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医之徒
走进房中,就闻到浓郁的中草药味儿,厚重刺鼻,难闻的紧。房中燃着檀木香,不起丝毫作用。屋里的丫鬟郎中忙里忙外,这么多人伺候着那榻上一个病人。
“砰——梆!”
这是瓷碗被摔碎的声音,隔着轻纱帐幔,隐约可见一个身穿白内杉的男子半躺在床,“都给我下去,我不喝药。”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仿佛是用尽了男子最大的力气,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洒在帷幔上,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张氏见状率先夺步走到床沿,她握着慕容楼的那枯瘦见骨的手,又撩拨他鬓角乱发,所看见的是慕容楼苍白如纸的脸。
母子相视而泣,尽在不言中。
许如月瞧见床榻上的人,心痛到双手死死捂住嘴巴。那人的双目中没有丝毫光彩,有的只是绝望,那人的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有的只是惨白。
人生在世,命比纸薄。人老病死,无可避免。
沈画成仙多年,可一见这凡间生离死别的场面,还是忍不住骂上一句:去他娘的天地不仁,万物刍狗,让三界生灵受尽折磨,就是所谓天道?
想到还有正事,再看他们在这哭哭啼啼下去,一会儿小黑小白上来,就该押解着慕容楼的魂魄见阎王了。
沈画温声道:“那个伯母请问我可以给公子看病了吗?”
张氏抹了把眼泪,侧身起开道:“对对对,那就拜托姑娘了。”
慕容楼没想到来个了女郎中。声音清凉如泉,淡淡道:“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时日不多了,咳咳咳……”
沈画双指按住他的脉搏,眉目淡然,温柔劝慰道:“来世上走一遭,多不容易,你就不能盼着点好,再说你作为一个男人,连个婆娘都没讨着,你好意思死?”
这话也就沈画能说出口,换了其他女子怎能说出这话。
闻言,慕容楼皮笑肉不笑,他倒是想笑,也笑不出了,“你还真是……风趣……”
沈画将手指滴在自己唇瓣上,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沈画将自己的灵力缓缓注入到慕容楼的体内。
慕容楼顿觉有股暖流从自己的手臂,缓缓的浸入胸腔,再途径四肢百骸,有种莫名的舒畅,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明朗。
沈画再用指尖划过他的胸口,慕容楼随即吐出一口黑血。这与以往吐血感觉不同,只觉胸口淤积的痛楚一扫全无。
沈画拍拍手掌,站起身,俨然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她随手指了一名郎中:“你过去给慕容公子把把脉。”
这名郎中显然不大愿意相信,自己十几个同行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她一个看起来不过花信年华的姑娘能治好?还只是随便点了两下?!
轻扣着慕容楼的脉搏,这脉搏竟比刚刚恢复了不止六成气力,一起一沉很是平稳。郎中一时汗颜,“这这这……”
慕容烟雨看的出沈画应是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夸下海口,她的眼角噙着几分按耐不住欣喜:“可是有所好转?”
郎中不敢欺瞒,躬身行礼:“大人,夫人,小姐,小人把脉发现这公子脉相大体上恢复了十之八九,确实是康复的前兆!”
“什么?!”
其他郎中,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位姑娘有如此手段,一一上前验证,有的把脉、有的看瞳孔、有的看舌头的、这场面着实有些不雅观。
慕容诚抱拳咳了几声,他们这才罢手。
皆云:“有所好转。”
一名郎中向沈画讨教道:“请问姑娘医术何处学得?师从何人?”
沈画一想槽糕,还没来及编造了,赵大棰?李大冒?胡铁锨?刘老二?
又一名郎中惊呼道:“难不成你是神医贺凉的徒弟?传言说他只有三个徒弟,两男一女,莫非你就是?!”
想吃空心菜,来个卖藕的,沈画赶紧顺着杆子往下爬,道:“不错,我师父就是神医贺凉。”
她眼睛一闭一睁,故作老气横秋,道:“正如你们方才所见,我所使用的就是师父传授于我的点穴大法,第九卷第九章第九式,江湖人称九九归一的‘一点没’!”
十几位郎中对沈画崇拜的五体投地,纷纷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慕容诚负手而立,不露声色,道:“那敢问沈姑娘,犬子的病可是痊愈。”
沈画走了几步,抱臂摇头道:“虽然我的‘一点没’可以根治大部分疑难杂症,可令郎的病不是一般的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