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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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赵府寿宴

要是别家的女子,说不定宗岳早就霸王硬上弓了,可这个赵飞燕是当朝首辅大人的女儿,轻易动不得啊!更何况赵云卿一向和宗泽不合,要是被他告罪上去……

想到此处,宗岳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摆手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以后这些下三滥的馊主意,你还是想都不要想才好,上次咱哥俩就被发配千里,这次要是再给别人做离做殇可就不美咯!”

提及两年前的往事,吴浩然面色顿时苍白,几经全无血色,叹息道:“我听说上个月延武被册封成了都长史,此番过去定要这小子请咱们喝上一杯。”

宗岳听到“都长史”的时候,神情一触,手底下收拾衣服的活计也慢了许多,喃喃地道:“都长史么,看样子他还是听了他爹的话了,武穆又少了个会打仗的。”

冷面儿听不清楚宗岳在嘀咕什么,反正点心没了,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当即就拉下了不耐烦的脸色,埋怨道:“紫竹和红叶去了哪儿?这些活计留给他们做便是,我又不是赵家小姐,你没来由地跟我表现什么。”

起初宗岳心系赵飞燕,出出进进本也是常事,现被吴浩然点破,顿时还原了痞子气概,沉声暴喝道:“紫竹关门,红叶放狗,绿萝拿棍子来,今天要是让吴家小短腿跑了,谁也别想吃有饭吃。”

当即在宗岳走后略显清闲的茗魁轩迎来了久违的热闹,乌烟瘴气在外,鸡犬飞天在内,乱糟糟地一塌糊涂。

三个如花似玉的侍女自忖帮衬谁也不是,各个花容惨淡,没了红润霞浦。

宗岳将冷面儿狠狠收拾了一通后,已是夕阳不再,夜显昏暗,私下让红珠熬汤,紫竹备点心,绿萝打点礼物。

事务具备后,气定神闲的瞥了眼狼狈不堪的冷面儿,却看他此刻发型凌乱,衣服早已成了破碎褂子,加之在墙上蹭地尘埃,哪还有一点名门气派啊!

冷面儿也不正眼瞧宗岳,默默地擦拭着脸上的灰土,神情极为低落。

“哎,你别这样嘛。刚才就跟你玩了一场,我那些衣服你随便挑,应该可以穿的,我亲自给你打盆水洗洗,瞧你整的这出样子。”宗岳指手画脚地说完后,转身拿了盆子打水。

空荡的房间里留下了吴浩然一人在内,望着渐行渐远地宗岳不禁露出一丝泪光,脸上既像是欣慰又像是纠结。

自幼一起玩到大的两人,素来没什么仇恨可言,一盆水一件新衣服已算是最好的安慰了,再用过些点心后,宗岳提着灯笼,吴浩然手捧着礼物,两人并肩徐徐走向赵府后院。

前脚刚在门前站定,就听到内院吟道:“月兮没若何,夜尽白尚迟。”

宗岳在后门听得一清二楚,心想吟诗的不是情义无双的赵延武就是酸丁儒雅赵兴安,两年不见再加上此刻黑漆漆一片,此刻仅凭音调着实分辨不得。

“我去叫门!”冷面儿一听酸诗作祟,顿感不耐烦,急晃晃地作势冲在前面。

却被身后手提灯笼的宗岳拉住,摇头笑道:“吴短腿,你是刚才没讨着打,急投胎吗?瞧我和他对个暗号,看看这小子把咱们忘了没有。”

吴浩然拍了拍头,点头应允,脸上露出了难逢的笑容,只是黑夜里难以看的太清,宗岳清了清嗓子眼,道:“梧桐秋意浓,挥雨落谁家?”

里面的人闻言,沉默了半晌,当即阴阳怪气地附和道:“赵家三分雨,宗门七分寒。不知……可否?”

这人的音色?想来并不是赵延武。

七分寒?

宗岳不由埋怨说话人歹毒,暗道:你想冻死我们爷几个不成?再说三分秋雨能洗净你赵家豪舍吗?你老子为人净显高贵,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淡泊世俗的败门丁。

宗岳心里骂了一通后,冷笑道:“尚可,尚可!但不知这三分秋雨又有几处花冠遭殃?”

赵兴安爱惜花草可是括苍郡出了名的,前几年他还在君兰大会上以一盆郁皇香夺了头筹,可别提他那时神采奕奕的劲头了。宗岳道出此言后,脸上全是幸灾乐祸,心想谁让你败坏宗家的,瞧那三分雨还淹不死你?

还真别说,后院的人登时没了话语,约莫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又冒出一个活泼可人的声音,只听她道:“莫道满盆浮萍碎,但愿留冠祭九儿。”

宗岳闻言,不由脸色泛起潮红,先是心里一怔,后又思绪万千,一时哪还记得起唇枪舌剑,痴痴地望着后门黑夜,浮空遐想着伊人红妆,桃面秋水。

赵府后院好像有些细语争吵,不过没坚持太久,就传来了兴奋叫声:“九哥,果真是你?”

声音落后,紧接后门大开,迎门飞奔而出了位个头稍逊宗岳一点的憨厚少年,身材敦实,锦衣玉带在身,高鼻梁上卵石般大的双眼左右环顾不定,一袭长发也被梳的条理分明,满面油光可鉴。

但身后另一位鹰勾鼻的汉子,面色僵硬,目带深仇,像是和宗岳有着道不明的坎似的。

门外一直静听他们骂战的冷面儿,此刻也不管宗岳如何心思,更没搭理冷漠汉子,径直向憨厚少年迎了上去,跳将起来给了他两个暴栗子,嬉笑的脸色骤然消失,白了眼门口的冷漠汉子,又讪笑道:

“两年小别,你们兄弟的脾气一点都没变。不过你像是长高了许多,以后欺负你恐怕要费些力气,还是小时候好些。”

哼!

冷漠汉子是赵云卿的长子赵兴安,他虽在朝堂和赵云卿政见不一,但在对宗家的态度上却是不谋而合,当下见状便冷哼一声,径直挥袖入了后院。

欢笑的那人叫做赵延武,只因这会应付的差事稍解,他才和兄长有空偷闲去打点花草,提灯赏景色。

哪成想正逢好友前来,更被兄长夹在中间颇是难为,当下握住冷面儿的粗糙手臂,道:“浩然哥,你们这些年过的如何?”

吴浩然见他说话之际,两颗偌大的眸子却盯着身后提灯笼的宗岳,心里不由苦笑,借机道:“去问你九哥去。”

此话一出,赵延武如逢大赦般侧身抱起了身体单薄的宗岳,如同小时候丢石头玩似的,起起落落差点让宗岳把点心都吐了出来,连忙开口阻止,这才缓和了下来。

两年不见,这小子是吃大力丸子了吗,怎地如此力大,没见着心上人的宗岳一边泛着狐疑,一边拍打着赵延武的宽硕肩膀,合不拢嘴地道:“能耐了,你小子现在可算是能耐了。”

接着望向后门,但除了黑漆漆的夜色,别无其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呓语般问道:“你姐呢?”

赵延武摇头苦笑,手指直直指向高台,静听之余戏音缕缕袭来,与这夜色甚为不配。

宗岳和冷面儿对视了一眼,暗自嘀咕:听到小爷回来竟拿自个老爹撑腰杆子,真若惹恼了小爷的性子,下次非带上百余铁浮屠不可。

从赵府后门跨进的一刹那,高楼上呜呜咽咽的锣鼓戏声越来越清晰,宗岳不得不佩服赵延武这呆子在身处闹园还有心思赏景,左右环顾了片刻,哪还有个人影。

心知赵兴安和赵飞燕已溜远了,叹道:“咱们也去前院吧!我来的匆忙不曾备下厚礼,拿了我家老头子的一点心思,准备借花献佛,给赵叔贺寿。”

赵延武不由讶异,何时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宗岳也懂得收敛客气了。可惜姐姐不在,她若是见了这样的宗九儿恐怕定也心花怒放,当下引领这两位发小好友去了前厅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