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仙人血脉

“你问我什么是‘仙人血脉’？”刚听到这个许久未见的词，华九嘴角就不知觉咧成牙疼的姿势：“这是那队强行合并的人的背景？”

得到肯定答复后，她长“嘶”一声，接着摸摸下巴，往车厢坐垫一倒：“这东西该怎么说呢，就、就类似于扯虎皮做大旗一类，说它不厉害吧人家也有那么大来头，说它厉害吧又不代表人真正的本事；”

“总之呢，它就是这么一个‘鸡肋’。”眨眨眼，这人解释道：“这世上的‘仙人血脉’，其实指的就是飞升成功的仙人留在地上的血缘亲戚；不一定是直系血亲，有那么点关系的都能算上；”

“能拿出这层关系，其实就是想告诉别人。‘别惹我，我上头有人’。”

哦，原来如此。点点头，齐简明了：“也就是类似于县太爷家属，大将军丈母娘，皇亲国戚这一类的？”不过那个“仙人”靠山，明显比皇上要大得多。

孺子可教也。很满意小徒弟的比喻，华九接着说：“这东西自身没什么威力，不然也不需要假借亲戚的名声造势；但是，招惹上这种人会相当麻烦；”

“惹上这种仙人血脉，最讨厌的就是打了小的，又来老的。”

“那一层层护下来，到最后你不知怎么的就招惹上一个门派了也说不定。”打个哈欠，她又想起自己当仙子时候的“丰功伟绩”：“你师父我年轻时就干过这事；”

那不知是她第四次还是第五次修炼，被一画符的修士死缠烂打，打了孙子来老爹，打了老爹来爷爷，最后非逼得她差不多把那个家族统统揍一遍还掏空一整个洞府才算完。

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年轻气盛啊。想想以前，华九不得不感叹：“可惜，这么痛快的事现在我俩暂时是做不了了；”

“算了，那些人你别理，也别过多关注，就连看都少看他们几眼；”收拾收拾心情，这人再度翻身倒下，两眼一闭：“这种人最喜欢招摇，你习惯就好；”

“万一要是路上遇到个劫匪什么的，也好把他们推出去当靶子，免得伤到我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乌鸦嘴一句，华九缩成一团，补眠去了。

当师父的睡得很香，小徒弟却开始不安稳：

不好了，莫非我师父以前得罪过很多人？想起那人刚才说的“随手揍了一个门派”，齐简就内心不安：这么说来，师父她其实仇家很多？

蜷缩在小小马车里，他似乎已经预料到将来求仙之路的坎坷。

带了额外队伍的马车走得确实慢，然碍于那队人的身份，车队里有怨言也只能忍着；可他们能忍，别的人忍不了：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某个风平浪静的中午，一路不长眼的山匪从树林旁边窜出，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拦住众人去路。

“嘿，走这么久我还第一次见劫道的！”趴在窗户边上，华九看得津津有味，唯恐天下不乱；“师父你少说两句吧，别让人看见了！”和她相比，齐简则慌张得多，东张西望已经开始思考逃跑路线。

就在他要打包东西逃跑之际，小小一巴掌从天而降拍他脑门儿上：“笨，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真以为打劫都像戏文里写的那样，要打要杀的？”对着徒弟一翻白眼，华九往窗外一抬下巴：“没看见车老大已经去交涉了吗？”

交涉？摸摸后脑，齐简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所知的“劫道”，与现实里的“劫道”完全不同。

打劫一个富人，劫匪有可能谋财害命；但面对一整个车队，劫匪与车队领头之间则自有一套“交涉”的规矩；而现在自己车队的头领明显就很“懂规矩”：

“我们拉的都是各个地方来的乡亲父老，大家自身温饱都没个保障，哪还有太多闲钱给山大王？”打量着对方手中十多把开山刀，头领边陪笑脸拿出一袋随零钱混铜板，一边示意其余人负责保护乘客：

“你看啊，这些东西真就是我们庄稼汉辛辛苦苦一整年才勉强凑出来的了，车上也没什么值钱的货，就算是江湖上也得给穷人留一口饭吃不是？”谄笑着，他递上钱袋：“要不然，这位山大王你就把我们放了，换个仁义好不好？”

哼，你们穷得叮当响这件事我会不知道？看看面前简简单单几个车厢，山匪冷笑一声，显然是看不上；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放人，而是把钱袋扔回去，随后一刀架在头领脖子上：

“我知道你们几个赶车的穷，但是，你们带的这个额外队伍好像很有钱吧？”打个呼哨，山匪们一拥而上，避开普通车厢，转而将那“仙人血脉”围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