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突然被抓
本来几句话问完,王维准备打发曾正走,曾正却一句有‘军情’禀报,惊得王维张着嘴巴,不知说啥好。
其实,在路上曾正就想好了,见了王维必须以军情禀报为由自荐,实现他改变命运的第一步。老天既然给了他这个机会,就应该抓住机会不丢手,这也算是曾正两世智慧的精明之处。
“这个!你说‘军情’?”
王维用手拨了拨耳朵,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的!草民曾经流落在外为奴突厥,其中土军师曾派人去突厥联络,但对节度使那里假意示好,御史不信,可带曾正去凉州节度使那里,届时草民据实详禀。”
“这……”
本来是个吃菜吃瓜的事,这一下子上升到军事战略高度,让王维一时间适应不了。
“这个嘛!这个,你先起来,待我与校尉驿官商议再说,如何?”
王维好似不知所措一样,整了整头戴的软角幞头,转身背凳双手把圆领青袍的前襟向前一掀,端身坐直,手捻青须说。
“谢过御史!草民告退!”
曾正起身,轻步走出王维所在的屋子。
趁着兴奋劲儿,曾正在寺院下台阶时随口吟诗:
“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还不忘做了一个跨步拉弓的姿势,而后握拳踢腿一式擒拿手使出,曾正体健身壮,一番姿势自然英姿飒爽不输于铠甲戎身的将士,惹得值岗的军士探头不已。
回到家中,奶奶与父母还在院子里等待。
曾正见状,就说无事,御史大人吃了菜觉得好就召去问了一些种菜的事,自然没说他要禀报军情的事。
下午,虽说秋阳炎炎,从河面吹来带着腥味的秋风却是凉爽,眼见西边乌云渐起,曾正叫上奶奶,一起清理菜畦里成熟的瓜果菜豆。
奶奶孙子正在菜地里忙,听见客栈那里的狗儿突然疯狂吠叫,一整杂乱的脚步声和吆喝声远远传来。
曾正扶了扶偏戴的破草帽,站直身子向院子外看去,见一列整装持戟的军士跑步前来,一直到他家门前迅速围住。
“哟!这些官兵明火执仗地到我家干啥?”
曾正跨出菜畦,走向门口要看个究竟。
“流奴曾正!还不过来受缚!拿下!”
曾正人还没有走到门口,两个铠甲军士就踢开柴门,冲过来要捉他。
曾正见状,想也没想,旋身后退,顺手拉住一个军士的手臂向前甩出,又拧身出脚把另一个踢翻在地, 两个军士不防备,立时一个前爬一个后仰,皆跌落在地。
“正儿不可!不可鲁莽!哎呀喂……”
曾正奶奶大叫起来。
“大胆!还敢违抗!左右上手!再若还手,格杀勿论!”
带头的将士拔刀威吓,其余人等纷纷围了过来,曾正挺身握拳怒目而对。
“我家正儿所犯何事?惹得官爷大动干戈!”
奶奶不知何时冲到了带头的将士面前,一把拉住威目旦旦的将士,跪倒在地涕泪满面地颤声哀问。
带头将士不理跪倒在地的奶奶,刀指曾正,大声喝道:
“你浪迹突厥,既已归来,军情为何及时不报!竟然去御史那里邀赏!还不受擒!”
本来天晴晴的,此时乌云密布风起似号。
一听带头军士的话,曾正明白是自己上午要禀报军情的事引来官兵,心想‘这王维面似忠厚,怎么如此做人,看来是个糊涂赃官,没弄明白竟然派兵抓我!真是好没道理!’
“如此好!奶奶!你起来!我去和他们理论!”
曾正见后边几个已经张弓搭箭,知道再若莽撞生命堪忧,只好松开握拳的双手,想前去扶住奶奶。
还没有迈步走开,‘砰’的一声,曾正就被一个军士横戟打翻在地,其他人一拥而上,把曾正五花大绑起来。
“再无挣扎!带他家人一并收监!一切等校尉驿丞报与御史处置!”
带头将士引刀回鞘,挥手吩咐。
几个军士跑步向曾正家的后面去,他们知道曾正父母在那地里薅草。
曾正拼命挣扎跳动,被众军士死死按住。
不一会儿,曾正父母也被双手捆绑而来。
“逆子!你做了何事犯律!竟惹祸家中人等!吾家几世清白让你毁誉!”
曾得生气如困虎,张口质问曾正。
“耶娘!我也不知何罪之有?”
曾正一脸委屈,这好好地就给上纲上线还五花大绑了,曾正也不知所措心急如焚。
“何罪之有?你府户身份,亦民亦兵,如今我大唐与吐蕃大战在即,你竟然隐匿军情不报,你说何罪?一切明日过堂候审!带走!”
带头将士大手一挥,曾正一家即刻被押着走向关所营寨。
一路上,路边酒肆客栈的人不知所以纷纷驻足低声议论,看着曾正父母踉跄前行、曾正奶奶年迈呼号喊冤,不知道这老实巴交与人善良的一家人犯了何事。
驼六见状大吃一惊,赶紧跑向带头军士跟前,想着自己多年跟这些将士熟络,欲问一下究竟,不料将士甩手挡过,大声喝道:
“闲杂人等不得妄自打探!一切不日即有官断!汝等让开!”
这些刀戟在手的将士大步昂然盛气凌人,驼六只在路边顿足叹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曾正暗暗后悔,想自己不该上午给那御史说道突厥之事,不然家里也不会突遭盘查羁押。看着奶奶佝偻 着苍老的身子兀自边走边举手喊冤,父母双手反绑,在官兵的呵斥下跌跌
撞撞,曾正心如刀绞,恨不能挣脱绳索,几刀剁了这些翻脸不认人的军士。
一个想过好普通生活追求一家幸福的好青年,怡然种菜居家康乐,就为自荐军情禀报,一时三刻竟被枷镣加身并连坐家人受罪,真是祸福旦夕前途未卜啊!
曾正恨起王维来‘瓜好菜好吃了就吃了,闲的蛋疼!看似亲民叫我,惹得我把不住自荐,这写诗的老鬼!不知给校尉说了什么坏话!真是他妈的可恶!’
“进去!”
曾正愤恨交加,不知觉已到营寨囚房,被官兵一把推倒在囚房的地上,奶奶和父母被关进另外一间囚房。
外面,雷电交加风如呼号。
曾正罪有所因,如何处置,一家人包括曾正皆是惶恐不安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