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倒行逆施

其实，十几年前的案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能够查清的细节只会越来越少。

可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能够左右这一场冤案的人，只有当今圣上。

让皇上相信，比任何铁证都来得干脆。

而皇上，也亲耳听到了几乎所有的真相。

二王爷的野心、谋划，桩桩件件，彻底让皇帝震怒了！

“混账东西！”皇帝颤抖着手指着二王爷：“朕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内廷霍乱、兄弟阋墙，天下父子离心，原来都是被这个逆子给搅和的！

“父皇也不用急于撇清自己，若不是你的默认，儿臣也没法尽心尽力完成诸多布局不是？”

二王爷笑得邪肆：“就算您今日知晓了一切又如何？如今你既没有可选的继承者，又身子骨大亏，驾崩是早晚的事，倒不如你好我好，也好让剩余的这点子晚年落个不那么凄惨的地步。”

皇帝从未被人如此顶撞，气得脸色铁青，他一双龙目死死地盯着二王爷，仿佛要在今日重新认识一遍老二。

“你做了如此多狂悖之事，还在朕的面前大放厥词，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皇帝冷声说道：“难道就是这些人么？”

二王爷以为，就冲这点子人，便能够将他大明的江山悉数散尽不成？

宇文霄静静地看着父子二人对峙，仿佛瞧见了当年的历史重演。

多么熟悉的一幕啊。

曾几何时，皇上也是这般质问着废太子殿下的。

天家父子亲情，就在日夜不安的夺嫡之中逐渐变得冷淡、猜忌，最后化成了夺权的筹码。

“父皇这话问得未免可笑，难道不是你身先士卒、做好了表率么？儿子不过是有样学样，您也无需如此动怒。”

二王爷说着，便示意一旁的小公公上前，伺候父皇笔墨纸砚，写下传位昭书。

小公公哆哆嗦嗦地上前，笔墨纸砚伺候。

皇帝盯着老二的脸，一言不发。

宇文霄从方才二王爷开始着急，他反而有些不着急了。

父母的仇、废太子的仇，这么多条人命，这么多难以弥补的缺憾，都拜眼前之人所赐。可二王爷有一句话没说错，若非皇上疑心，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世上又哪里有如果呢？

“父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二王爷见皇帝拿着毛笔不动弹，终于出声催促道。

皇帝沉敛片刻，看了宇文霄一眼，似乎是在问：还不动手？

宇文霄则歪歪头，诧异地道：“皇上看着微臣作甚？微臣不过是个废人，哪里能够抵挡得住二王爷的威慑。”

“你倒是聪明。”

二王爷对宇文霄十分满意，“只要你一直温顺，不再查探废太子一家和你爹娘的死因，本王会让你苟且偷生，享受富贵。”

言下之意，倒是连大理寺少卿都不让宇文霄做了，让他当个富贵废人。

云漪不忿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搓搓地惦记着世子爷怎么还不赶紧动手，捶他丫的，省得在这里碍眼！

宇文霄似乎读懂了云漪急切的眼神，他锐利的眉宇带着几分内敛的锋芒，抬眸看了云漪一眼，似乎是在说：时机未到。

皇上没想到被宇文霄被噎了一通，只能忍着浑身的酸胀无力缓缓起身。

这边厢，小公公殷勤地把人给扶起来，神色之间还带着几分谄媚：“皇上可要慢着些。”

保重龙体重要。

皇帝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小太监，“谄媚刁奴，莫要碰朕！”

饶是只剩下一口气皇帝也是有傲骨之人。绝不可能为这种宵小之徒虚与委蛇。

小公公看了一眼二王爷，二王爷点了点头，示意他回来。

小公公也不再含糊，快速地退让开来，等着皇帝写下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