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声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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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南宫徵羽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地震当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电影一般在她面前不断的呈现。

好吧,看起来是又睡不着了……

“那天眼皮子直跳,心里就起了不好的预感。本以为只是一个迷信的说法,未曾想,还真被我遇上这种事情了。”

徵羽干脆爬起来,走到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天空,由着思绪乱飞。

——————

伴随着震动越来越强烈,徵羽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会是地震了吧……”

来不及多想,先逃出这里要紧。

人之本能便是先顾全自己,但是徵羽却在危急关头的一瞬间,却将目光投向冰面上的柚香暮岁确定他是否离开。

这是一直到后来,她都没想明白的一个问题。

在徵羽找到他身影的那一刻,柚香暮岁已经跌倒在冰面上起不了身。

顾不了那么多了,南宫徵羽赤手空拳走上冰场,脚下打滑摔了下去眼镜也不知所踪。

而就在这一刻,冰场内的所有灯光全部时效,留下漆黑一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徵羽顾不上找眼镜,根据脑海中还有的印象,慢慢的朝着邮箱暮岁在的地方爬过去。

身上遍布碎冰,寒冷从外边一路侵袭到体内。

在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即将耗尽之际,终于找到了他。

“柚香暮岁。”徵羽伸出手拍拍他,却不见有半分回应。

他不会……

徵羽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将他抱起,抗在肩头抓住场边的垫子,如同一只蜗牛移出冰场。

她的体力已经到了尽头,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倒下,这还有一条人命。

周围不断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他们已经错过最佳逃亡时间,如今该考虑的是如何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活下去。

终于,两人逃出冰场,徵羽体力不支再次倒在地上,右手也不知是触碰到什么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黏糊糊的液体从伤口处,一滴一滴滑落。

趁着恢复些体力,她带着柚香暮岁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随后伸出手放在他的肚子上。

能感觉到还有呼吸,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南宫徵羽从裙子上撕下布条,将手掌手上的地方一圈一圈缠起。

“还好这次没有穿汉服来,不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连走路都是问题。”南宫徵羽楠楠说道。

“柚香暮岁。”

徵羽又喊了他一声,只听见暮岁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音节。

她听不清,只能低下头凑到他的嘴边,好不容易听清楚了拼凑在一起——是哮喘。

晴天霹雳!徵羽一下愣在当场。

如今他们能不能安全的走出这里都成问题,还有那么多的突发变故。

这一次,她可真是把这一辈子都想不到的事情,全部经历了一遍。

“哮喘发作时可以按压鱼际穴来缓解,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吧总比什么都不做来的强。”徵羽想起曾经看到过的知识,默念道。

如今,多亏了在闲暇时随意翻找的资料,此刻还可以派上用场。

将暮岁往上一拖抱在怀中,徵羽拎起他的手,找到穴位按上去。

南宫徵羽总以为自己不会害怕黑暗,而现在确确实实的处在黑暗的恐惧之中,甚至与死神共舞让她的心里忍不住发毛。

一股凉意顿时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底,可她不能慌,一慌就无法思考。

她要保持冷静,她不是一个人,这还有一个人等着她去救。

说不害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说不怕死那是假的。

人在天灾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完全无力反抗。可是,人又是如此的伟大,无论遇到什么都能顽强的扛过去。

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望,她不想死,她还有师傅还有她的首饰,还有很多很多尚未做完的事情要去完成。

此时此刻,只能希望这个屋顶不要塌,这样在晃动暂停的时间内还能有机会冲出去。

“暮岁,你我都是有神明眷顾之人,一定能够化险为夷。你要撑下去听到没有,我还在这里陪着你,你千万不能有事。”南宫徵羽絮絮叨叨的说着,完全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知为何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滑落。

她已经经历过父母逝世时的绝望与撕心裂肺,这辈子不想再经历一次。

最后,她也不知道是怎样带着柚香暮岁逃出去的,只记得两个人都活着便是最大的幸事。

重见天日的感觉让南宫徵羽再次落下眼泪,她对一旁的柚香暮岁说道:“你看,我就说我们有神明眷顾吧。”

把暮岁交给前来找他的家人,徵羽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一个人默默地走远。

犹豫再三,她打通了大使馆的电话,寻求帮助。

无论身处何地,有一个强大的国家在背后作为支撑,实乃三生有幸。

终于,她可以彻底的放心了。

——————

“不知道他现在怎样。瞧我,有家人陪伴他,我还担心他作甚。”

徵羽笑自己是关心则乱,从阳台走回房间。

………………

江南

“你去说……”

“我才不去,你去说……”

“徵羽师傅跟你最为亲近,你去告诉她这个消息,她更能接受。”

“这是个什么理?那徵羽不还跟你学过一段时间的通草花技艺,你不也把她当你自己的徒弟了?现在徒弟出事了,你不担心?”

“你又是不知道徵羽的师傅是个什么脾气?这个恶人我才不去当。”

“总要知道的,逼自己一把,不然等她从别人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为时已晚了。”

“那你怎么不逼自己一把了?光使唤我了。”

两位师傅推推搡搡,愣是不敢上前。

徵羽的师傅打徵羽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还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一转头就见这两人鬼鬼祟祟的,皱了皱眉。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了。”

两位师傅立马老实了,打诨的笑了笑,又互相推着走了。

“诶……这俩人,今天咋那么奇怪?”师傅不解的又看回手机,想不通怎么就没人接。

………………………………

“你这个手机一直在响,怎么都没见你接?”

医生老远的就听到了《梁祝》一遍遍放出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南宫徵羽哪一首曲子循环播放。

走近了才知道,是有个人不愿接。

徵羽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忍不住的叹气:“我哪敢啊?你瞧我现在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师傅交代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诶呀,确实是难办。要说你现在有事?眼镜丢了还能满世界乱跑;要说你没事,这手上的的伤不修养个把月,别指望能做首饰。”医生敛起衣裳,坐在徵羽的旁边,学着她叹气顺带补刀,“但是吧,我倒是认为,如果有人瞒着不说任由师傅一遍遍的打电话不接,等再接的时候就更加不知道该如何交代了。”

“我说你看着挺面善的,就不能盼我点好?”

医生把眼镜往上推了推,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可不是害你,我这是在用激将法将你,难道你没听出来?”

“那还真谢谢医生如此为我着想。”徵羽忍不住嘴角抽搐,干笑几声。

“客气,不谢。”

犹豫再三,徵羽还是把电话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