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造甜甜的梦送给你(9)
庄重严肃的警局里,眉清目秀的小青年警察拿着笔认真记录情况,然而林穷水没让他在本子上写下一个字。
“名字?”
林穷水。
手指重重扣在桌上,小青年略皱眉,低声重复一遍:“名字?”
林穷水,林穷水,林穷水!
“小姐姐……”系统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汗,实在没想到林穷水还能这么玩,看不下去了开口,“小姐姐,我们不能在心里默念,要大声说出来。像这样,爱要大声说出来。”
“哦。”林穷水冷冷漠漠应了声,小脸毫无细微表情,口微微张开……圣母一号仿佛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好在有人及时打断了林穷水没说出口的话。审讯室门被推开,大摇大摆走进一个人,晃眼望去,体瘦个高,大概一米八零左右,鼻梁架着泛光的眼镜,显得十分精明。
他没有穿制服,而是在八月中旬这样仍旧炎热的日子,一件米白色毛衣加身,林穷水注意到他苍白的唇色,仿佛很怕冷似的。
男人职位似乎还挺高,小青年警察一见他就腾地站起身,激动得脸颊泛起红:“唐队!”
这一声又亮又响,小青年警察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而唐检连头也没点,看向林穷水十分冷淡地宣布:“她有人来保释了。”
“啊?”小青年警察笔掉地,挠挠头,“我们不是要查傅……”
“她是举报者。”唐检厉声打断小青年警察不对的话头,皱起眉,余光打量林穷水,发现她没有不对的反应后才略放下心。
时间倒回到接到举报的警局。
局里201的门紧闭着,忙忙碌碌的警员路过这,都见怪不怪,甚至没有投去一丝目光,毕竟唐检是A市总局出了名的怪胎。
201房里四周窗帘拉上,堆成一束波浪型的花朵,屋内安静,除了电脑荧光屏透露出的一点蓝光,根本看不出有人。
唐检软在座椅里,萤萤蓝光映出他漆黑的瞳、苍白的脸颊、面无血色的唇。他的右手紧紧捏着鼠标,左手则搭在右手上,他在发抖,那种从灵魂和心灵深处的发抖。
但唐检仍旧专注,目光停落在电脑屏幕的照片上,一分一秒也舍不得离开。而屏幕上的照片却不是什么“清淡口味”,而是一张张人七窍流血、面容诡异安宁的人的死亡照片,再加上房间黑暗的环境,一切都变得诡谲起来。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起,唐检面色一变,猛地站起,座椅则被他弄退好几步。他拿着手机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太过激动振奋地回话让唐检咳嗽:“找到了踪迹了?我马上来。”
门打开,人大步跨出……
林穷水本来就是作为举报者进警局的,也没带手铐,听到有人保释她,略挑眉,步子轻快地走出审讯室。
她想过傅时不会来保释他,毕竟……他遇到警察时的举动那么奇怪,但没想到来的人是沈清源。
“咋回事,你家儿子什么时候和炮灰关系这么好了?”
儿子=反派=傅时,炮灰=沈清源。定位准确,泾渭分明,唯独圣母一号一脸懵逼:“小姐姐,反派怎么成我儿子了?”
“众所周知,反派等于亲儿子。”顿了顿,林穷水伸手指向自己,“宿主……等于捡来的。”
圣母一号:……
不理会系统的想法,林穷水向沈清源走去。似乎很多时候沈清源都是邻家大哥哥的打扮,白衣黑裤,简单又不张扬,懒懒靠在车身上,就吸引了很多人目光。
“薄老师。”沈清源浅浅一笑,弯身拉开车门,“傅……我来接你。”
“傅?傅时?”一连在两个人口里听见这个字,林穷水想不敏感都难。
沈清源没有说话,林穷水却注意到他手轻轻一颤,似乎实在顶不住她炽热的目光,清浅一笑:“傅时同学让我来接你。”
一般人听到对方圈子里有自己熟悉的人,一定会十分惊讶,然后围绕那个人滔滔不绝讲起来,能套出不少话。
而林穷水听完回答,却是唇角的弧度变浅,眸光一冷。沈清源也察觉林穷水态度的变化,手僵在车门上,一动不动,气氛微妙。
出租车从不远处驶进,林穷水挥手,来开车门快速坐上去,就沈清源一人在警察局门口。
“小姐姐,你不信他的话?”
出租车司机沉默且内向,林穷水坐上车后他不仅没有搭话,也没有打开音乐缓解气氛,所以圣母一号突如其来的疑问林穷水听得一清二楚。
无聊地把玩手指,林穷水唇角往上提了一下,而后快速搭下,斩钉截铁道:“一个字也不信,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些信息罢了。”
同样想从林穷水身上得到消息的还有唐检,彼时他站在局门口隐蔽的角落,目光一丝不落地落在沈清源身上,眉头皱起,起了丝疑虑。
很快唐检收回目光,想到傅时身上去……他有点后悔放走林穷水了,毕竟他想抓他很久了。
三中八班
俗话说,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俗话又说,搅屎棍乱搅。
俗话又又说,狐假虎威。
俗话又又又……
“够了小姐姐,没看到反派被欺负了吗?”系统适时打断林穷水内心的自我抒情,表明正事要紧。
八班教室异常安静,除了傅时大多数人都规规矩矩坐在原位,不敢吭声。
教室里就傅时一人站着,头微垂,黑色碎发遮住眼睛,除了往后搭在椅背上的手因为用力泛白,亦或是他浑身遏制不住的冰冷气息,没有人能看出他生气了。
感情不外露的人,一情绪外露就要命。
陆茗早就听到林穷水的脚步声,本来就紧绷着的神经,因为此刻她的目光而崩断,大声反驳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林穷水没理他,看向傅时的桌面,原本干净整洁的木桌被人用刀子划上粗陋划痕,红色的油漆泼得满桌都是,却偏偏遮掩不住桌面被写上的肮脏字眼。
杂种,狗崽子,克夫克母,扫把星……
这当然不是陆茗做的,因为他只要随便命人传点谣言,就有数不清的人扑上来欺负傅时这个格格不入的“高龄”插班生。
想到这些,林穷水微抬头,把书卷成筒状,不轻不重敲在傅时腰上。
“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