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露声色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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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思卡尔顿酒店的地理位置在岭南省的省城越州市算是十分优越，连云伟想想自己貌似住过很多次全国各地的丽思卡尔顿酒店，这一家接近完美。

从酒店窗户俯瞰，可以看到珠江水在流淌；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可以看见越州的天际线那一抹晨曦，天空慢慢亮起，原本辉煌的灯火在自然光线的映照下渐渐变淡，外面还在下着毛毛细雨，珠江上空略有些烟雾缥缈。

到达越州的时间已经是下午，连云伟在头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方才匆匆住进了丽思卡尔顿酒店的。从楼门市到越州的绿皮车上，连云伟中途下车，换了更加快捷的长途大巴，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几个小时，在获得马光宇提供的相关内容之后才住了下来。。

从早上6点半开始，便站在阳台上看着越州逐渐消失的灯火与初露的晨曦，连云伟睡了5个小时，原本有点昏沉的头脑给晨风一吹清醒无比。

手表的指针指在7点57分处。

连云伟在思考，现在如果自己走出去，按电梯下楼，大概需要5-9分钟之间，7点钟楼下的早餐开始，按照内线提供的消息，李明海会在8点左右在保卫的陪同之下到酒店三楼吃早餐，还会坐在靠窗的位置。

按照李明海的性格与目前的情况，他会显得很谨慎，不会选择室外进食，何况丽思卡尔顿酒店的河畔露台的环境对他来说，大概也算不上什么风景，也增加了安全隐患。

配合演出的是四位负责保卫的警察，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应该会坐在李明海的背后。如果由连云伟来安排另外三个，一名会坐在餐厅进口的右手边，一名会坐在玻璃窗的外面，也就是露台餐厅，还有一名与那名年长的警察的位置交叉，坐在李明海的斜对面，这样李明海就会处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包围圈内。

沉吟一阵，连云伟走进房间，拉上阳台的推拉门。

房间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支仿真军用7.62毫米手枪，弹匣是满的，可是，除了枪膛内的那一颗真子弹，魔改过的15发弹匣内的子弹第一发、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第九发以及最后一发都是真子弹，其他九发子弹全是马光宇介安排的内线找来的演艺公司用的假弹，据说打在身上会自动爆开，里面的鲜血都是进口血浆。

拆开一枚在手上抛了抛，虽然知道这是假弹，连云伟仍旧希望这些‘群众演员’最好在安全距离以外来接触自己，否则也会受伤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只塑料管，从里面挤出一点膏状物仔细的涂抹在指腹部位，这是马光宇暗中送给连云伟的、专门用来消除或者改变指纹的药物。然后对着手指哈气轻轻吹干，再拿起桌子上的手枪，卸下弹匣，又再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在连云伟的资料里面，手枪类别，这个仿制的型号是连云伟最喜欢使用的武器，没有之一，它体积不大，方便携带，尤其是方便魔改。

闭上眼睛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将所有的安排在脑海里全部在过了一遍。连云伟看看腕表，7点35分，楼下的早餐正式营业了。这个时间段，客人相对不多，很适合自己的工作。

在脑海里面默想了一遍弹匣内子弹的排序：1、3、4、5、9、15，然后在轻轻的念了一遍，连云伟确认自己在脑海里已经将弹匣的构成与子弹的排列都全部刻画了进去。

万一有点偏差伤了人命，连云伟觉得自己会一辈子内疚。只能自我安慰枪法还不算太糟，虽然做不到指哪打哪，可是要是那几个群众演员配合好一点，伤人命还是不至于的吧。

走进餐厅，目光匆匆在餐厅里扫了扫，连云伟选定一张背对着餐厅门口的桌子，桌子的正前方有一张置物台，上面陈列着一套不锈钢的餐盒，餐盒擦得澄亮，可以十分清楚的看见自己身后几米内范围的所有事物。

但等坐下来之后，便发现不锈钢餐盒反射出来的人影是变形的，不过之后便淡然了——置物台的外侧贴着灰色的大理石正好跟镜子一样，站着的时候很难留意到，而当人坐下来之后，视线持平，大理石是弧形的，映射效果要比餐盒更加完美，视野也宽了许多。

餐厅很安静，音响里播放着欢快的音乐，几棵低矮的棕榄树摆放在餐厅四周，大块大块的金色镶边的镜子与黑白照片交错着挂在墙上，照片内大概是历届厨师及政要的合影，原木餐桌错落有致的摆放在餐厅内。从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河对面的高楼鳞次栉比，河畔露台上，花朵正开得鲜艳。

在脑中迅速回忆了一遍刚才所看见餐厅里的情形，连云伟发现，这与自己之前想的略有出入——李明海那一桌，并非一个人在享用早餐。

那名年纪稍长的警察与李明海面对面坐在玻璃窗前，正面朝着餐厅进口，在连云伟走进餐厅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交汇，之后迅速转移了视线。

李明海背对着大门，玻璃窗外的露台上正对着李明海餐桌的位置，坐着另一名警察，虽然也在吃东西，一双眼睛却在不断的东瞟西望，外套敞开，依稀可看见移到左前侧的枪柄。

其他的两位警察都坐在门口一侧，其中一名左手中抓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右手放在台底。另一名很年轻的警察低头轻啜杯中的咖啡，眼睛似乎正在往自己这边张望，然后不露声色地移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正面朝向了连云伟的后背。

将公文包横放在餐台一侧，礼貌地与附近几名自己目光有接触的食客点点头。连云伟知道，自己现在给很多人的印象，大概就是一名准备吃完早点就出门谈判的商务人士。

只是，自己的包里放着一件极薄的双面外套一顶假发，可以瞬间完成化装，腰带前侧还有一张变脸的面具、上衣内侧口袋有一副黑框眼镜，眼镜框可以拆开变成两把一寸长短的小刀。

你得必须牢记着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杀手！马光宇这样告诫连云伟。

半分钟之后，透过大理石反射，连云伟看见坐在露台上的那名警察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落地窗，李明海对面的老警察也站了起来，走到过道上等待着李明海，门口的两位警察依次站起来，最年轻的那一位走到门口站定，待李明海与年长的警察走出门口之后，自己才倒退着跟着走出门外。

是时候了。

一口喝完杯中的咖啡，连云伟左手伸手拿包，弯腰的时候右手从背后拔出手枪，整个过程里都盯着大理石倒影。

那几名警察也拔出了手枪迅速将李明海围在中心，老警察反手拔出手枪、抬手、上膛、射击一气呵成，几乎与连云伟同时互相对射，连云伟连人带椅子一起倒向地面，子弹呼啸着钻进大理石，蜘蛛网一般的裂痕在弹头的周围辐射。

真子弹啊，我艹！

连云伟咒骂，说好的表演呢？

餐厅内的食客与服务员尖叫着、奔跑着寻找掩体。

连云伟在过道上翻身，单手橫持手枪，心里默念着数字。

1……。

不管了，警察不至于把自己杀了，有点伤更好。

子弹打中了老警察的右臂，这是实弹，它钻穿了肉体之后，将后面的玻璃打得粉碎。老警察很具有表演天分，他在倒地之后左手捡起了手枪还击，准头还不错，弹着点离连云伟身体的距离只差那么几厘米。

“蹲下……”，一名男性服务员冲着混乱奔跑的食客大叫

2……。

老警察倒在了地上，胸口的鲜血渐渐染红了蓝色麻质的衬衫，他努力抬了抬头，便躺在了地上抽搐。

3……。

实弹，一名警察的大腿被击穿。

连云伟的左手掌被一只炸开的玻璃杯碎片割开了一条口子，他迅速匍匐在地上把那块玻璃碎片捡起来，把左手塞进裤兜，以免自己的鲜血掉在地上。

4……，5……。两颗子弹，一颗击中李明海的肩膀，另一颗子弹被那位年轻的警察推开李明海的时候自己挡住，鲜血从警察的臀部冒出。

6……。

李明海的后背溅开了血花，朝前颓然扑到，那位未曾受伤的警察迅速扑在了李明海的身体上。连云伟知道，这大概是用某种药物将李明海迷晕了。

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开枪、移动、开枪、在餐桌中间朝着门口快速奔跑，连云伟快速后撤，一边示意那位已经站起来的警察赶紧离开。此时连云伟离大门15米，离防火通道6、7米左右，这是自己一边闪避一边接近的结果。

警察一只手掏出手枪，仍旧向连云伟扑来，连云伟奔跑的步伐极其刁钻，奔跑中反身甩手一枪，警察应身而倒，连云伟甚至于没时间看子弹射在了他身上哪一个部位，再补了一枪。

这发子弹是假弹，警察的躯体朝前扑倒，鲜血从躯体下渗出。

冲到李明宇身边，连云伟用受伤的左手持枪警戒，右手在李明海的脖子部位扯下那块玉佩，转身窜进了走火通道。

对不住了，兄弟！

连云伟不是下楼，而是朝楼上奔跑了2层之后，沿着走廊走到尽头，打开窗户，用早就留在那里的救生绳跳下了3楼。

十几分钟之后，在离丽思卡尔顿酒店大约6公里左右的主干道上，一台深灰色的雪佛兰左转驶进一条偏僻的小巷，靠边停稳后，连云伟从车上下来，故意将车窗留下一丝缝隙没有关上，转身走进一栋三层高的小楼。

过了1分钟，连云伟出现在小楼后面的另一条街上，招手拦了一台出租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