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中套路
“那民女的证据于大人而言便十分重要了。”云漪一本正经地道:“听一听,您绝对不吃亏。”
刑部尚书李正直:“……”
皇帝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吃瘪的李大人,扬了扬指头。
一份军令状送到云漪面前。
皇上也想听。
大理寺卿梁岩是宇文霄的上峰,他小声问道:“哪儿找来个这么机灵的丫头?”
口才不错嘛。
“天上掉的。”宇文霄戏谑地道。
为了京城户籍,连军令状都敢签的大胆小仵作。
“大人方才那一声吼得不错。”
“自然。”大理寺卿梁岩揣着手,“你我也不是第一次打配合了。”
拖延时间不在话下。
签了军令状,云漪便将小包袱里数个牛皮纸包一一摊开在法场上,生怕监斩台上的人看不清似得。
法场里骤然弥漫出一股腐臭味,牛皮纸上红、白、黄物搅在一处,压根分辨不出来啥是啥。
一想到这些东西来自于一具尸体之中,就连端着架子的皇帝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民女去验了最后一桩案件的死者。死者年芳十六、因头部受重击而亡,死前曾与人交媾。”云漪神色淡淡指了指牛皮纸上一点腥白,示意那是交媾物。
“噗,这不是跟我刑部上奏的仵作验尸记录一模一样么?”刑部尚书李正直冷哼一声,明显没将云漪放在眼里。
“李大人的记录上写得是什么。”云漪微微一笑,谦逊地反问一句。
“死者女,被凶器击中头骨而亡。临死前失了清白、遇害时间是亥时到子时之间。根据证人口供,晋宁侯世子有充分的作案时间。”
刑部尚书李正直一字不落地将验尸报告背出来,得意的小眼神简直不要太明显。
云漪配合地鼓掌,崇拜地看向刑部尚书:“大人果然敬业。敢问,此女同人交媾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额……”
“死亡时辰能具体在半个时辰内吗?”
“凶手身型如何?”
“善用左手右手?”
“……”
云漪后面提的每一个问题,刑部尚书都答不上来。他求助地看向当今圣上。
皇帝回瞪一眼。
看朕作甚?朕又不会验尸!
晋宁侯夫妇却回过味来了,眼底窜起希望的小火苗。只一瞬,他们眼里的光便再度消散了。
从楚天犯案到被判问斩,他们重燃希望了太多次,也绝望了太多次。
这小丫头……真能证明天儿的清白吗?
“这……尸身上怎么可能说明这种事!”刑部尚书李正直恼羞成怒。
“能的。”
云漪收敛了笑意,眉目认真坦然,“枉死之人,通过尸身留下的每一寸痕迹来指认真凶,那是她们留给世界最后的声音。”
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法场周围一派寂静,连百姓的反对声都悄然湮息下去了。
“姑娘说得极好,只是大理寺是看证据的。这验尸的证据得禁得起推敲,而不是一腔废话煽动情绪。”
宇文霄嗓音如清泉击石、潺潺流水,偏带着那股子矜贵自持的冷凝,神圣不可侵犯。
云漪望过去,只见脊背笔挺的双面世子爷眼底满是赞赏鼓励。
呵,这病娇。
云漪指着地上的证据:“死者死亡时辰是亥时三刻至子时一刻之间。此女身上无其他明显外伤、交媾乃是自愿。杀她的凶手是左撇子,身长七尺半到八尺之间、身材不胖不瘦。”
这,这么详细?!
别说刑部尚书了,就连圣上都忍不住抬了抬眼皮子,瞅向地上的那一摊摊牛皮纸。
尸首真能说清楚这么多线索,那刑部和大理寺怎么没瞧出来?
宇文霄抬起食指轻轻磕了磕太阳穴,眼底涌起一道暗芒。
暗芒一闪即逝,只有距离宇文霄最近的护卫梅英看了个分明。
梅英鄙夷地瞟了自家主子一眼。
天天说谁不注意人设呢……
顶着皇上削来的灼灼目光,刑部尚书李大人硬着头皮道:“皇上,刑部与大理寺协理调查此案,仵作经验丰富、验尸无数,怎能只凭一小丫头便判定此案有冤?”
“还请大人传验尸的仵作对质。”云漪以退为进,节奏带得稳稳的。
刑部尚书李正直:“……”
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