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背水一战（六千大章）
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城了，而敌人就派出斥候远远地望了一眼就回去了。
苏长云与周琛立马感觉到不妙，现在的局面只能是赶快叫他们回来，依托城墙来与草原蛮子决战。
“燕子，马上骑上马出去，叫周明他们赶快回来！”苏长云说。
就当玄冥燕准备下去时，周琛苦笑着拦住了玄冥燕。
“殿下，来不及了。”
只见对面营寨的木墙全部倾倒，大批地骑兵倾巢而出，甚至还有部分往云峡关这边过来。
刚刚要是玄冥燕过去，很可能就被一队队骑兵围杀，就算他是一品高手也没辙。
“那怎么办？难道就看着他们送死吗？这明显是蛮子们的圈套。”苏长云说，“不行的话我就率队过去指挥，我们从右翼变阵，由我的人来抵御风险。”
“不行！殿下，我们谁死在这里可以，但身为皇族的你不行。我出去”周琛说，“这一次是我的失误，与你无关，就算圣上要追责也只能找我！”然后下去领兵，准备出城作战。
就在周琛下去召集青壮民兵的时候，第一轮交锋开始了。
当看见骑兵出现的那一刻，周明就大喊：“变阵御敌！”然后通过令旗让各部看见。
看见令旗变幻之后，云峡关部的速度开始放缓，并且变得紧凑起来，盾手，重甲陌刀队开始由内阵往外出现。
就在他们刚刚变阵完毕时，第一波箭雨来了，许多人被射中倒地，然后由后面的人补上。就算没有死亡，也被拖到中间。
“两军相接了！”周羽站在树上看着那边的情况。在树的后方，埋伏着一队队吃饱喝足的士兵。
“再等一等，现在出去了，草原蛮子很可能跑掉。”赵宇穿着铠甲拿着大刀说，别看他五十多岁，他依然能够战胜三四个士兵的。
“杀！”呼汗里一马当先大喊，不断劈砍着周围的汉人士兵。
“杀！”某个什长拿起长枪捅去，被马刀拨开后刺中战马。战马吃痛，左右摇晃，而呼汗里为了稳住战马一只手勒住缰绳，一只手劈砍，然后就是许多长枪刺进他的身体里。
第一次冲锋，因为抵御得及时，阵型没有被冲散，只有一部分地方被骑兵突破，而突破的骑兵在前进了几米后被剿杀。
后面的骑兵看见前面受阻，则分为两波，从两边散开，然后朝阵中射箭。
阵中心的弓箭手也在射箭，不过除了极少数的神射手射中，其他人都是碰运气。苏长云则在墙上组织人射箭。
当全部骑兵都绕过去之后，便又调转马头，先是轮箭雨，然后又是冲锋。
这时候，一边山头响起冲锋的喊杀声，这是赵宇看准时机，骑上自己的战马冲锋。
“杀！”赵宇大喊。
周羽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射箭。大部队已经从山上冲下来，五六百米的距离，不是很远。
“往那边靠！”周明指挥，就在被围困的云峡关众人高兴，奋力抵御之时准备过去汇合之时。
“杀！”许多杀声从汉阳援军的左侧传来，冲锋的草原语和号角声也一并响起。
赵宇朝着号角声的方向望去，只见许多骑兵从那一侧山头冲下来，距离大约是一里左右，这是阿古图狼心率领的部队。
“不好，有埋伏！”赵宇大喊。
“午马，带人去拖延他们下来，我们要过去与云峡关守军汇合！”赵宇对一名将领喊到。
然后侧翼的士兵在其率领下调转方向防御。
“杀！”又是一阵杀声响起，还是草原语，这是从远方传来的。只见远方的草原上，一队举着青色大纛的骑兵出现，约莫五千多人左右，就是距离有点远。
他们要接近的话，午马得先防御住第一波冲击。
“是额日乐那老东西！”有视力好的人认出赶来的骑兵，“他们也是朝这边来的。”
“不管他们，我们先把这些人杀了！”狼心说。
就在他们准备接近午马部时，箭雨到了，许多阿古图部的骑兵倒下。
“掉头，杀了额日乐！”狼心红着眼睛喊到。
午马他们都迎接了十几个骑兵的冲击了，阵型都散了，然后对面调转马头去和另外一只草原骑兵拼杀。
“这是什么回事？”午马和赵宇几乎在同一时间问。
“是青阳部！”周羽回答赵宇，青阳的青色大纛太好认了。
而回答午马的只有不知道。
“我们补好阵型！抵御冲击！要是他们再过来就不好了！”午马喊到。
“是青阳部，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中立吗？！”呼汗鹰左右责问。
古丹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他万万没想到，青阳部竟然选择背叛汗王去帮助汉人。
“先解决完眼前的汉人再去问他们！”古丹尔说。
而在汉阳援军后方的完颜术按下准备冲锋的心。再等等，他心想。他这一点人要起到决定战局的效果。
云峡关城墙上
“殿下，是青阳的旗帜！”玄冥燕高兴地说。
“这下欠的东西可多了。”苏长云说。青阳部这一次的站队，可以说是一场豪赌，打赢了什么都有，打输了只能南下请求北秦的庇护了。
突破了外围游荡的骑兵，赵宇和周羽终于来到了云峡关守军这边。
“让路！”周羽大喊，磨磨蹭蹭下一条勉强通过一骑的路出现。
“羽小子，你在外面统帅，我去里面号令全军！”赵宇摸了一把脸，将飞溅到脸上的血迹擦下说。
“好！”
等赵宇来到阵中，正准备举旗号令时，隐藏在暗中的七八个射雕手同一时间出手，目标赵宇！
“小心！”周明看见有弓箭从赵宇后面飞过来，连忙扑上去，可是没有用，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箭矢几乎锁死了生路。
周明挡住了三根，一根射偏，可还有两根射中了赵宇的内部和颈部。
“赵帅！周统领！”有亲卫喊到，周羽分神回头去看，就看见赵宇和周明的阵亡。
周羽忽然感觉浑身冰凉，昨晚还和他交流兵法心得，和他炫耀自己年轻时多么厉害，带头冲锋砍死了几个草原蛮子的老头竟然就这样逝去了？！
我不能生气，周羽心想，我得冷静下来。
“两军汇合，全军向云峡关靠拢！”周羽呜咽着大喊，眼泪模糊了眼睛，怎么擦也擦不掉。忽然周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侧头，一支箭矢从颈边飞过。
周羽咬着牙回头就朝那个方向射出一箭，可惜对面闪得太快，只射中了肩膀。
第二箭射出，直接预测了对面逃走的方向，直接穿过了一名草原骑兵的颈部射中在其后面的那位射雕手的颈部。
双方的冲杀激烈起来，就在这时候，从援军来的后方冲出一队穿戴着铠甲的骑兵。
他们的阵型还没有成型，弱点就是后方汉阳援军的那边！
“杀！”完颜术大喊着。前面他们战斗得正激烈的时候他就慢慢摸上去，就是为了现在的出其不意。
“防备后方！”周羽朝令旗手大喊。
令旗手准备挥旗，然后就被几只暗箭射中。
诺大的战场，周羽的声音传不了那么远。
而当云峡关大门再一次打开，周琛这位四十多岁的将军提着刀率着家臣和城里面的青壮冲出去。周羽统领一千多人还行，但几万人就有点不够看了，所以这批人马需要一个统帅。
要不然就他们那点人，投进去连水花都飘不起来，可不去不行，先不说周羽在里面，而且从汉阳城过来的一万援军万万不能全部损失，这是汉阳的有生力量，一但全折在这，汉阳要再聚起抵御这些骑兵的人要很久。
只能说汗王特使藏着这一手一千骑兵太致命了，要是贯穿云峡关部队的话，冲乱阵型的话，直接给他们判了死刑。
苏长云在城楼上走来走去，最终下定决心，不顾阻拦，往城楼下走去。
“东西运过来了吗？”苏长云看见了刚刚下去的夏流风问到，眼神冰冷。
夏千颜没有说话，拉开了后面车上包裹的油布，每架车上面摆放着一副铁甲和一副皮质马铠。
苏长云前世非常喜欢江南九州中对重骑兵铁浮屠的描写与称赞。来到这个世界后自然也打造了这东西。
上面的铁甲比陌刀的重甲轻上来十几二十斤，韧性和防御性却提高了一成到两成。最可惜的就是战马了，那么多年来也只有十三匹勉强达到标准，这也是马铠做成皮质而不是铁质的原因和苏长云为什么留下十三个亲卫的原因。
“殿下，你真的要上去吗？”夏千颜看着苏长云的双眼说。
“负甲！”苏长云用另一种方式回答，骑上特定的马匹，亲卫营的人马上上来给苏长云穿搭。
因为马匹的不合格，苏长云没有用重型骑枪，转而选择了马槊，配以唐横刀。
夏千颜也想胯上马，就被苏长云呵斥：“怎么？不给长云岭留退路了吗？我们都死了，谁回去防御长云岭？夏千颜，你不能去，其他人管理长云岭我不放心，长云岭只有交给你管我才放下心去。”
“我也是一品！”夏千颜反驳。
苏长云策马来到他身边：“这是命令，如果我们真的死在上面，以你的能力还能聚拢长云岭剩余的力量来抵挡草原蛮子的南下。”
夏千颜不说话，这也是事实，长云岭可以挑起大梁的就苏长云还有他，商辂都不够格。
“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这才是你。”苏长云笑着说。
待玄冥燕，杨大力等人也穿搭完毕，苏长云下令叫人打开城门。
夏千颜则跑到城墙上面吹着号角。十三个重甲铁浮屠从城门中缓缓冲出，漆黑的战甲反射着噬人的光芒，气势可敌千军。
周琛他们也才刚刚穿越阻拦在中间的骑兵的追杀，与被围困的周羽和援军汇合，正准备构成阵型就听见了城墙上响起的号角。
“什么回事？”周琛问周羽。
“我不知道！”周羽一箭将瞄准这边的人射死。
外围的骑兵自然是看见了苏长云他们出城，便马上聚集过来。周琛过到周羽那，整整损失了一半左右的人。
在他们的眼中，这十三个黑漆漆的家伙根本就是来送死的。
但世事无常，他们砍下去才发现，他们的马刀在铠甲上发出火花，根本伤不到里面的人。
当那些骑士惊恐地抬头时，与他们对视的眼睛，透露出噬人的光芒。
“死开！”杨大力一拳将一名骑士打落马下，而落下马的骑士则不断地吐出鲜血，然后被众多的马匹踏死。
“目标，敌军大纛！”苏长云说，然后他们便往后方过去。
而为了更好地掌握战场，呼汗鹰带着古丹尔和一众亲卫来到后方，也就是完颜术他们来的方向。
当看见苏长云他们以万夫不当之勇冲过来时，下达了命令。
“斩马腿！”呼汗鹰看着冲过来的苏长云他们，大声喊到。
于是有一些没有战马的骑士拿着弯刀翻滚，想要斩击马腿。就在蹲下来的那一刻，周羽的箭矢到了，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射雕手。一秒几箭，那些下马想要斩马腿的骑士全被射杀。
而隐藏在暗中的射雕手们一瞄准周羽，周羽总能通过感觉锁定他们的位置，这让他们叫苦不堪。
厉害吗？用忘年交的好友和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换的。
“跟着殿下他们冲！”周羽哪不知道对面的意思，只要有苏长云他们开路，他就可以往前进，距离足够时，在亲卫的保护下射死对面的呼汗鹰！同时部队聚集在苏长云他们的间隙处，可以防止从侧面斩马腿的敌人。
就这样，前队变后队，大军向完颜术部开始返冲锋。
仗着对面砍不伤自己，苏长云他们个个化身人形坦克，冲在最前面。
一千多人啊，在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被苏长云他们杀穿。而对面也学乖了，开始迂回两翼，企图拦腰截断他们。
可当他们面对重甲陌刀队的时候，这一群人的血性完全被激发出来。人马具碎的描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他们挥出一刀，就代表着有一名草原骑兵陨落。
就在离对面的大纛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后，苏长云从马上一跃而起。
一念剑法，天火卷残云！
同时因为脚下用力竟自上而下，气势如虎，一瞬间竟然让呼汗鹰忘记了闪躲。而呼汗鹰周围的一名保护他的一品高手，则一掌推开呼汗鹰，然后运用内力向后方退去。
一刀斩下，地面出现热浪，而刀锋前没来得及闪开的骑兵则被劈死，其他战马则前提扬起，明显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杀了他！”落马的呼汗鹰吐出一口鲜血大喊。周围的骑兵立马围上来。而古丹尔则调转马头向后退去。
“滚开！”玄冥燕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这家伙为了脱离铁甲的束缚，竟然将盔甲胸甲和腿甲褪下，只保留护手和里面的皮甲。
在设计之初，苏长云为了方便卸甲撤退，只要用力敲击胸口和双肩，铠甲内的扣子就会弹开，到时候里面的人用力挣脱就能出来了。
十几米的一闪而过，两把唐横刀在空中挥舞，反是路径上的骑兵全部被杀。
“没事吧，殿下！”玄冥燕吼道。然后和苏长云背靠背相掩护。
“没事，就是冲动了，掩护我！”
“好！”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草原骑兵一拥而上，苏长云靠着铠甲硬抗，然后直接撞过去。
一念剑法，雷火噬苍生！
刀光浮现，迅捷凌厉，周围的马刀和马匹全部都被斩断划伤烫伤。
苏长云宛如杀神般靠近呼汗鹰。
就在一品高手准备过去时，一柄唐横刀出现在视野之中，他下意识闪躲，还是被削掉半个鼻子。
现在他们的周围都是无主的马匹，一部分被玄冥燕斩杀，一部分去阻击他们的重骑兵，一部分则是去保护呼汗鹰。
“一品？”玄冥燕说，将一柄刀插在地上，空出手用胳膊将另一柄刀的血迹擦干。
双方语言不通，但是想杀掉对方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铛！铛！”呼吸间，刀与刀就相碰了几下，玄冥燕挥刀凶猛，有时候甚至用护臂上加厚的部位来当臂盾使用。
“呀！”对面大吼。
玄冥燕这次用左手护臂卡住对面的马刀，然后一头撞过去，在后面退后时，左手抓住对面的右手并且将其拉过来，自己则一刀捅过去。
对面被捅穿了，死之前满是不可思议，一个一品竟然死得这么狼狈。
听到后面有声音，玄冥燕推开这具尸体，低头转身又是一刀。将从后面偷袭的骑兵的腿斩断，接着又将其斩杀。
当左手垂下时，血不停地流，不过幸好，没有断经脉和骨头，只是皮肉伤。
见到来支援围杀苏长云的亲卫纷纷倒地之后，呼汗鹰看向古丹尔。
“特使，救救我！”而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背朝敌人。
苏长云抓住机会，扑上去一刀枭首！
看着呼汗鹰被杀，对视上苏长云那可怕的眼神，古丹尔命令自己的亲卫和拉诺。
“你们先上前！”
拉诺挥舞着狼牙棒就对着苏长云的头招呼。苏长云则利用自己移动速度快的优势左右闪躲，甚至躲到了战马的头前。
战马一偏头，拉诺的狼牙棒来了。而苏长云蹲下抓住战马的两蹄。
“给我下来！”
一念身法，蜉蜮撼山，江河改道！
苏长云直接掀翻了战马，而拉诺想要跳下来时，却被马镫给绊住了脚，然后战马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可他没有死，只是大口大口地吐着血。苏长云过去直接了结了他，而周围的呼汗部亲卫见到苏长云这副样子，根本不敢上前。
“上，快上！”古丹尔左右咆哮到。
苏长云捡起拉诺的狼牙棒，朝着古丹尔的战马扔过去。
当古丹尔回过神来，就感觉自己在跌落下马，然后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苏长云，慢慢向后退。
苏长云也在慢慢走过去，这时候他感觉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看见身着铠甲的骑兵向这里过来，这些亲卫骑兵都不是呼汗部的那些渣渣，前面的猛烈如火起不了很大用处，那么就换侵略如水！
转变功法的一瞬间，世界仿佛变成黑白色，一切都慢下来。苏长云将这种状态称为剑心状态。
一念剑法，湍流。
唐横刀紧握，宛如流水般在前来阻拦他的人中间穿过，每穿过一人，便斩首一人。招招致命，行云流水。
古丹尔暗叫声不好，飞快地往后退，可是他倒着走的速度哪有苏长云快，就算苏长云穿着厚重的铠甲，可他毕竟有八门遁甲的加成。
“给我死！”苏长云大喝！
“救我！”古丹尔大喊，他只是一个工于心计的说客谋士，战斗力就是一个普通人左右，怎么可能打得过苏长云。
周围的人源源不断地上前，又源源不断地被苏长云斩杀，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中间倒下了超过三四十人。
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苏长云宛如修罗，仗着有铠甲防护不断向前冲。
当苏长云冲到古丹尔面前时，古丹尔已经吓趴下了，不断有黄色液体从双腿间流出。
唐横刀放到古丹尔的肩头，古丹尔还在不停着说着，别杀我，别杀我。
“死吧。”苏长云发出嘶哑地声音。一刀了解古丹尔之后，苏长云环顾四周，竟然发现周围二十多米内只有他一个活人。
玄冥燕浑身染血在他三十多米外对苏长云笑，而他的周围全是骑士被杀的战马。
本以为战场会随着火光，可惜没有，遍地是死尸和战马，远方还有不断冲杀的骑士。
他们赢了，没错，他们赢了，苏长云看见了带着三十多个熟人骑着马，浑身染血的夏千颜过来了。夏千颜这小子，还是没有听自己的话。
然后就是浑身的疼痛，动一下都很疼，肺部火辣辣的，苏长云还感觉喉咙一甜，有铁锈味，但强忍着咽下去。
“好累啊。”看着冲到面前的夏千颜，苏长云忽然说出一句话，然后倒在了夏千颜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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