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我要夺了它的鸟位！
街坊鬼：“……”
绷不住了。
街坊鬼是真的绷不住了。
作为人类时，它好歹也是在烂泥地里翻来覆去打过滚的，什么样的狠人凶人烂人没见过？
诶，这种人还真特么的没见过！
脑海里还盘旋着那四个字，街坊鬼的嘴皮子都开哆嗦了，呆呆的仰起头看着那无比碍眼的一头绿毛，恨不得当场就把它给剃了。
“嗯？怎么，你好像不服？”
仿佛看出了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只见那个该死的家伙二话不说便一拳轰来。
快，
太快了。
快到街坊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骤然一黑，身体的掌控力也好像断了线一样的陡然消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我，死了？
怔愣了好一会，街坊鬼方才有些不太熟练的一点点撑起地上的无头身躯。
在接连失败了好几次以后，这才终于晃晃悠悠的重新站了起来，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摸了摸那血淋淋的断颈。
粘稠恶心的触感顿时顺着手掌传来，刚作为鬼不久的街坊鬼，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伸出一只手气愤的指着铃木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为没有了头颅而发不出半点声音，但从那不断颤抖的身体和激烈的动作中不难看出，街坊鬼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
尼玛的！
是谁说要收我当狗的？
是谁强迫我阿谀奉承的？
是谁二话不说就给我来一拳的？
街坊鬼惊了，虽然自己的脑袋碎得很干净的缘故，实在是看不到一丁点事物，只能凭借着隐隐的感觉判断方位，但此刻它内心中的义愤填膺满得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你居然还有脸说我要知耻？！
他妈的，这合理吗？！
孱弱的恢复能力几经挣扎，终于让街坊鬼的脑袋如同萌芽般一点点要从断头处挤了出来。
隐隐的，街坊鬼模糊的听到一句话，还是那个讨厌的声音。
“愈合都愈合的这么慢，算了，帮你一把好了。”
一滴血悄然渗入伤口。
忽然间，街坊鬼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仿佛有什么始终缠绕着身躯的锁链在这一刻尽数灰飞烟灭，骤然获得自由！
光芒。
首先刺入眼睛的是光芒，随后街坊鬼才看到那黑沉的夜色，以及那个笑眯眯盯着它的绿毛。
仍然心有余悸街坊鬼横看竖看，都只从那根根绿毛和狐狸般的笑容里看出两个字来——吃鬼！
看着眼前直接导致自己痛失一颅的罪魁祸首，街坊鬼只感觉怒从心上起，恶自胆边生。
越看越觉得心气不顺，想把那张笑脸当场撕成两半，再狠狠扔到地上踩个稀烂，目光也随之险恶起来！
砰！
街坊鬼的头，又爆了。
这一次街坊鬼能感觉到自己恢复的速度，明显比原先快好了好几倍。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人憎鬼厌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哎呀呀小伙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个跤都能把头磕爆了？”
街坊鬼：“……”
我只听说过把头磕破皮的，还从没听说过他妈的把头磕爆了的！
原本在鬼的本能下蠢蠢欲动的心思瞬间透心凉，街坊鬼打定主意眼下绝不能忤逆对方。
那个老婆婆也不吃了，等它把这位爷伺候走它一定再也不回这片伤心地了，晦气！
脑袋重生，街坊鬼张口欲言。
下一刻，一个硕大的拳头便炮弹般瞬间轰去，而街坊鬼那刚生长出来的大好头颅，也顺理成章的如同西瓜般轻松炸开，红的白的第三次溅了一地。
“这次又是为什么！！”
街坊鬼快要疯了，它还什么都没做，一句话都还没来的及讲，为什么莫名其妙自己又要被打爆脑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忽然觉得你这个脑袋打起来……”铃木启顿了顿，仿佛在仔细回味着什么，“手感很好。”
街坊鬼：“……”
“……大人，您能别玩我了吗？”
噗通一声，街坊鬼干脆利落的再次跪在地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这……难道，我哪里得罪你了吗？为什么要急着赶我走呢？”
铃木启情真意切的注视着街坊鬼，而对方也只能露出一个笑的比哭的还要难看的笑容。
“大人当然没有得罪过我，但鬼的规矩大家都懂，还请大人不要在这装疯卖傻了。”
“规矩？什么规矩？”
“当，当然是那位大人定的规矩……”
街坊鬼的眼中闪过一道深入骨髓的畏惧之色。
那伴随着血液涌入大脑的，不仅仅有一些身为鬼必须要知道的常识和本能，还有一个最为重要，攸关性命的恐怖存在！
光是想想那记忆中的片段，以及隐约间的呢喃，街坊鬼就忍不住恐惧得浑身发抖，远远超过眼前刚刚才打爆其三个脑袋的铃木启！
铃木启的眼中看不出情绪的深浅，脑海里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个意味着不详和恐怖的名字。
鬼舞辻无惨。
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鬼来说，鬼舞辻无惨便是毫无争议的鬼王！
这不仅仅是因为一切的鬼都来源于对方，还因为所有的鬼都和无惨之间，有这类似母体和子体，蜂后与工蜂的关系。
一但鬼舞辻无惨身死，所有的鬼也会一并死去，而鬼舞辻无惨对于任何一只鬼的掌控，甚至可以做到篡改记忆、断绝生死、强制服从等等一系列操作！
因为从没有人见过对方以后还活下来的，所以这已经是鬼杀队千年以来，所能探寻到的极限情报了。
而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符号，都赫然浸满了千年血战的赤色。
但是这个问题，在铃木启看来却并不是无解。
因为他的鬼化。
因为他的血鬼术——绝对掌控！
如果说鬼舞辻无惨拥有的权力是类似于无可更改的指令的话，那么铃木启便是系统中本不该存在的bug，是有望成为鬼王的鬼，无处不在的幽灵！
虽然现在的铃木启还做不到与鬼舞辻无惨正面抗争，但暗地里做一点小动作，却已经不在话下。
平淡无奇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点猩红，犹如诡谲的邪星高悬夜空，再也看不出丝毫的轻佻和随意。
那与街坊鬼融为一体的血液中，忽然涌现出一股股无形无色的信息流，迫不及待的篡改起鬼舞辻无惨在每一只鬼身上，都会无一例外留下的种种后手和影响。
这种改变极其隐秘，甚至唯有铃木启和鬼舞辻无惨有资格察觉到这场阴影里战争的爆发。
但从战争一开始，铃木启就无比精准的屏蔽了鬼舞辻无惨的后手向其本体发出的求救讯号，这才仿佛猎人围捕狩猎一般，一步步剿灭其中蕴含的信息和影响。
如果鬼舞辻无惨在这里，说不定还能看出铃木启的动作。
但眼下新生的鬼王虽然尚且稚嫩，却已经展现出不容小觑的威严。
鬼舞辻无惨遗留下来的种种或明或暗的布置虽然顽强，但铃木启自己便已经站在了这里，那些布置后手便如同无根之水一般得不到任何的补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早晚会被铃木启彻底消除得干干净净！
街坊鬼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作为鬼王与鬼王之间交锋的主战场，它那孱弱的身躯怎么可能没有损伤？
甚至若不是铃木启有意控制，街坊鬼早就已经死在了这场无形的战争爆发的余波之下。
二话不说，铃木启便提起街坊鬼的脖子，强行把它的嘴巴掰开。
战场上的种种信息飞速的在铃木启眼前闪过，他需要为这已经无比激烈的战火上再填一捧薪柴，最大程度的加速鬼舞辻无惨的败亡，确保自己的胜利！
没有动用刀刃，手掌便自行裂开一道狭长的伤痕。
这是铃木启对自己鬼化后的身体，拥有绝对掌控权的最佳证明！
珍珠般的一滴滴血液落下，一滴不落的尽数滴入街坊鬼口中，而每一滴鲜血，都蕴含着铃木启对争夺街坊鬼掌控权的力量，一次次的向着鬼舞辻无惨的意志发起冲锋。
恍惚间，似有杀声震天。
而作为争夺对象的街坊鬼，此刻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幅幅意义不明的画像，无穷无尽般的信息洪流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它的神智，洗刷着一切残余。
保留灵智、遏制杀戮欲、掌控命闸、掌控记忆、接管身躯……
一个又一个指令被铃木启篡改接管，犹如夺得一座座巍峨城池，向着鬼舞辻无惨最后的部分展开追杀。
变成了鬼，便再也无法变回人，哪怕铃木启也做不到。
所以他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最大程度的压榨街坊鬼的价值，好让鬼杀队和这个世界少死上一些无辜者。
铃木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一个特例，除了那个看似天赐的系统外也没有任何的线索。
但伴随着他实力的加强，一股飘渺却笃定的预感却越来越清晰。
只要接着走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一切！
而铃木启，也由衷期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呃——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倏地爆发，只见街坊鬼狼狈的跪在地上，仿佛要把肺部全都刻出来一般疯狂咳嗽着。
“你……对我做了什么？”
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铃木启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饶有兴致的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那一份对于街坊鬼的变化。
此刻的街坊鬼，可以说已经生死全在铃木启一念之间。
凭借着血液中自身蕴含着的养料，足够铃木启能够扼杀一部分街坊鬼本能的吃人需求，并且遏制住街坊鬼原本内心深处根植的对鬼舞辻无惨的恐惧。
如果鬼舞辻无惨能够感应到每一只鬼的存活，那么此刻的街坊鬼俨然已经处于战死状态，察觉不出半点的异样。
这不单是由于铃木启做事谨慎，还有对于血鬼术的深度开发也初见成效。
“我帮你消除了那人的印记，又定期会给予你行动的养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必吃人了。”
愕然。
街坊鬼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惊愕的看着铃木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它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心里对那道身影的可怕畏惧已然消失不见，即使再回忆起具体的样貌和神色，自己的身体竟然也不会颤抖丝毫。
摸了摸下巴，铃木启还在自顾自的说道。
“虽然有了我的支撑，但你以后还需要每天休眠至少八个时辰以此减缓损耗的能量，具体的细节你自己慢慢感知，也别被其他的人和鬼发现异样，要不然我可不会去救你。”
“是，大人！”
街坊鬼的回答铿锵有力，尽管心里怕得要死，但不知为何，听到铃木启的声音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原本有些慌乱的内心也顿时镇定了下来。
这自然是铃木启操控情绪的结果。
一方面恢复街坊鬼的理智，让其尽可能不受鬼本能暴虐思绪的影响。
另一方面暗暗引导街坊鬼情绪走向，消弭鬼舞辻无惨本身带来的威慑。
双管齐下，铃木启有自信将街坊鬼彻底化为自己的死忠！
“我要成立一个只有鬼才能加入的组织，你就是第一个。”
“离开之前，我会把我的一部分血液嫁接到你的身上，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你只要遇到其他的鬼，就出手把我的血液注入它们体内，但行事必须要注意隐蔽，我们还远远没有到暴露的时候。”
“前期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把一些其他鬼尤其是十二鬼月的情报整理收集起来交给我就行，后者能不能做到看运气，一切都以不暴露自己的异常为前提，具体的情况有拿捏不定的可以通过血液联系我。”
街坊鬼谦卑的低下头，远处的人流再也吸引不了它任何的注意力。
此刻的它，牢牢的将铃木启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刻在脑子里，绞尽脑汁的开始思索着，要怎么样才能为铃木启的大业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短短数秒内，铃木启已经在它心灵上烙下永不背叛印记。
尽管街坊鬼没有察觉，但那恐怖的影响却已经开始浮现。
“那么大人，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犹豫了一下，出于本能的，低着头的街坊鬼还是小心的问道。
“鬼舞辻无惨你知道吧。”
铃木启一只手径直插入街坊鬼的胸膛，源源不断的注入自己的血液，一边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要夺了它的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