤津化燥,不知表寒实证无麻黄之辛散,何以开发腠理,驱邪外出?无桂枝之温通,何以助阳温经而散寒?不畏邪之伤于人,而畏药性之辛温,实为姑息养奸之弊也。盖用药不在医家之喜恶,而在于审证之明确,有是证,用是药。用之得当,则药到病除;用之不当,易变化莫测。阳热偏胜者,辛温固不宜用,营血不足、里虚内伤等证,亦不宜汗。倘确属寒邪束表之证,当用而不用,反以清凉苦寒抑其热,势必助邪伤正,表寒不解,热势更张,斯时宜以麻桂等剂因势利导,祛邪外出,切勿坐失良机而至表邪传里为患,此乃祛邪即所以扶正之法也。
2.麻黄细辛附子汤
(1)来源:
《伤寒论》。“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麻黄细辛附子汤主之。”治疗太少两感证,即少阴阳虚兼太阳表证之主方,以“少阴病,始得之,反发热,脉沉者”为辨证要点。吴佩衡认为,因方中三味药品,其性较猛,业斯道者,若畏其猛而不敢用,舍此而另用他方,必治愈者少,治重者多,甚至变证莫测,而有生命之虞。盖附子无麻辛,则不能开腠理而解表邪,易致发热不退。反之,用麻辛而无附子,则不能固肾阳,易致大汗虚脱。因此,本方组合,相互协调,对少阴经有表证者,服之其性纯而不烈,发汗而不伤正,稳妥之至,可谓尽美又尽善也。灵活运用该方,可用于多种疾病的治疗。
(2)临床应用:
吴佩衡在自编的《伤寒论讲义》中列举了麻黄细辛附子汤在12种病证中的加减运用:一治偏头风痛或头疼如斧劈,久治不愈,精神缺乏者,属寒伏少阴,清阳不升,头部经络不通,以此方加天麻、羌活治之。若浊阴不降,上逆于胃,心翻呕吐,再加干姜、吴茱萸、半夏。二治鼻流清涕,喷嚏不止,或兼恶寒、头痛者,亦系寒入少阴,以此方加生姜治之,一剂立效。三治涕稠,鼻阻已数月或数年之久,不闻香臭者,属风寒内伏,阻遏肺肾之气机不通,以此方加葱白、干姜、辛夷,连服数剂即愈。四治目疾,凡目痛初起,多因外感风寒,凝滞目内血络不通,以致赤丝缕缕而肿痛,流泪多眵,涕清鼻阻,或则恶寒、头痛、体酸,甚则生翳,舌苔多白滑,不渴饮,即应以此方加生姜、桂枝、羌活,服一二剂,得微汗,立奏奇效。五治咽喉疼痛(即扁桃体炎或喉头炎),凡咽喉疼痛初起,多见红肿,或恶寒头疼,舌苔白润,不渴饮,或痰涎清稀,属风寒闭束,少阴经络不通,以此方加桔梗、甘草、生姜,甚则加肉桂,服一二剂,无不效如桴鼓;若误用苦寒清喉火之品,必致肿痛益甚而成喉蛾,壅阻不通,气机窒息,每有生命之虞。六治骤患声哑失音,此证每因感冒寒入少阴,夹湿痰凝滞,壅闭声带,发音不宣,以致突然声哑,其证必痰多,恶寒,体困,舌苔白滑,不渴饮,脉沉细或沉紧,以此方加生姜、桂枝、半夏,服一二剂,得微汗,各证即可消失,声音恢复正常。七治牙痛,凡牙痛龈肿,并见恶寒,困倦无神,或则涕清,舌苔白滑,不渴饮者,亦系寒入少阴。盖牙属肾,肾属虚,寒邪凝滞牙龈,血络不通而肿痛作,甚则腮颊亦肿痛,此非实热邪火所致,即应以此方加生姜、肉桂、甘草,服一二剂,得微汗,即愈,其效无比。八治初犯腰痛,由于寒入少阴,阻滞腰背经络不通,以致腰痛如折,畏寒体困,甚至难以转侧,舌苔白滑,不渴饮,脉沉细,或沉紧,以此方加桂枝、生姜、茯苓、甘草,服一二剂,得微汗即霍然而愈。若误用寒凉或滋阴、补水之剂,则易成腰背常痛之慢性肾炎。九治风湿关节痛,凡身体较虚之人,易得潮湿,复受寒风袭入,以致风寒湿三邪阻遏经络,关节不通而酸痛者,初起即以此方加桂枝、苍术、薏苡仁、羌独活、伸筋草、石枫丹、五加皮、甘草等,灵活加减治之,连进数剂,无不奏效。十治妇人乳痈初起(即乳腺炎)。每因产后乳妇气血较虚,抵抗力弱,易患此证,痛苦异常。本证良由哺乳时,乳房外露易受风寒而成,在初起时,乳房内肿硬作痛,畏寒,肢体酸困,或则发热,头体痛,舌苔白滑,不渴饮,亦有涕清鼻阻者。如感风寒较轻,乳肿痛不甚者,倘医药不便时,可用热敷,随时温之亦效;若风寒较重,头疼体酸,或恶寒发热,肿痛较甚者,即以此方加桂枝、通草、生姜、甘草、香附,服一剂汗出表解,肿消痛止,最多服两剂即愈。如表解乳痛止而肿硬未全消,再以白通汤加细辛、通草,服一二剂,无不奏效。倘外敷清火消肿之药,内服苦寒泻火之剂,必至红肿溃脓,痛苦万状,抑且影响哺乳及母子健康,若已红肿有脓,服药不能消散,即开刀排脓为妙。十一,无论男妇老幼,感冒风寒(包括流行性感冒在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头昏或昏痛,肢体酸困,脉沉细,舌苔薄白而润,不渴饮,或喜热饮不多,神倦欲寐,甚则头体皆痛,脉沉而紧,此为太阳少阴两感证,用此方酌予加减分两,以温经解表,辅正除邪。其体痛者,加桂枝;舌白或呕,加生姜、甘草;咳嗽加陈皮、半夏,服一剂得微汗即瘳。十二治产后伤寒(即产褥热)。因产后气血较亏,腠理疏泄,一旦受寒,则易入少阴,证见或已发热,或未发热,恶寒无汗,头昏痛,肢体酸困,脉沉细,精神缺乏,甚则头体均痛,脉沉而紧,舌苔白滑,不渴饮,即渴而喜热饮不多,此亦系太阳少阴两感证,即应以此方服一剂,汗出霍然而愈,如用药稍杂,则易变证危笃,费治。除此之外,吴佩衡还以麻黄细辛附子汤治疗小儿麻疹并发肺炎的危重证,挽救颓绝。
(3)方解:
本方以味辛苦性温之麻黄,开腠理发汗,而解太阳之表寒。得味辛苦、性大温之附子强心温肾,补命门之真火,以驱少阴之里寒。再得辛温之细辛,直入少阴,协附子纳阳归肾,以温散其经络骨膜之寒,使太阳少阴两经之寒邪,一鼓而退,从汗而解,汗后毫不伤正,且精神振奋,效力宏伟,诚妙剂也。尤怡曰:“此寒中少阴之经,而复外连太阳之证,以少阴与太阳之表里,其气相通故也。少阴始得本无热,而外连太阳则反发热,阳病脉当浮而仍紧,少阴则脉不浮而沉,故与附子、细辛专温少阴之经,麻黄兼发太阳之表,乃少阴经温经散寒,表里兼治之法也。”而麻黄细辛附子汤之药量,吴佩衡临床应用:附子由五钱至三两(15~90g),麻黄由五分至五钱(1.5~15g),细辛由五分至三钱(1.5~9g)。视其人之老幼,身体之强弱,病邪之轻重,于临床灵活变通加减,使之能多发汗,少发汗,微似汗出,或不令汗出,或反收虚汗,有此5种之作用,均能奏效而不伤正也。
(4)病案举例:
少阴头痛。
邓某,男,成年。初因受寒而起病,误服辛凉之剂,未效。病经10余日,头痛如斧劈,势不可忍,午后则恶寒体痛,脉沉弱无力,舌苔白滑而不渴饮。此乃寒客少阴,阻碍清阳不升,复以辛凉耗其真阳,正虚阳弱,阴寒遏滞经脉。头为诸阳之会,今为阴邪上僭攻于头,阳不足以运行,邪正相争,遂成是状。以辅正除邪之法,加味麻黄细辛附子汤治之。附片100g,干姜36g,甘草6g,麻黄10g,细辛5g,羌活10g。服1剂,痛减其半,再剂霍然而愈。
按语 少阴头痛,依本法治之其效如响。方内寓一四逆汤,能温扶阳气上交于头,麻黄、羌活、细辛祛客寒达于太阳,由膀胱而化,此乃温经散寒、辅正除邪之实效矣。六经病皆有头痛,遵仲景六经辨证方法施治,均能获效,出方有绳,庶不至误。
3.四逆汤
(1)来源:
《伤寒论》。“自利不渴者,属太阴,以其脏有寒故也。当温之,宜服四逆辈。”“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郑寿全:“按四逆汤一方,乃回阳救逆之主方。”一切阳虚阴盛之病皆可用此方。四逆汤为少阴病扶阳散寒、回阳救逆之要方,少阴证用之以回元阳,太阴证用之以治寒湿,厥阴证用之以回厥逆。本方治太阴伤寒,脉沉腹胀,自利不渴者,以寒水侮土,肝脾俱陷,土被木贼,是以腹胀下利。
(2)临床应用:
在《吴佩衡医案》中案例较多,诸如寒疟、伤寒少阴寒化证、少阴阴极似阳证、少阴阴盛格阳证、厥阴证、胸痹心痛、蛔厥证、痰饮喘咳、肾水肿、石淋、妇女经闭、妊娠胎偏、产后失血、衄血、阴疽核肿、风湿关节痹痛、麻疹等扶阳救逆可供参阅。吴佩衡擅长运用四逆汤,不仅将其用于阳虚阴寒证已成之后,更重要的是善于抓住时机,早期治疗,使疗效更为显著。吴佩衡先生活用四逆汤,认为该方能治太阳病以及三阴病寒化证。《吴佩衡医案》85案中有48案运用了四逆汤及其类方,病案涉及六经病之阴寒证以及内科、妇科、儿科、外科等多种阳虚阴寒的危重病证,范围非常广泛,其中以脏腑阳虚阴寒证、痛证、血证运用四逆汤诸方比较突出。吴佩衡以四逆汤为基础,重用附子,通过对药物或剂量进行加减,执简驭繁,灵活应对众多复杂的阳虚危急重症案例,充分显示了其以“回阳”治疗阳虚阴寒证之本,而收起死回生的效验。吴佩衡将附子、干姜、肉桂列为“中药十大主帅”的前三位药物,在四逆汤中加肉桂成为回阳救逆功效加强的回阳饮。他“擅用附子配伍肉桂,以增强附子强心回阳之功,减缓附子毒性,避免附子、干姜的温燥之性,用于治疗阳虚证、阴盛格阳、虚阳上浮证及亡阳虚脱等危重病证,既取速效,更求稳妥”。
(3)方解:
吴佩衡在《医药简述·祖国医学先天心肾和后天脾土之相互关系》中分析了四逆汤的方义,提出独到见解。指出:“四逆汤与通脉四逆汤,均为姜、附、草三味药物,亦是先后天脾肾兼顾之方,能治几百种寒湿或虚寒大病,因病加减,应用无穷,不但奇效,且有起死回生、却病延年之功。此方以附子强心而暖肾水,回阳生津而固肾气。干姜温胃土之降,甘草补脾土之升,升降自如,水火既济,故成为整个圆运动之动力。运动既圆,则邪去正复,回春而延年矣。如将此方分成三个方剂:①干姜附子汤;②附子甘草汤;③甘草干姜汤。各方亦是先后天并重,其变化治法,又有分别不同之义也。”对四逆汤分化出的三方的共同点概括为“扶阳抑阴,益火之源,以消阴翳,补少火而生气,故为先后天并重之方”。
附子温补其肾水,干姜、甘草温补其脾土也。脾主四肢,脾土湿寒,不能温养四肢,则手足厥逆。方用甘草为君,姜附所以温中而回四肢厥逆,故以四逆名焉。治少阴病膈上有寒饮干呕者,以其肾水上凌,火土俱败,寒饮泛滥,胃逆作呕,姜、附、草温补水土而驱寒饮也。治吐利汗出,发热恶寒,四肢拘急,手足厥冷,或大汗出,下利清谷,内寒外热,脉微欲绝者,以其阳气虚衰,阴寒内盛而阳亡于外,四逆汤回阳救逆以挽危亡之阳。治厥阴病,汗出,内寒外热,厥冷下利,腹内拘急,四肢疼痛者,以寒水侮土,木郁贼脾,微阳不归,姜附草温补水土,以回阳气也。
(4)病案举例:
伤寒病少阴寒化证。
曾某,男,17岁,住昆明市环城东路。始因饮食后受寒起病,发热、恶寒、头体痛,延某中医诊视,以清凉解表药2剂无效,当即送入本市西山脚下高峣某医院治疗。住院已19日,施以针药,发热虽退,然病势则日益沉重,延请数医会诊,一致诊为“肠伤寒并腹膜炎”,且有肠出血或肠穿孔之虞,决定施用输血方法挽救。输血后病势未减,愈见危笃,遂于1943年10月25日邀吴佩衡诊视,询知患者病已19日,身已不发热,但腹中鼓胀,小腹疼痛,不时呻吟,小便短赤,大便有七八日不通,饮食不进,日夜眼不交睫,卧床身不能转侧,但见护士以矿泉水与饮之。舌苔白滑而厚腻,不渴饮,脉搏弦紧,重按则无力而空。诊毕,当即告以病势十分危重,系伤寒坏病,病邪深入少阴之脏寒证,阳气内虚,阴寒太盛,寒水阴气内结如冰霜,腹内阴霾四布,发热虽退,但里寒已极。二便不通,乃系阴寒凝结,真阳大虚,无力运行,非热结可比也。一线生阳有将脱之势,病势垂危,颇为费治。唯有扶阳抑阴温化之法,使在上之寒水邪阴,由口中吐出,中下之寒水邪阴,由二便排泄使除,阳回阴退,方可转危为安。拟仲景通脉四逆汤加吴茱萸、上桂治之。并告知病家,倘若服药后发生呕吐痰涎或便泻下,切勿惊疑,为病除之兆,一线生机,可望挽回。
白附片160g,干姜30g,上肉桂16g(研末,泡水兑入),茯苓26g,吴茱萸6g,甘草6g。
于次日再诊。昨服上方后,旋即吐涎水碗许,系病除之兆。脉搏弦紧已退而转和缓,大便溏泻1次,小便解3次,唯小腹尚痛,时作时缓。缘病程日久,阳神太亏,里寒太重,虽已见效,然病重药轻,力不胜病,犹兵不胜敌,犹幸气不喘,痰不鸣,手足温暖,脉和缓较有神,继以大剂扶阳温化,务使阳回阴退,渐可转危为安。
附片260g,干姜60g,吴茱萸20g,上肉桂16g(研末,泡水兑入),公丁香6g,茯苓30g,西砂仁6g。
10月27日三诊:昨日清晨服药后,又呕吐涎水约2碗,下午服药后又吐1次,大便泻利数次,均属“冰霜化行”,病毒邪阴由上下窍道溃退。舌苔仍厚腻,舌质红活,面唇色泽亦转红润,体温如常,脉搏和缓较有神根,腹胀微痛,鼓胀已减去十之六七。大关已过,然病久阳神太亏,邪阴尚未除净,仍以大剂扶阳辅正主之。
白附片300g,干姜60g,吴茱萸6g,上肉桂16g(研末,泡水兑入),甜马槟榔6g(去壳,捣),台乌药4g,西砂仁6g,茯苓30g。
10月28日四诊:服药后昨日共排泄大便16次,每次多少不一,今晨又大便2次,均为夹水分之稀薄粪便,始而色乌如酱,今晨渐转黄色,此系胃中生阳渐复之兆。体温37℃,脉搏每分钟80次。今日解小便6次,色淡黄而清,但于每次小便时,均觉阴中刺痛,良由病毒下泄刺激作痛,非热盛之证可比也。昨夜见渴喜热饮,缘腹中阴霾四布,水邪滔天,今得离照当空,阴霾四散,寒水化行,唯以阳神太虚,无力化气生津,滋润缺乏,故喜热灌溉滋养百骸,非热盛灼阴之渴饮也。偶尔喜食冷物者,厥阴之气不相顺接,阴阳不和也。矢气连连,腑道已通,浊气下降也。病状虽已大减,险象已脱,唯肝肾之阴气尚未肃清,元阳正气尚未全复,故左腹留有痞块作痛。最可欣慰者,今晨已略进食物,显见胃气转和,生阳来复,可期痊愈矣。大病初退,贵宜调护谨慎,勿使过食伤胃,过劳伤神,避风寒为要。仍以扶阳辅正主之。
白附片300g,干姜50g,茯苓30g,薏苡仁16g,上肉桂16g(研末,泡水兑入),波蔻仁3g(捣),西砂仁6g(捣),甘草10g,白胡椒2.6g(捣)。
另合服乌梅丸2枚。
10月29日五诊:脉已和缓,每分钟72次,体温37.6℃,大便6次。小便已较清长而淡黄,茎中微觉刺痛,腹部痞块已全消,面色渐转红润,鼻准亦现光泽,舌苔已退去十之六七,胃口已开,食量较增,腹痛已愈,此时则见遍体出白。大病已退,元阳渐复,可逐步转入善后调养,病退药减,仍以扶阳辅正主之。并嘱其忌服生冷水果、酸寒食物、嫩鸡蛋、甜酒及一切黏腻之品,慎风寒、节饮食为调护之责,则可望而日复健康矣。
白附片160g,干姜30g,茯苓16g,薏苡仁16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波蔻仁5g(捣),甘草6g,桂圆肉5g,大枣3枚。
10月30日六诊:今晨体温正常,脉搏和缓,舌根仍白腻,大便2次,稀溏量少,小便淡黄清长,腹中微觉胀不舒,食量日增,考虑其脾胃尚虚,消化力弱,每餐均与定量粥食。因大病初愈,余寒邪尚未肃清,元阳正气亦未全复,仍坚守扶阳辅正之大法,数剂即克,决无生变之虑。
白附片300g,干姜50g,甘草10g,上肉桂16g(研末,泡水兑入),吴茱萸6g,波蔻仁6g(捣),茯苓30g,白胡椒3g(捣)。
10月31日七诊:今晨体温、脉搏均正常,便泻已止,此乃腹中病毒陈莝已排泄殆尽,小便亦清长,腹中胀痛已全消,食量较佳,唯舌根白腻,寒湿余邪尚未全清,元阳正气尚待继续温扶。拟方:
白附片300g,干姜30g,甘草10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西砂仁(捣)10g,薏苡仁10g。
11月1日八诊:舌腻苔已退,稍有薄白苔,脉搏、体温正常,小便清长,腹部宽舒,无他痛楚,食量日佳,每餐节制仅食至六七分,以免过食又伤脾胃,睡眠转佳,唯阳神初复,尚不能固守而多梦,正气未充,起坐感到头昏足软无力。仍以扶阳辅正,使真阳旺盛,邪阴消尽为度。温扶真阳绝不会伤其真阴,真阳回复反而有助于滋生真阴也。此即“阳生阴长”“天一生水”的道理。阴阳调平则诸证可愈。
白附片300g,干姜36g,甘草16g,西砂仁16g,朱衣茯神30g,炙远志10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
11月2日九诊:脉搏、体温如常,舌根微薄白,舌质红活,睡眠可。饮食增进,胃气大开,但仍须节制饮食至七八分为度。今晨起坐头已不昏,足尚软,仍以扶阳辅正。
白附片160g,干姜30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小茴3g(微炒),茯苓16g。
11月3日十诊:水气化行,腹中作鸣,眠食均佳,行动时两足尚感无力,足征阳神未充,仍守前法。
白附片160g,干姜30g,甘草10g,上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西砂仁6g,白胡椒3g(捣)。
11月4日十一诊:病已痊愈,精神饮食均佳,形神尚弱,拟四逆汤加味1剂,继以黄芪建中汤、桂附理中汤及归脾养心汤等善后调理10余日,精神渐复,出院回家休养。此后健康,体质恢复如常。
按语 吴佩衡引《医理真传》:“按四逆汤一方,乃回阳之主方也。世多畏惧,由其不知仲景立方之意也。夫此方既列于寒入少阴,病见爪甲青黑,腹痛下利,大汗淋漓,身重畏寒,脉微欲绝,四肢逆冷之候,全是一团阴气为病。此际若不以四逆回阳,一线之阳光,即有欲绝之势。仲景于此,专主回阳以祛阴,是的确不易之法。细思此方,既能回阳,则凡世之一切阳虚阴盛为病者,皆可服也,何必定要见以上病情,而始放胆用之,未免不知几也。夫知几者,一见是阳虚症,而即以此方在分两轻重上斟酌,预为防之,万不致酿成纯阴无阳之候也。酿成纯阴无阳之候,吾恐立方之意固善,而追之不及……不知用姜附之不早也。”他认为郑氏对四逆汤的阐释极为精辟,既阐明一切阳虚阴盛之病皆可用此方,又指出当用而用之不早,则恐追之不及。这与《伤寒论》原文323条“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汤”,强调早期用药,不致酿成亡阳之患的预防治疗思想是相吻合的。
(供稿人:彭江云 陈艳林 李兆福 吴咏昕 张晓琳 赵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