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看见月华
“传皇上旨意,请诸位将在天书塔中参悟的心得写出来,以便文官将之整理成书,流芳百世,造福后人。”
几人得了命令,只见太傅的孙儿,与那寒门子弟已经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准备挥毫。
梅长天却犯了难,咬着笔头半天也逼不出一个字,笔尖的浓墨,悄然间已经滴落在宣纸上。
“哎……”
梅长天,长声一叹,的将纸揉成一团,丢弃在桌角。
旁边却响起了一声轻蔑的嘲笑。
“这有些人啊,自己本事低,眼光还差,跟着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能有什么出息。”
“还是早点回头的好,良禽择木而栖的的道理,三岁的孩童都该知道。”
“长天,你说是吧?”
梅长天,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却也不是个让人欺负的主。
“萧公子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说萧公子最近遍寻良医,不知是得了什么隐疾,不妨说出来,也好让在下尽些绵薄之力。”
梅长天也是毒舌,在京都谁不知道萧家三爷花事太多,导致经常不举。
萧南本也只是悄悄看病,却不知哪里走漏了风声。
一夜之间,萧南成了整个京都茶余饭后的笑谈。
萧南虽然气愤可法不责众,只能自认倒霉,已经好几日不敢出门了。
好不容易风头过去了,如今却又被梅长天旧事重提,他怎能不气愤?
“你……哼!好呀,我倒要看看你能牙尖嘴利到几时!”
说罢也提笔开卷。
梅长天,被萧南一通冷嘲热讽,倒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
刹那间,感触良多,文思泉涌。沉浸在天书的奥义中,手随心动,洋洋洒洒便写了上千文出来。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梅长天顺势收笔,将写好的长文平铺在案桌之上晾晒。
一边的萧南还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只是碍于刚才的事情,不敢发声。
梅长天也懒得搭理他,在座的五人都相继停下了手中的笔。
刘公公这时候见众人差不多了,旋即吩咐底下人收卷,自己则恭恭敬敬的将五人请了出去。
梅长天一出门,就见楚乘龙早已经等在外面,神情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逆着光负手而立,金色的夕阳将他轻轻笼罩,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超凡脱俗不似凡人。
“大哥久等了,我们走吧。”
两人回到王府,已经日落西山,下面的下人,正在给院落点灯笼。
深蓝色的夜空下灯火莹莹,仿佛天穹的银河落入了人间。
两人进到洛华院,却不想柳壮和张一衫二人还等在这里。
他们倒是懂得享受,夏夜微凉,清风徐徐,在桃树下支起一张矮桌,煮着茶,很是惬意。
见得两人回来,柳壮搁下手里的茶杯。
“你们可算回来了,什么状元还能考到晚上去,不是被陛下给难住了吧?”
瞧着柳壮那没正型的样,几人默契的不接他的茬。
张一衫开口问道:“怎么样,今天皇上都让你做了些什么?可有什么趣事?”
梅长天随着二人席地而坐,脸上一阵无语。
“考状元,你以为是去春游啊!能有什么好玩的?”
接过春绿递过来的茶,撇去浮沫,轻轻抿了一口,茶汤清亮,茶香四溢,清香回甘,可见煮茶人的手艺高超。
“大哥身边都是能人,春绿姑娘的茶越来越香了。”
“常听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竟没想到原来茶也有这般功能。”
柳壮看着梅长天一本正经的品茶的模样,忍不住打趣。
话说到这,楚乘龙突然想起下午在宫里听到的传闻,忍不住问道:“长天,你可有婚约?”
梅长天听到这话,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愣了愣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有啊。”
听到这个回答,楚乘龙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梅长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突然有些恼怒。
“你这是什么表情?多好的姑娘啊,你就好好对人家吧!”
谁梅长天听到这话更加崩溃了:“好什么呀!都是家里长辈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
“我都没见过,不过听说人丑钱多。”
梅长天简练的总结,惊的柳壮一口茶水喷涌而出,咳个不停。
“咳咳咳,不是吧?想不到你这么倒霉?”
楚乘龙也是一愣,自小就定下的娃娃亲,那就……不是她了?
想到这里,楚乘龙的嘴角不自觉挂上了一抹微笑,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刚才郁闷的心情已经随着梅长天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脑海里只留下一张清冷白皙的脸庞,几人今日兴致不错,不知不觉间一轮弯月已经悄然挂上枝头。
银白皎洁的月光,似一层薄纱轻柔的盖在大地上。
梅长天看着这轮月光,却总觉得和往日有什么不同,就好像它不再是一团虚无缥缈的光影,而是一件类似法宝的事物,其间有丝丝道蕴流转,十分玄奥难言,缥缈无定,明知遥不可及,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碰触。
“……”
“……”
梅长天奇怪的举动,引起了楚乘龙的一注意。
难道,他也看见了?
“你看到了?”楚乘龙试探性的问道。
梅长天听着楚乘龙的发问,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小毛球,发愣。
“你说这个,小毛球?”
另外的两人,跟着他的目光一同汇聚在他虚握着的右手上。
却什么也没看见,一时之间,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什么?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迷,什么这个那个的?我什么也没看到呀!”
“这不是谁都能看见的。”
楚乘龙模棱两可的话,让柳壮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好在接下来楚乘龙的解释,没有超出柳壮的承受范围,否则,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在下一刻被吓晕倒在地。
只听楚小侯爷脸上难得的出现凝重神色:“此乃月华!我也是翻遍了古书才找到关于它的记载。”
张一衫也有点懵,小心翼翼问道:“大哥,长天,你们看到的这……月华,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