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宣告
1.
“我可以肯定,凶手就在我们之中!”王韩看着丁之佚手臂上的字说道。
别墅的客厅里,六个人围坐在一起,丁之佚的脸色像吸血鬼一样苍白。
“别墅被仅仅封闭,我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显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在丁之佚胳膊上留下字的人一定就在我们之中。”
“那留下字的人什么意思?开玩笑吗?”
只有说出画的下落才能活下去。
于可可凝视着王韩胳膊上的字。这些字是用红颜色的染料写的。这些染料在研究字画的刘老师家里很常见。虽然很麻烦,但是只要多洗几次,还是可以洗干净的。
“手臂上的字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们之中有人偷了大地之女的画?”
所有人摇摇头。
“这也许是一个死亡宣告。”陆南斯说。
“这在推理小说中很常见。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我们显然失去了和外界联系的一切手段。被封闭的别墅很成功的构成了‘暴风雪山庄模式’。丁之佚手臂上的字便是死亡宣告。凶手是猎人,而其他的人则是猎物。”
“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怎么会上升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也太荒谬了。”张若雨说。
“有的时候,越好的朋友越容易心生憎恶。”陆南斯意味深长地说。
“我们的房间都没有锁门,如果说凶手真的在我们中间,昨天晚上他应该是趁我们熟睡时,在丁之佚胳膊上留下了字。昨天晚上你有什么感觉吗?”
“我睡觉很死,没有任何感觉。第二天起来就发现了这些字。”
丁之佚摇摇头。
“竟然有人想要杀死我们,我还是不相信!”张若雨有些生气。
“那刘老师是怎么回事?”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一直都尽力回避刘老师,每个人都暗示自己刘老师没有事情。虽然他们不知道这种暗示是不是徒劳。
凶手费了很大的力气,而且明显就是有缜密的计划。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
今日依旧无法从这封闭的别墅中出去。气氛沉闷了许多。每个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时不时暗暗瞥一眼其他人。
陆南斯坐在沙发上看着找到的一本美术鉴赏的书籍。丁之佚一直呆在屋子里,早上的事情让他受到了惊吓,早饭几乎一口没吃。庆典、于可可、张若雨三人在商量中午的午饭。
“你认为谁是凶手?”
王韩做到陆南斯旁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
“你也认为那不是个玩笑?”
“刘老师和这个不能出去的别墅已经说明了一切。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显然,是我们之中的某个人出了问题。”
“仅凭现在的线索我也无法确定,虽然很不甘心,我们也只能慢慢等待了。”陆南斯头也没有抬。
“你还真是放心啊。”王韩苦笑道。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到达头顶。中午已经到了,但王韩仍然没有看到一个人。
“不要过来,不要来到三楼!”
楼上传来了剧烈地争吵。
“怎么回事?”
王韩和陆南斯跑到三楼,发现丁之佚正愤怒地盯着不知所措的庆典。
“喂喂,她只是来喊你吃饭。而且庆典她也住在三楼,必须要上来啊!”于可可说。
“不行,也许她就是要杀我们的凶手!”
突然出现在胳膊的字似乎给了丁之佚很大的刺激。他的精神有些波动。
“都说了那很有可能是个玩笑,放心吧,不用紧张。”
“对啊,说不定那个人感觉呆在这里太过无趣,所以就想了这样一个点子。”
王韩拍拍丁之佚的肩膀,带着他走下楼去。虽然丁之佚不再说什么,但看别人的警惕眼神让每个人都毛骨悚然。
气氛越来越压抑了,像是暴雨来临的时刻,低沉的让人无法呼吸。
“那个……关于老师和丁之佚胳膊上的字,我有一些个人的见解。虽然这看着有些荒谬甚至难以置信,但是我感觉还是有必要说出来。”
吃完午饭,张若雨说。
“我们总是认为凶手是我们中间的一个人,但也有可能凶手另有其人。”
“什么意思?”
“这个别墅无法打开,这是目前我们的认知。但是这种认知也限制了我们。它真的无法打开吗?”
张若雨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敲敲钢板。虽然门窗被锁死,但是仍然能够通过缝隙隐约看见外面的景色。缝隙中传来的阳光很盛,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聒噪的蝉鸣声昭示着盛夏还未过去。才在别墅呆了几天,恍惚间已经有了隔世之感。
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几天。
张若雨叹了口气,回过头来。
“我们认为因为别墅是封闭的,所以凶手只会是我们中的一个。但事情的怪异之处就是别墅为什么无缘无故封闭。如果有人从外面锁住门窗,趁我们熟睡时或者不注意打开门悄悄溜进来。我们不可能察觉的。
此外,虽然可以通过窗子看向外面,但是视角有限存在盲区。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视觉盲区发生了什么,无人可知。
说不定凶手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疑,互相伤害。他在一边坐享其成。”
“难道我们要日夜守在门口旁边?”
“而且不仅仅是门,如果凶手真的在别墅之外,他也可以打开任何一扇防盗窗进来。”
王韩摇摇头。即使知道凶手来自外面,他们也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效防范。
不管怎样,在这里吃饭的一个人或者别墅之外的某人正跃跃欲试,这是残酷的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博弈。
游戏开始了!
2.
天已经黑了,张若雨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家都已经提前告诉了父母,要在外面呆上一段时间。可能他们以为自己现在正在国外吧。约定的时间过了之后,父母发现没有自己的音讯会不会着急来寻找呢?
在朋友面前,她是一个安静、理智、温柔的淑女形象。
“你的家庭一定很棒,才能让你如此有教养,不像我一样大大咧咧。”她回想起于可可曾经对她说的话。
张若雨翻个身,清理思绪。她很少提及父母,在朋友面前刻意回避有关父母的话题。
因为她太累了。
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她就听见自己家中传来激烈地争吵声。路过的邻居拍拍她的肩膀,没有说什么。
父母吵起来了。这是家常便饭,一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成为火山爆发的导火索。
邻居和居委会的人劝了又劝,没有任何成效。
她已经能够熟练地面对这一切,起身、回屋、关门。将自己隔绝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才能得到些许安慰。
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吵架,不明白两人既然不合,当初又为何在神圣的场所面对亲朋好友父母长辈许下海誓山盟的誓言。
在她初三的时候战斗到达了高潮。父母宣布离婚。
张若雨必须选择父母中的一个人一起生活。她记得在那一天,自己茫然地看看爸爸和妈妈,还很难接受这瞬间发生的一切。
爸爸信心满满地望着她。
“若雨,我会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成为一个小公主!”
一直以来,爸爸是家里收入的全部来源,妈妈没有工作。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是他们天天吵架的根源。
占据优势的爸爸自信满满,他有信心,张若雨会选他。
不……
张若雨在心里疯狂地摇头,看着爸爸脸上的笑容胃里却翻江倒海,连肠子都一阵绞痛。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她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生活。
露出这样虚伪的笑容只是想在妈妈面前争最后一口气吧。
无论是他还有妈妈,从来都不关心自己。如果能有选择,她宁可不选择任何一人。
爸爸抓住了张若雨的肩膀,冲妈妈露出一个得意地微笑。
呕吐感越来越强烈了。逃跑,她现在想要逃跑。
“抱歉。”
张若雨挣脱开爸爸的手,在他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妈妈身边。妈妈冰冷的面孔动了动。
“你想好了?”她说。
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没有想好,只是在两个本就拒绝的答案中选择稍好的一个。
爸爸离开了这间房子。情况和原来其实没有什么不同。拿到一笔巨款的妈妈迷上了打麻将。早出晚归,沉迷于麻将的妈妈根本不管这个家。虽然住在一起,母女两人见面交谈的时间却少的可怜。
也许真的是性格使然,张若雨从来没有反抗,表达出一丝对家的不满。她只是默默承受,卑微如蚁。
张若雨感觉身体有些异样。神志处于清醒与迷离之中,身体松松软软不受大脑控制。
关于这座别墅的猜想她其实还有一个没有说出口,她不愿或者说内心深处不敢说出口。
解离症,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人格分裂。虽然这只在绝大多数只会在怪诞小说中才会出现的病症会不会出现?
毕竟连无法联络的封闭别墅都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人格分裂也不会没有可能吧!
让她恐惧的是,如果真存在想要杀死同伴的潜意识或者第二人格,自己绝对是最有可能的那个。
因为她知道自己内心憎恨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心中的那份憎恶会在她不知不觉间幻化成另一个自己。
她并不是自我恐吓,而是深知自己的罪恶。
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个性,一直虚伪的在人们面前做出彬彬有礼的样子。她害怕某一天会崩溃,解离症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敢想象那一天……
张若雨考上了全市最好的中学。刚上中学的那段时间她感觉自己最强的地方就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看似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是一颗黑暗冰冷、厌恶世界的心。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让她发生改变的是庆典。她清楚的记得,那是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一天。
胸口剧烈地喘着粗气,脸色涨的通红。雨下的很大,无情地打在张若雨的身上,雨水浸湿她的体恤,紧紧粘在身上。张若雨慌张地看看身后,两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没有出现在视野中。
她长舒一口。两个男子是爸爸派来的。自从爸妈离婚之后,爸爸总想让自己和他生活,在劝说无效之后甚至直接派人“掠夺”。
张若雨认为爸爸从未把她当做女儿,像他的豪车、别墅、名贵瓷器一样,自己只是一个商品而已,只是一个在别人面前可以炫耀的物件。
她不想回家,妈妈在和别人打麻将,就算回到家也只能独自一人面对冰冷的房屋。
张若雨走到路边的公交站点,在塑料的棚下避雨。晚上七点多钟,在这样的阴雨天里,这个偏僻的公交站点没有一个人。她双手环膝,蹲坐在长椅上。
公交车停停走走,耳畔被雨水的冲刷声填满。
为什么会这样?
初中的时候,她的班上有一个父母离异的女孩,她是被嘲讽的对象。
“学习很差劲的笨蛋。”
“长的很黑的煤球。”
“没有爸爸妈妈要的野孩子。”
班上所有的人都毫不留情地嘲讽她。在群居社会有个让人惊恐的现象:两个人辱骂一个人叫做欺负,三个人辱骂一个人叫做欺负,四个人辱骂一个人叫做欺负。当这个群体的绝大多数人都在辱骂一个人的时候,欺负也就变成了所谓“正义”。
被这种现象蒙蔽了双眼的群体会号召更多人一起伸张正义。
张若雨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那个女孩的父母离异。
现在看来也许是童言无忌。只是大家年少不懂事,不知道这样给对方带来的伤害。
可是和那个女孩有着很相似家庭背景的她害怕自己也被千夫所指、口诛笔伐。
不能变成她的样子,不能!
所以她拼命地学习,用学习来保护自己,刻意训练,让自己时刻保持优雅。甚至还站在“正义”的一方,惴惴不安地对那个女孩高声批判。
“张若雨啊,是个成绩优秀、温文尔雅的女孩呢。”
她听到别人这样的评价才会长舒一口气。
但是她更加厌恶这个世界。
自己其实比那个女孩还要可怜。她至少还可以感受到一半的爱。而自己自从记事以来,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温暖。更可悲的是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恶心的幸福的样子。
混蛋!
这个世界糟糕透了!
张若雨站起来猛地打在一旁的柱子上。
“张……张若雨?”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小的个子,梳着精神地短发,打着一把粉色的花伞。
是庆典。因为这个有些特殊的名字,高中开学的第一天张若雨就记住了她。希望她没有看到我刚才的样子。
张若雨慌忙露出平时那样温文尔雅的笑容。
“去旁边的肯德基吗?”
庆典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指一指旁边的西餐店。
“庆典,你讨厌这个世界吗?”张若雨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没有想到她发现庆典还真仰着头认真思考。
“很抱歉,问出这样无厘头的话。”张若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时像个淑女的人问出这样的话别人一定很惊讶。
“没关系,嗯……要说讨厌的话,有的时候的确感觉这个世界对自己太不公了,成绩、朋友、家人、未来,处理这些感觉太麻烦了。但也能体会到些许快乐吧。”
庆典忽然神秘地朝张若雨笑一下。
“告诉你哦,不快乐或者厌恶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把这一切当做在玩游戏。”
“游……戏?”
“没错,这就是一个策略养成类游戏,我们是主人公,任务就是克服出现在我们身边的无穷无尽的困难。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争取能够打到最后的Boss。”
庆典说道。
生活就是游戏……好奇怪的看法。但是却又有几分道理。张若雨低头沉思,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对庆典说:
“谢谢你!”
张若雨有种茅塞顿开的感受。把自己剥离出来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待身边的一切。我们只是一个特殊点的NPC而已。世界就是世界。就像一个游戏的系统设定,是背景,玩家再抱怨再讨厌也无法改变游戏制定者的心愿。
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利用游戏的规则,面对设置好的种种挑战,一关关打败boss,不断完善手中的角色。剔除自己的主观感受,把自己当成“上帝”去体验人生百态,这正是游戏的乐趣所在。
“果然和游戏一样啊。这样一想感觉好受多了。”
“什……什么?”
庆典惊讶的看着张若雨的表情不断变化,最终露出愉快的笑容。她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提到的“游戏理论”给予了她多大的帮助。
3.
高一快结束的时候,王韩找到张若雨。
“加入书画协会吗?”
张若雨本能地想要摇头拒绝。她和陆南斯一样,都是宁愿孤独一人也不想尴尬的和别人相处。也许不同的是,陆南斯是高傲的不屑,而她则是无所适从的恐惧。
“想要加入书画协会本来人就很少,如果你要加入的话可以成为书画协会的副会长哦!”
王韩露出恳求的眼神。
“书画协会?我没有兴趣。”
张若雨摇摇头。她小学的时候曾经学过几年画画,随笔涂鸦的水平只能在业余人士的眼中获得赞誉。她对画画没有兴趣。
“是书画协会,可不是美术协会那些特立独行的美术大师。我们的目的是研究那些拥有神秘传说,充满灵异的画。”
“灵异的画……”
张若雨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思考,而王韩并不着急。
“好,我加入。”
张若雨抬头说。这个奇怪的协会突兀地出现。就像看见了不可拒绝的食物,总有一些人会抑制不住扑上去,而她正是其中的一员。她想要探求其中的秘密。
那天妈妈很晚回到家,看见餐厅的灯没有关闭。桌上摆着冒着热气的丰盛晚宴。张若雨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微笑地看着她。
“这……这是……”
“妈妈,生日快乐!”
“哦……哦……”
面对女儿突然的热情,她有些不知所措。本来已经适应这种冰冷的生活了,当火燃起来的时候反而有诸多不适。
妈妈有些惶恐地坐下。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就在今天。记忆中上一次过生日还是在她新婚不久,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
她本能地察觉女儿的变化,却又说出具体有什么变化。
“如果你愿意,还是去看看爸爸吧。无论怎么样,他终究是你的父亲。”
手突然僵住,一段时间后,张若雨点点头。
在张若雨的努力下,陆续有人加入了书画协会。王韩、于可可、丁之佚,还有最后加入的陆南斯。
让他惊讶的是庆典不知为何也加入了书画协会。
“看到你加入我就加入了啊。看起来你有些变了呢。”
“什么?”张若雨有些不解。
“嗯……说不出来这种感觉。总的来说,似乎你变的更自然更开心了。”庆典神秘的一笑。
“更自然了吗。”
张若雨看看身材瘦小的庆典。在班上颇受欢迎的她却只加入了这样一个奄奄一息的冷门协会。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能够加入进这里都是命运的选择。而命运,总是扑朔迷离……
身体开始发烫,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张若雨突然听见了缓慢的脚步声。
哒——哒——哒——
“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
凝滞的思维让她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吱嘎——
门悄悄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黑影出现在门缝外。黑影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站在外面,也许是在观察。
“难道——”
她想起白天的事情,这才意识到不妙,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动一动手指都成了极其困难的事。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想要发出声,但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咔咔”的金属般撕裂的声音。全身的无力感让她无法反抗。
黑影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床边,却没有着急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她看见了黑影,他整个脑袋都被黑色的头套笼罩。
黑影的手抓住张若雨,嘴角露出得意地微笑。
张若雨睁地巨大的眼睛满是惊恐。身体被黑影脱下床,地板的冰凉感让她稍稍清醒,但这清醒让她感觉更加恐惧。她无法阻止自己被黑影拖走,那仿佛是在一步步迈向深渊。
“不……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
她无力的被拖到地上,然后她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黑影躺在张若雨的床上,突然吃吃地发笑,翻身拿出笔,那纸上写着刘老师和六个人的名字。刘老师的名字上已经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事情走到这一步没有选择了,他(她)只能努力地走下去。这是一场狩猎游戏,隐藏在阴暗中的猎人拥有无可比拟的威力,不过一但暴露到阳光下,猎人和猎物的角色就会反转。
他(她)事先做了准备。这是一场宏大的盛宴。自己在头脑中过了很多遍,预想到了许多意外出现时的应急预案。可那终归是理论,对方不是没有机会。这的确就是一场博弈。
黑影的眼光变得犀利,猎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悄无声息彻底消灭猎物,得到他们最有价值的部分,迅速脱离战场。
黑影犹豫了一下,在张若雨的名字上画了一个鲜红的叉,然后在剩下的名字中来回扫视。
黑影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全身的血液都在颤抖、沸腾,他(她)发现自己有些爱上这个游戏了。
已经解决了一个猎物,那么下一个人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