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 她是他用孩子也留不住的人
百锦三年,中蜀帝都出现一美貌女子,手执宫中贵人坠玉,一时城中喧哗不止,帝察知,狂喜。
亲去高楼迎之,后一月不入前朝一步,太后闻言亲下懿旨封其为皇妃,赐号丹桂夫人。
十月后......
“楚大哥,桂儿求你一定要带着她,冲出云宫。”
层层白纱后的年轻妇人,将裹满软芯的婴儿推到他的手中。
“我就不该同意你来这中蜀,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随了他去。”
他含泪不去看她最后一眼,抱起婴儿便往宫外逃去,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宫鸾层层,他孤身一人,背后背着个不足一月的婴儿。
行走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之间,他小心警惕,歪头看了眼被下药睡的正酣的婴儿心下又是一酸,回头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宫巷。
他脚下生风,展示了他平生所学最好的轻功,不敢有丝毫停顿,在踏出云宫的那刻,四面八方都仿佛传来了低响又整齐的脚步声。江湖人的听力格外灵敏,他绕向另外一侧的墙柱,稍稍缓过一口气来便见一排武器整齐的守卫宫禁的士兵往云宫而去,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凡是路口都有两个人把守着。
“传陛下口谕,各宫封闭,一律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凡有踏出宫门者斩首示众。”
来的动作好快!
宫门口,两队全副武装的弓箭手蓄势待发,城门之上也布下不少数的弓箭手,只等站立在正中那人的一声令下。
“向统领,各宫都围住了,没有看到可疑之人。”
向贲柱刀而立,听到手下说的没有找到人握刀的手都紧了些,双目沿着这城阙扫视一圈夜色迷蒙叫人看不清神色,他若是那人,此刻会藏在哪里呢。云宫离此地,他肯定还在宫里,他浑厚且不容置疑的声音散在空气间:“找一队轻功好的弓箭手,到各宫的最高处守着,但凡有只夜莺飞过都给我射下来。”
“是。”
向贲话音刚落,那还没有离开的手下应小吩咐后又朝着他的右方稽首行礼:“参见陛下。”
皇帝:“都免礼了。”
“如何?”来着身着暗黑色的龙袍,金线编织的金履带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向贲还未回头,来人的手便拍上了他的肩。
向贲腰身微曲回到:“陛下放心,他逃不了。”
他被困在城阙一隅,年轻的帝王身着龙袍,与他刀剑相向:“楚友敛,把孩子给朕放下!”
这诺大的宫城,皇帝动用禁军将所有的宫殿看守住不准一人进出。
谁又能想到,一个时辰前他们还在家宴上言笑,如今便已身处两方立场。
楚友敛视死如归:“高睿,你若还记当年结拜情义,今夜就不要拦我。”
他本就意不在他,眼里全是楚友敛的后背:“放下孩子,你可以走。”
既然如此,你便是要逼我了,他解下孩子,然后众目睽睽中将她举到头顶,朝帝王叫嚣:“今夜,我既冲出不去,就让阿桂的孩子与我一同丧命于此,叫你从此寝食难安。”
“你敢,朕必叫你死无全尸!”
楚友敛是丹桂夫人的表兄,她这性子原是随了他楚家。
他已经失去了她,难道真的要让这个孩子也随她而去吗。
“你看我敢不敢,我楚友敛说到做到。”他就势又举高了半分。
眼见局势持续僵持,向贲将帝王向后拦了半分:“主子三思,来日变数尚未可知,不要被楚友敛这小人所误,断了您与丹桂夫人的最后点血脉啊。”
向贲就是在拼,拼皇帝会为了那孩子心软。
“楚友敛是丹桂夫人的表兄,他不会对那孩子怎样的,主子别逼他,那是个疯子。”他说起楚友敛,让皇帝记起那人以前干过的荒唐事。
楚友敛:“我手劲再松三分,这个孩子可就要掉了!”
“向贲!放他走。”
他终于还是同意了她的决定。
帝王歇斯底里的眼睛片刻都离不开那个婴儿,仿佛此刻便是永别:“你要照顾好她与朕的孩子,别叫她哭着回来找朕。从今以后,你楚友敛再敢踏进中蜀半步,朕必将你挫骨扬灰!”
今夜,仿佛将这十个月来的美梦一朝破灭掉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来晚一步,是先去了云宫看她,留给他的只剩副冰冷的躯体:“为什么?你不信朕会待这个孩子好,她也是朕的骨肉啊!”
她宁愿耗着自己最后一刻的生命,也不愿意将孩子留给他。
到头来,他这个夫君不如那个不甚亲近的表兄。
他从始至终还是晚来一步,比不得那人在她心里的位置,甚至用这个孩子也留不住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