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两件事情
“爷，乌家到了。”
随着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的低声通报让乌婳就宛若听到天籁。
她瞬间坐直身子，然后又被梁韫按回来，仔仔细细依依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才是摸了摸头发说：“回去吧，这几日我忙，不过，乌曦月出嫁时，我们就能见面了…”
梁韫说到这，乌婳就低眸别开脸，没搭话。
她心里想的可不是出嫁，见面，她想的是，大婚时再翻一次祠堂，然后，找不到就趁乱逃…
必须逃！
梁韫不知道她的想法，摸摸她的发，有些不舍，但还是放开手，脚也从门边撤回，说道：“回去吧。”
乌婳一言不发的顺从离开。
梁韫从帘中看她头也不回的背影，脸上笑意渐渐敛去，声音也沉了下来，“去军营。”
马车咯噔咯噔走远……到乌家门口的乌婳忽然回头。
她想到一件事，书里发生的一件大事，似乎和这时期的梁韫有关。
但她对梁韫没兴趣，回头时，梁韫车马已走远，乌婳就跨入门中，懒得想了…
进院门后，乌婳就拿下了遮盖的头帘，懒洋洋的往前走，走了几步感觉不太对。
乌家并未像梁韫说的一样满门喜气，反倒是一片死气沉沉，就连常在这边伺候花草的几个丫鬟也不见了…
再往前几步，乌婳听到了窃窃私语的讨论——
“你们说，老太太要走了以后乌家在朝堂没个倚仗。会不会没落咯…”
“有可能，虽然咱们老爷在朝堂中为官，可老太太和先皇并肩上过战场，我听说，是多少次先皇求她出来…”
老太太，原主的祖母，也是乌婳追书时，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她听到这就直接上前问了，“祖母怎么了？”
她的突然出现叫几个拿着针线活的丫鬟脸色惨白，全跪了下来，直呼大小姐饶命。
下人擅自议论主子，是可以直接处死的。
乌婳抓起来一个直接问，“饶！不过，你得说清楚祖母到底怎么回事！”
被抓的丫鬟，被吓得说话颠三倒四，但乌婳还是弄明白了，老太太是听说了小爵爷坠马要乌婳“陪葬”的事，抓了王蕊来，正在气头，忽然又得宫中消息——
小爵爷醒了，还赐婚了！
一悲一喜叫老太太情绪激动，结果，说到最后竟不是赐婚原定的乌婳，赐婚的是那个庶女乌曦月？
老太太直接当着太监面气昏了过去！
也就是说——
乌家，还未来及欢喜，就陷入了悲痛之中。
老太太住阖欢院。
乌婳到院里的时候，人正到处乱窜。
乌婳到院子前就撒开了小丫鬟，她进去后直接遇上了贴身伺候的老太太的吴桂，吴妈妈。
吴桂抓她的手，哭着说，“大小姐，老太太着急你就…”
乌婳点点头说：“我都知道，走，快进去！”
到屋内，乌婳也看到王蕊。
王蕊看到乌婳是又惊又喜还有些复杂！
现在，这一屋子的人都在哭，但王蕊是真心不想哭，她女儿的婚事天家做主给婚配，这天大的喜事，她内心都要笑翻了天…就算这双手抓了牛粪，也无所谓了！
甚至于，她有想法，老太太如果死了，那她就彻底的解放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
“祖母！”
乌婳呼唤着，走到老太太面前去。
看老太太面如死灰，是急火攻心，心门闭塞的症状，乌婳趁着握住祖母的手时捏了脉，刚诊完，听后面说——
“快让开，神一手刘本刘太医来了！”
乌婳皱眉给刘本让了位置，王蕊脸色也微变化，因为她想到小爵爷坠马时好像太医院所有人都束手无策，可乌婳去了一会就成功了…这乌婳竟是比太医还厉害了？！
事情发展的过于顺利，大喜大悲的道理王蕊还是懂的，她看乌婳时，乌婳也走向了王蕊。
趁众人诊治，给王蕊贴耳道：“小娘现在信我了么？”
王蕊其实还有狐疑，不过，天子赐婚，爵爷苏醒，这又的的确确都是好事。
王蕊颔首，还是没忍住问，“大小姐究竟怎么做到的？”
乌婳没说，只是交代她：“事成就行，别多问，你去帮我找一味药草叫灵殊，再用冰放在…”
在往常，小娘是不太愿意让乌婳使唤的，可现在，她巴不得出去笑一会儿，立刻点头说：“那你等我会儿。”
乌婳说：“要快。”
王蕊就转身出去了，而这边，刘本摸了会儿，就问：“老太太身体是否最近还有发热，贪冷饮？今儿又可是被刺激了？”
吴妈作答说，“是刺激了，还贪两杯冷酒，但没发热症状。”
刘本又问，是否夜里起夜热的开窗等，都对不上。
沉默两秒，刘本捋胡子点头说，“虽有些对不上，但应该就是热气上升导致的急火攻心，开点急降火的药即可。”
乌婳皱眉，她刚才就疑惑，祖母这场病落下心悸，势必要心房出问题，可奇怪的是，脉象并无显示。
现在明白了！
都说了对不上，还这么判药，把本来没病的人，用热气疗法，用错药，不仅没治，反而加重病情，落下病根…
“既对不上，你还能判定？”
乌婳皱眉走过去，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期祖母时常心痛，原是在这落下病根。
刘本一愣，声音老大的不爽，“你这女娃娃是在质疑老夫的诊断？”
乌婳直说：“不是质疑，而是祖母一切都对不上，就证明不是这个病症，若按您的方法，反而引火烧心，留下病根。”
她字字铿锵，眼神幽深平静，刘本脸色瞬间黑了。
这时老太太表情很痛苦的样子，乌婳还想说点更专业的东西，可没想到的是，吴妈竟觉得她胡闹——
“大小姐！这个时候您就别胡闹了！”
谁都没见过小姐会医术，老太太亲眼看着长大的，这不是闹吗？
自家人拆台，乌婳一下语塞，就听吴妈接着说：“刘太医，您是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话音未落，外面再次传来一打断声，是乌均回来了——
“阿娘！”
乌均早就该回来的。
可他在下朝后，去府衙的路上被太监又请回宫里。
请回宫里的他，面见的不是圣上，而是先皇，梁褚太上皇。
梁褚一共给他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乌曦月和小爵爷的婚事，另一件，让他十分震惊，是关于乌婳的！
所以，喊着阿娘冲入门的乌均，视线却全落在了乌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