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渎神(2)
作为三宗之一,欢喜宗算得上是一个异类了。
不同于其他两宗门庭若市,弟子众多,欢喜宗上上下下的弟子才有九人。
除了排名第九,被修仙界称为废物美人的将离,其余八人个个都是顶级的资质,年纪轻轻便名震修仙界。
但即使这样,和其他两个宗门比起来,欢喜宗还是差得远了。
因为在修仙界最为顶级的道法便是无情道,讲究得是戒律清规,无欲无求。
偏偏欢喜宗与之南辕北辙,信奉及时行乐,甘酒嗜音,贪嗔嗲怒一概不惧,颇有乐在其中的意味。
而身为个中楚翘,将离别的不行,吃喝玩乐,风花雪月倒是门道众多。
修仙界的人大多克制守礼,事事讲究“道”,事事讲究“法”。
是以像欢喜宗这样的门派,总是被鄙夷轻视的。
陶燃懒洋洋的趴在师兄给她准备的软榻上,左手拿着话本,右手捏着零食,人设拿捏得死死的。
她刚刚接收到了将离的记忆,知道了眉目之间有些轻佻的是她大师兄阎鹤,那个娃娃脸青年是她八师兄卫子渊。
他们乘着飞舟即将赶往天下第一大宗门——佛宗,那里正在进行着百年一次的选拔。
为的便是送人上不周山。
身为修仙界的圣地,不周山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了。
身为天地之间唯一的支柱,那里灵气浓郁,至宝甚多,是所有强者聚集的地方。
而作为不周山的主人,褚浮筠甚至被修仙界奉为神邸。
弑神弑神,这倒是点题。
陶燃漫不经心的想着,得到记忆之后,陶燃便清楚了为什么刚刚她的师兄师姐们会那么紧张。
因为被下了钟情蛊的将离疯狂爱上了仇子卿,追求得轰轰烈烈的,将佛宗上下闹得鸡犬不宁。
要不是被阎鹤逮回去了,将离恐怕要直接拿个麻袋把仇子卿给套回欢喜宗,直接拜堂成亲。
“啧。”陶燃无意间被一颗话梅酸到牙,五官瞬间皱成一团。
她有些气闷的将手中的话本丢在桌上,颇没姿态的摊在软榻上。
长风微微,闭着眼睛的陶燃忽然感觉天色暗了下来。
刚才不是还万里无云的吗?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了窗外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只好巨好巨的鲲鹏,几乎把整个天空都占满了去。
它背上背着山川流水,琼楼玉宇,仙雾缭绕,白鹤来往。
——是道宗。
不同于其他两宗或五十六宫,道宗从建立之初便是在鲲鹏之背上的。
像他们所坚持的无为而治,顺其自然一样,鲲鹏飞到哪,他们的宗门就到哪。
像遇到这种百年一遇的盛事,道宗直接带着山头就来了。
陶燃本来习惯性的不敢兴趣,但是想到人设,又百无聊赖的将手肘撑回到了窗户上,撑着下巴好奇的观察着。
可是看着看着她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个大家伙实在太大了,欢喜宗的飞舟在它旁边似乎比着米粒还要小。
在鲲鹏前进的途中,似乎根本看不到它,是以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狂风暴起,携带着巨兽的威压,将这艘小飞舟给吹得摇摇欲坠的。
陶燃淡定的甩出一个顶级法器,依旧安然的坐在窗户边。
虽然将离修为不高,保命的法器却是一大堆,说个实在的,她扔法器都能把敌人给埋死……
在飞舟剧烈摇晃的时候,陶燃听到了外面苏尚京咋咋呼呼的声音。
“大师兄!让你不要贪便宜不要贪便宜,你偏不听!现在好了,这个破飞舟都快被掀飞了!!!”
最后的字眼苏尚京猛然拔高声音,飞舟也在那一瞬间被飓风硬生生撕裂了。
众人瞳孔一缩,立马祭出本命剑御剑飞行。
欢喜宗上下除了将离一人,个个都是元婴境界。
放在五十六宫或者其他小门派,那可都得是掌门或者长老的位置。
是以没花多少力气,便站稳了身形。
阎鹤提着卫子渊站在自己的本命剑上,长呼了一口气,而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面色剧变。
“小九呢?!”
而被念叨着的陶燃原本还在悠哉散漫的看着那个大家伙,哪曾想飞舟骤然被撕裂,一整个人都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那一瞬间,陶燃愣神了一下。
在系统疯狂的提醒之下,她才不慌不忙的从乾坤袋翻找出了一把十分精致好看的长剑。
在离地面只有几米的时候,整个人猛地向上窜。
因为还不怎么熟练的原因,一人一剑歪歪扭扭的绕着弯飞。
明明系统只是一串数据,偏偏陶燃还是听到了它大喘气的声音。
她眉头一挑,好笑的问:“刺激不?”
系统:【……】
先前掉落的时候陶燃似乎被大风刮出了好远,现在再次御剑飞上去的时候,半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陶燃也没有着急,她将剑身变宽,整个人团坐在飞剑上。
【您认路吗?】系统忽然幽幽出声。
“不认识啊。”陶燃理直气壮。
在彻底融入人设之后,陶燃除去眼底一如既往的淡漠,行为举止倒是越发的和将离相近。
系统听到这话之后忽然察觉到了商机,还不等它开口,陶燃忽然“咦”了一声。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系统也很人性化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迎面而来的一艘巨大飞舟极其奢华糜丽,碧瓦朱檐,层楼叠榭,举目所见全都是雕栏玉砌,朱楼翠阁。
而且每一寸用料似乎都极为珍贵,有价无市的棕木玉甚至只能堪堪作为地板,更不用说其他的至宝了。
但是最为让人在意的不是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宝物,而是随着那艘飞舟逐渐靠近而带来的庞大威压。
像是冒着死气的深渊,每靠近一寸,来自灵魂的颤栗便更甚一分。
陶燃有些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在起了离开的心思之后却猛地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
“啧。”她有些不爽,恼怒的瞪了一眼那飞舟。
刹那间,所有威压如同烟雨般尽数消散,动作快到有些仓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