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相濡以沫
这场子里各个都是精致分子,明星都不一定能拿到号码牌。
“杨姨,感谢赏脸啊!”傅铮亲自去的门口,把人迎进来。
林以沫转过头去,这才看见周景濡和一位女士走了过来,是他妈。
周夫人穿婉约的旗袍,佩戴一套同色度的翡翠首饰,色泽上等,应该是同一块原料上切割下来的,可见价值不菲,高贵又秀雅。
与冲小辈打招呼,笑容和善,也漂亮,距离感一下子没了。
周景濡站在她身边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天差地别到跟杨文娟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儿子似的。
林以沫的脑袋再次突突起来,正想着借故去个厕所,便被杨文娟喊住:“沫沫?”
“杨姨,好久不见。”林以沫主动走过去。
杨文娟说:“早听你妈说你回国了,怎么没上我家来玩儿啊。”还没等林以沫开口,杨文娟就为对方找好了借口:“是不是工作太忙啦?对了,听说你创业了?”
林以沫谦虚道:“不是创业。同学的公司,帮忙的。”
杨文娟弯弯嘴唇:“哇,真的蛮有出息的。”
林以沫:“……”
杨文娟:“对了,这是景濡你总还认得吧?你们俩上学那会儿还一起住过。”说着她便把身旁的冤孽拽了过来。
“……”不仅认得,还睡过无数次。
周景濡还是那副死样子,多隆重的场合都无法多调动他面部一块肌肉。懒懒的,欠嗖嗖的,对什么都没耐心,仿佛下一秒就会把这场浮华掠影撕碎。
脸实在帅得让人无法忽视,也能原谅他的桀骜,清冷又隐含暗欲的眸子睨着她。
就在他张口之前,林以沫赶紧说:“记得的,之前和陈飞他们聚过。”
杨文娟笑了:“哦,那以后你们要多聚聚啊,感情不要生分了。”
“聚什么?我闲得?”
林以沫刚要附和的时候,一道冷硬的声音夹杂进来。
周景濡给了她一记眼神,冷冰冰的,嘲讽又蔑视,很扎人。他没看她的脸,直接甩手走了,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讲。
杨文娟不明所以,呐呐道:“这祖宗又怎么了?”
只有林以沫明白。那是一巴掌抽在她脸上。
他总是知道怎么把刀子扎在哪儿最让她疼。
她说错了吗?不然能怎么样?难道跟杨文娟说两人暗度陈仓吗?
两人暗搓搓的关系无法摆到台面上,她不跟他来有什么错?
现在不是紧张,而是实打实的难过。林以沫隐忍着,咬了下嘴唇跟杨文娟说:“宋杨姨,我先过去了。”
杨文娟也尴尬:“好啊,再联系。”
*
林以沫找到付林鑫,在桌边坐下。
不知何时,她眼眶里闪着泪花。
她赶紧低头手指背擦拭,但这也没法解释眼睛为什么发红,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儿好干啊,我隐形眼镜都要飞出来了。”
付林鑫:“你近视?我怎么不知道?”
林以沫说:“度数不深。”
因为某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句话难过,连日来的讨好已经让她很没尊严了,林以沫不知道自己还能卑微到哪儿去。
他任性,而她生性敏感;用“不合适”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恰当不过,可林以沫偏偏不信邪,她总觉得对这个男人就像她攻克技术难题一样,她这么聪明,可以的。
展厅亮起灯光,林以沫真怕被人看到窘状,逃似的去洗手间,给自己半个小时,强迫自己必须恢复仪态。又没人哄,这么大的人了,不能哭啊。
很快,她就把情绪收敛的干干净净,返回去的时候碰见付林鑫和几个男士,各个西装革履,付林鑫却只给其中一位介绍林以沫:“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技术组长林以沫。”
商业客套上,林以沫收起情绪,立马严肃起来,笑容也无懈可击。
*
杨文娟对拍品完全不感兴趣,准备随便拍个东西好了,就是捐钱嘛。
她闲的往门边一瞥,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林以沫和人在聊天,确切地说是几个男人们正认真听她讲着什么。她工作的时候不骄傲也不自卑,更不会头抬得很高看人。随和又淡定。
这种强大与专业,赢得别人的尊重与钦佩。
她穿着白色衣裙,裙摆一半挺括的版型,另一半是百褶,不规则状的搭配,飒气又妩媚,露出一双又细又直的漫画腿,高跟鞋上的银色蛇形绕带勾勒着优雅的小腿线条,韵致性感。
黑色长发暂时被拉直,柔顺地落在一边肩头,十分干练。
她和刻意打扮,高级定制的小姑娘们不是一挂的,仿佛一簇簇清淡小雏菊里,开出的亭亭水仙,让人惊艳。
杨文娟明白,林以沫不需要华服,她本身就是个华丽的人。
别的姑娘来是当花瓶的。
而林以沫的专业、人格魅力,让她在男人场里平分秋色。
没人有资格对她指摘半个字。
杨文娟又看看林以沫身边的年轻男人,瞬间嗑起cp来,幽幽道:“沫沫和他的同学挺配啊。”
她看向儿子。
挺意外的,周景濡的目光也死死钉在林以沫身上,脸臭得像人家欠他一个亿似的。
“配你妈配!”他刚吐出三个字,便想到身边就是他妈,于是改口:“配个屁。”
杨文娟“害”了一声,倒也赞同周景濡的话,“也是。任谁看了这姑娘,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这是要爱上她啊。”
她要是个男的早把人姑娘撸回家了,哦不,就算是女的她也想搞百合!
灯光再次幽暗下来,下一件拍品被呈上来,林以沫和付林鑫跟那几个人也散了,展厅里很吵,付林鑫低头在林以沫耳边交代了几句,可能是笑话也可能是投资的好消息,林以沫跟着弯唇笑笑。
看着格外暧昧,仿佛绅士的公子哥逗大小姐开始似的。
随后付林鑫离开场内。
周景濡站起来,拽了拽领结,眉头也跟着皱了下,这一道动作挺衣冠禽兽的,他走向门口。
大门虚掩着,他顺便把单薄的林以沫也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