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雨为烟 融水生花
“你怎么会知道艳儿！你到底是何人？”
杨怀贵神色激动地问道。
“我是谁？”
女子眼中仿佛涂上了一层寒霜，神情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片刻之后，眼中寒霜尽退，却多了些许惆怅。
“艳儿已经死了……”
杨怀贵嘴皮微微颤抖，脸上难掩激动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与艳儿有何干系！”
见杨怀贵越发激动，杨怀乾单手握住其手臂，赶紧说道：“这女人便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寒光降酥雪，冷血艳白霜——雪绒花！”
“雪绒花……雪绒花……”
杨怀贵若有所思念叨着，眼中却泛起一丝红润。
“这女子善用毒药，特别是无色无味，人称英雄落泪的毒药！”杨怀乾激动说道，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脓血。
杨怀贵立刻伸手搀扶，眼中尽显茫然若失之意。
“姑娘……可否先赐予解药，我四弟……”杨怀贵有些语无伦次，似乎对眼前的女子有些荒神，表情怪异，大有不知所措之感。
女子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天下男人都是一样，只有失去了才会懂得珍惜……”
杨怀贵轻轻搀扶四弟坐下，神情恍惚上前一步，脖颈微倾盯着眼前女子，嘴皮颤抖说道：“在下曾经有位故人……她说世间最美莫过于雪，最纯洁，最无暇，伴冰结凝，协霜成影，落雨为烟，融水生花……”
杨怀贵缓步上前，已是泪眼婆娑，他眉目含情继续温柔说道：“伴冰结凝，协霜成影，落雨为烟，融水生花……你说艳儿已经死了？我不信，她只是融水生花，化作雪绒花……”
女子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扭头看向杨怀贵，眼神冰冷，言语中竟然带着些许哽咽。
“如果不死你会去找她吗？”
杨怀贵表情如释重负，数秒之后眼神逐渐涣散，两行情泪随着俊秀的脸颊滑落，惆怅伤感布满五官。
“若雪融化为花，清木自然化作春泥更护花。”
“你……”女子欲言又止，双颊顷刻红润，几缕青丝贴面，似乎已被泪水粘连。
“哈哈哈哈......”
女子突然冷笑，笑中自带三分凄凉，七分自嘲。
“你就是个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伪君子！”
面对女子的辱骂，杨怀贵并无做出任何反驳，只是一脸伤感地看着女子。
“你骂我可以，可别气坏了身子……艳儿。”
一声“艳儿”似乎如晴天霹雳，利刃穿心，女子身体开始不禁颤抖。
女子深吸口气，强装镇定，语气似乎有些刻意地说：“既然你认了！那就好好尝尝这寒酥毒的滋味！越是你这种滥情绝情之人就越是痛苦！”
“砰！”
女子话音刚落，杨怀贵突然单膝跪地，五官开始抽搐，显得极为痛苦。
“噗！”
杨怀贵瞬间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一晃径直倒地。
“三哥！”杨怀乾艰难起身上前，扶住杨怀贵关切问道：“屏吸护气，化气注神，练神养心，滋心补血......绝不可用情！“
眼见杨怀贵气色急转直下，脸色惨白，瞳孔逐渐涣散，杨怀乾交集说道：“这种毒不可念情，切勿动心，越是动情，毒性发作越快……”
“快服下！不然性命难保！”
来不及反应，女子快速跪倒在杨怀贵身旁，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粒白色药丸，不等杨怀乾阻止，已被她强行塞入杨怀贵口中。
“你干什么！”杨怀乾正欲动手，却突然被杨怀贵伸手按住。
“艳儿，许久不见，无论如何能看到你无恙我便心安了。”
四周空气骤然安静，一道残阳之光透过稀疏斑驳的树丛落在众人身旁，先前的阵阵阴风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意犹未尽的意境。
一片落叶随风而落，一阵女子低鸣哭泣的声音突然响起......
“呜呜......”
女子开始哽咽抽泣，身子不停颤抖，她垂着头，秀丽干练的短发虽然遮住了脸，但却挡不住晶莹的泪水。
“我真没用......我真没用......”
她不停责怪着自己，情到深处直接蹲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
“我告诉你自己一定要杀了你！可是......呜呜呜呜......”
此情此景，我与大刚对视一眼，我们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算是在接头浪荡混迹多年，对于大人之间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不难看出，杨怀贵与这短发女子，也就是艳儿本尊，艺名叫雪绒花，真名冷艳的女子有过一段往事。
本来杀意十足的冷艳仅仅是被杨怀贵认出后的三言两语便心生动摇，更是见动情至深的杨怀贵一口鲜血而瞬间破防，往事涌上心头，朝朝暮暮，缠缠绵绵，一时间哭得梨花带雨。
“不......不！我要杀了你！”
冷艳一声大叫，秀发一扬，露出一双含情泛泪的双眸和早已红晕带粉的秀脸。
正当冷艳想要有所动作时，只听杨怀贵语气温雅地说：“你想要的我命来拿便是，我早已生不如死。”
冷艳听后神情一愣，宝石一般的双眼吊着泪珠，像是雨后夜空中的明星。
“此话怎讲？为什么生不如死？”语气看似凶狠，听着竟略带一丝关切，态度直转也是让人瞠目结舌。
“越是用情之人寒酥毒就越是厉害，这句话没错......”杨怀贵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眼中含情，并未直接回答冷艳，只是痴情地看向她，眉目之间满是不舍与期盼地说道：“一直想着却又见不到，思念化作悲伤，再到绝望，这不让人生不如死吗？”
冷艳身子一颤，珍珠热泪划过脸颊。
“你......”
杨怀贵强撑着起身，不等冷艳继续说出接下的话便继续说道：“我死不足惜，可却不能让你伤心落泪。”说完一个踉跄，重心不稳，再次摔倒在地。
“贵哥！”
冷艳突然一声惊呼，立刻抱住杨怀贵，将他拥入自己怀中。又将一粒白色药丸递给一旁有些看似无措却又习以为常的杨怀乾。
“服下便可解毒。”
杨怀乾看着脸色逐渐恢复的三哥，眉头逐渐舒展，将药丸放入口中。
“都是我不好，本想吓吓你，可是没想到......”
杨怀贵轻轻将手指靠在冷艳丰润的双唇之上，又小心翼翼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越是用情，越是痛苦，你是没想到我会用情这么深，对吧？”
冷艳此时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拼命点头，她双臂用力，紧紧抱住怀中的杨怀贵，哭声中发泄着自己无限又复杂的情绪。
杨怀贵眼中满是浓情蜜意地看着冷艳说道：“伴冰结凝，协霜成影，落雨为烟，融水生花，若雪融化为花，清木自然化作春泥更护花。”
冷艳突然止住哭泣，痴痴低头看着怀中的杨怀贵，朦胧的眼中似乎又勾起了一抹回忆。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杨怀贵微笑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容貌可以改变，但这双眼却刻骨铭心。”
冷艳含情脉脉望着杨怀贵，正当痴情时又听杨怀贵说道：“还有这任性妄为的脾气……真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说完伸手轻轻在冷艳鼻尖一点。
“噗呲……”
冷艳破递为笑，梨花带雨间含笑生情，秀丽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俏皮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