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半日闲
当红翎急报来到长云岭的时候，秋洛颜他们已经走了。
不仅仅带走了大批的粮食，还有一车的美酒，这是玄冥燕他们给青阳巴图的礼物。
苏长云接到了红翎急报，按照老规矩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出兵出力上到前线去；另一种则是破财消灾，拿出一定份额的粮食或者军资。
可是长云岭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征战了，所以苏长云决定破财消灾。
“商辂，这一次我们需要上缴多少粮食？”苏长云问。
“至少也是千人以上一个月的口粮，还有上千两的银子。”商辂说，长安城一年下来的税收不过才一万多两，这一下就得花出去近十分之几的支出。
“殿下，你觉得这次和南楚打的起来吗？”商辂问，他老爹收到南边家族的情报，有一部分南楚的军团往汉阳那边的红枫湖靠近了。
“应该打不起来，至少在开春之前。”苏长云说，“他们要进攻我们的话，在我们和草原开战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何必等我们腾出手来再动手呢？”
“但是我们没有南楚的情报，不能预测他们要做什么。千颜你派一些人手过去红枫湖那边，看看能不能探查出什么？”
“人手不够啊殿下，现在这边要人那边要人，食为天里面的探子现在就我一个了。”夏千颜无奈地说。这是事实，去查左惘有一队人，他自己往京城又派了一队人，还有在云峡关和汉阳城的又是一队人，况且西安县那边也要看着。
“把云峡关的人召回来派往红枫湖吧。”苏长云说，探子比士兵要的钱多多了，长云岭才养得起五十来号探子。况且长云岭的探子不是体力好就能够胜任的，还要会识字，头脑灵活等等，苏长云对探子的要求甚至比亲卫营还要高。
“话说我们在外面的据点有多少？”苏长云问夏千颜。
“五个；云峡关一个，西安县一个，汉阳城和其城郊一个，京城的一个。”夏千颜说，“食为天的探子全部在那边了。”
“年后从亲卫营里面再抽调两个班培养成探子吧。”苏长云说。
“商辂，这一次物资军饷的运送就由你和二团过去。”
“明白。”商辂回答。
得益于那些高产的作物，长云岭就算再卖一次同样的粮食都没问题。可是其他王爷的领地就没这么好运了，只能拿大把大把的钱财来作为军资。
某种意义上来说，军方的人更喜欢粮食而不是那些金银，因为有时候钱财都买不来粮食，他们总不可能纵兵抢粮吧。
“对了，千颜，对左师爷的调查怎么样了？这都过去了半个多月了。”苏长云趴在桌上问。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夏千颜看了苏长云一眼，慢悠悠地将杯子中的茶喝光，“左师爷可是京城人士，长云岭离京城多远，要是我们的人星夜赶路被别人发现，王爷你就得当心了。”
左惘的背景一直是一根刺，想重用左惘吧，又不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心思，不重用他吧，又有点太浪费他的才干了。
“还有，殿下，关于这次中学的期末考试试题你出了没有，马上就要期末考了，要是卷子还没有出来，学校那边的老师们又要骂街了。”夏千颜看着苏长云的样子，怀着恶意补上了一刀，“事先声明，这种东西我可不会帮你出，这几天我掉的头发已经够多了。”
苏长云看向商辂。
商辂急忙摆摆手：“别啊殿下，我已经负责出算术学的卷子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格物学你自己弄出来的，你得自己负责！”
“寄！”苏长云说，“不是，长云岭芝麻大点地方为什么事情那么多？！”苏长云好像发现了盲点。
“你才发现啊，我以前就很奇怪为什么长云岭事情那么多，还不是你一个人不放心，每天没多大事就做规划，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马上掏出来几个应急方案，这样事情不多才怪。”见苏长云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夏千颜吐槽。以前苏长云没有提起来，他们作为下属的不好开口，现在苏长云提起这件事了，他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
“明明只用管一下税收和军队的事宜，偏偏还包揽了海大人负责的民生教育，事情不多才怪嘞。”夏千颜说，“没看见海大人都闲得每天和韩县尉在长安城里逛来逛去。”
“啊这。”苏长云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汗水，“那把民生都分出去？”
“其实民生的事情也没多少，就是我们弄的那些火药锻钢法之类的不能传出去的东西。教育的话就是书本制造和课程进度。”
用现在的话来说，苏长云就是长安城的城主加教育局局长，劳动局局长和长安军队首长。长安县衙那边就管一下长安城内的治安和官司。
这么多的职位在身上，就算长安的事情少，苏长云也忙不过来。要知道这个时代还要管辖农耕水利。而很倒霉的是，长云岭只有苏长云稍微懂一点水利知识，这是在还没来长云岭之前在皇家的图书馆里硬灌进去的。
不过还好，马上有一批中学的学子要毕业了，尽管只有二十四个人，但是能分配到各个职位去，而且他们的思想和同期的读书人的思想不一样，他们的思想是为民服务，同时代的读书人有多少人读书是为了人民的？
“那以后把民生的事情全部交给海大人，我就负责给学生们上上课，军营的事情就麻烦你啦，千颜！”苏长云忽然想开了，“亲卫营训练的事情交给警卫排。现在剩下的事情就只有出卷子和年前的募兵了。”
“我……”夏千颜本想说他还要负责食为天的戏曲，但现在是不可能了，估计年前都不会有空闲的时间。
“哈哈！”商辂拍手，不知道是祝贺还是在损夏千颜。目前来说，长云岭有能力处理政务的年轻人就他们三个。
玄冥燕他就只负责打打杀杀，他的知识量基本上只能满足读写需要。程诚则是没那个本事，让他处理事物，很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事情。
“好了。”苏长云从椅子上站起来，“为了犒劳你们，今天中午咱们吃火锅！”
“你下厨？”夏千颜问。
“嗯。”
“行。”
其实火锅弄起来很简单，最重要的是汤底，可是王爷府的厨子哪怕是看着苏长云操作也弄不出那种味道，只能说非常奇怪。
“把炉子端出去，燕子，来把这几本文案送到县衙，告诉程诚以后不是学校和军营的事情就不要送到王爷府来了。”苏长云出门朝书房的外墙上喊到。
“知道了！记得给我留一份碗筷。”玄冥燕从墙的另一侧回应，然后去通知程诚了。
下人把炉子端到平常吃饭的那个厅子，苏长云三人又从暖房里面摘来一些娇嫩的蔬菜。厨房的厨子则是从冰窖里面拿出今早刚刚买来的羊肉，用精湛的刀工将羊肉切得和纸一样薄。
苏长云则穿上围裙开始弄麻辣锅底，夏千颜负责洗菜，商辂回家拿酒，因为在苏长云还没有满十八岁的时候，龙葵是让苏长云少喝酒的，没有贵客上门是不怎么拿出酒来喝，所以王爷府只储备了很少的酒。
与之相反的是商辂家，几乎每顿都要喝上几杯，这次商辂回家拿回来去年酿的梅子酒，不高也就三十来度，一小坛够他们几个人喝的了。
苏长云前一世不怎么喝酒，这一世也只是浅尝即可，不会让自己完完全全地喝醉，除非真的遇到麻烦事，需要借酒消愁。
玄冥燕很快就办完了事情，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等开饭，他又没有什么可以弄的，只能坐等开饭。
“嗯？你们在弄什么，好香啊。”左惘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是来送章程给苏长云的，刚刚本来想让玄冥燕代送的，可是那家伙走得太快了。没办法他就只能亲自送过来了。
“左师爷来了，交给我吧，坐在这里等吃饭吧，今天吃顿好的！”玄冥燕招呼到，接过左惘手中的章程，往书房走去。
“左师爷来了。”苏长云从厨房里面出来，后边的厨子端着盛满汤底的锅。
“这是火锅吗，怎么这么红？”苏长云疑问，在永安城那边有那种用来涮羊肉的锅，和这个不一样。
“嗯，你知道这玩意？”苏长云疑问了，还以为这个东西是他独创的呢。
“我可是经常去我挚友家吃这个，特别是下过雪后，在亭子里面烧一壶酒，边赏雪边吃，简直是人生一绝。”左惘说，看着苏长云又缓缓说道：“不知殿下是否去过奇变山？”
“奇（ji）变山？在哪？”苏长云坐到主位上问到。
“北却关那边，殿下回京时可以顺道去看一看。”左惘说。
这时候夏千颜带着一大盆菜过来了，在和左惘打个招呼后做到位子上，不客气地将一大盘肉和菜放到锅里面。
这次不仅仅有羊肉，还有羊肚羊脑肉丸子，至于蔬菜，只要是暖房里面有的都拿出一点来。
左惘早就知道暖房这种东西，所以也不奇怪，商辂从后面过来，身后跟着的小厮抱着一大坛酒。
“好消息，找到了三年前的桃子酒。”商辂坐下说，将酒坛的封泥打开，倒入碗中和一个暖酒的壶中，顿时酒香四溢。
“人齐了，开吃！”见商辂回来，苏长云率先夹起夏千颜放下去的肉。
很快，厅里面传来争抢声，例如
“夏千颜，放开那个丸子，想吃自己去放！这可是锅里面最后一个了！”苏长云朝夏千颜咆哮。
“诶诶诶，我放的羊肚呢？你们谁吃了？”左惘翻了翻锅底，发现自己刚刚放的东西在十几秒之间就不见了。
“呜呜，不知道，应该是夏千颜那厮，他最喜欢干这种事情。”商辂趁苏长云针对夏千颜的时候，疯狂偷吃锅里面的东西，同时吩咐后面的侍从再去叫厨子切几盘肉过来。
“玄冥燕，你TM慢一点！”苏长云和夏千颜同时伸出筷子夹住玄冥燕在锅里面打捞的筷子。一不留神，这家伙就干了三盘肉和一盘菜。
左惘看着这群年轻人，心情大好，想到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氛围了，是二十年还是二十五年？太远了，都记不清了。
“左师爷，你在干嘛？不吃的话，你蘸水里的豆腐给我行不？”玄冥燕眼巴巴的问，刚刚他被苏长云和夏千颜两人制裁了，只要一伸筷子夹东西就会被打掉。
“不行。”左惘说，夹起自己的豆腐吃掉。
不过半个小时，一群人吃得满头大汗，侍从都来回上了几次菜和肉。
知道半个时辰后，一群人才醉醺醺靠在椅背上揉着肚子。
“舒坦！”苏长云脸色红红地没有风度地大喊。
“可惜啊，羊肚那些好东西太少了。”夏千颜吧唧吧唧嘴说，颇有些意犹未尽，这种东西一个月吃个一两次就非常安逸。
商辂干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唯有玄冥燕眼神清明，他可是护卫他不能喝醉的，况且这点酒对他来说就和饮料一样。
“对了，殿下，过几天我要回京城一下，家父病重，我得回去看看。”左惘说。
“嗯，去吧，没钱的话去账房那边吱一声。百两左右随便取。”苏长云醉醺醺地说，又打了个哈欠。
“知道了，燕子，扶他们回去休息吧，着凉就不好了。”左惘回去之前对玄冥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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