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修炼速成班开课了

车队的生活相当枯燥，每天就是上车、行路，啃干粮，不过齐简却过得有滋有味。当然，这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他有一个八面玲珑，阅历丰富的师父：

“所谓的‘混江湖’，其实就是这样的啦~”纵使身为一个三百多岁的不靠谱成年人，华九依然能厚着脸皮装可爱，以换取一点点甜头，比如一颗新鲜水梨或者一点不生烟气的银丝炭，还美其名曰：“活用资源。”

说得那么好听，其实不就是为了吃么？给炭盆里添把火，齐简一面准备一天唯一一顿热食，一边偷偷看盆边上某人反射的倒影：那人又仗着自己娇小可爱，不知从哪里骗来一块糖饼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在初上路时，对于这种两手朝天等饭吃的行为，齐简也曾表示过严肃拒绝：

“眼馋别人那些吃的用的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买不起！”掏出齐家给两人准备的小钱袋，他一鼓作气倒出十几块小银元宝，还带出几块碎金：“喏，师父你看，这都是我原来攒的，还有家里给的路费；”

“你要是真想，我买给你好不好？”

他本是好意，谁料小钱袋刚一掏出来，就被对方一把攥住，连带刚倒出的财物都散在马车地板上，咕噜噜滚一地：

“小点声吧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财不露白’？”快手快脚捡起四散的银钱，华九一指头戳在蠢徒弟脸上：“就是让你有钱也别乱显摆！”

“何况我们现在还在别人地盘上，身边鱼龙混杂啥人都有，两个身怀钱物又没人看管的小孩子你是真觉得没人敢抢是吧？”匆匆拾起所有零碎，她一把扎紧钱袋口，将其扔回对面人怀里：

“总之你这几天低调点，别用钱，别咋呼，别说自己修仙的；一切看我眼色行事，知道了？”

诶，我什么时候又咋呼了？师父的忠告齐简虽不大同意，但也算听进去，于是一路低调行事，默默躲一边看师父灵活运用那个“江湖手段”。

还别说，活得长有时候就是有见识。

一开始，齐简对于装小卖乖骗照顾还有那么点抗拒，上路三天后他就真香了：没办法，谁让跟车实在太辛苦了呢？

放下一路上的颠簸暂且不提，只是“地点变动”这一点便让人无计可施：每天的生火做饭都是新地方，注定了所有人大多数时间只能啃干粮；而车队走的又是荒郊野岭且从不停下等人，就连打点野食都做不到。

如此看来，要不是为了赶时间，跟车队还真不如自己走。

这种情况下，钱财是没有用的。经历了好几天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窘境后，齐简总算明白了师父的“用心良苦”：卖乖虽然无耻，但真的很有用啊。

至少在几乎所有人都啃干粮的时候，还能吃上新鲜水果的，除了那一两家大户人家外就是自己两个。啃一口怀中水津津甜滋滋的梨子，他直起腰来看看不远处又蹭人家零食的师父，默默记下：

嗯，师父喜欢吃甜的，等到了地方就给她多买点。

“齐简你看啊，其实江湖呢，也就是这个样子；”三餐时两人不可避免要和其他人交流，届时华九就会表现得如普通孩童般，只顾撒娇卖甜，对修仙之事闭口不言；等到车队上路，车轮滚动发出声响时，就是她开始上课的最好时机：

“仙人和凡人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你懂不懂？”扬起一根手指，她尽量模仿以前看过的私塾先生，把种种道理掰碎了一点点教明白；

可她或许是个好老师，学生却不一定就通透。

“师父，你说‘江湖’就是这样，我还能懂；”歪着脑袋，齐简疑惑道：“但是你说，仙人和凡人的‘江湖’都差不多，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你在当仙人时也是这个样子，给人家要东西？”

“……瞧你说的，你师父我是那么没骨气的人么？”徒弟的问题简直让华九一个头两个大：“我这是比喻，比喻你知道么？”

“我就想告诉你，仙人也是很复杂，很狡猾的！”尤其是那些个看起来仙风道骨，内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想起自己遇见过的种种，华九又开始头疼了：“总、总之，我就想告诉你，混江湖的道理无论在哪都要通透；”

“比如说最简单的财不露白，还有别和陌生人交底儿，该占便宜就占……”看小徒弟似懂非懂的表情，她只能默默叹息：

现在就和这厮讲这么些人生智慧，是不是太早了点？

算了，还是先教点好懂的。捏捏眉心，这人重振精神：“世人都说百炼成仙，这你知道吧？”

“那你知不知道，修仙究竟有几条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