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拯救还是残害

机群并没有进入地下生存基地的机场，而是来到基地上方，直接降落在了地面军营的操场上。

数十盏探照灯将军营内照亮的如同白昼，几十台铲雪车排成数列横队，来回肃清着营地内的积雪。百余架直升机往来起降，不断把逃难到附近的百姓送至操场集结。

几百全副武装的军警在操场内高度警戒，喝令所有百姓每十人一队，自由结组，听从军警安排，接受检查，进入各营房暂作休整。

每间营房门前也都有两名军警执枪站岗，各营房之间也有数队军警往来巡逻。所有进入营房的百姓不准随意走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有地下核电站提供的电力能源，基地内的供热系统高效运转，营房内灯光明亮，温暖如春。

戚威所率直升机编队刚刚降落，立刻有军警迎上来接收百姓。

郭文灿等人结成一队，被带到营房前，再次接受军警搜身检查。没有身份证明的金清儿再次惹来麻烦，被阻挡在了营门之外。

郭文灿等人出面给金清儿作证，但负责百姓身份审核和登记的军警丝毫不为所动。

无法确认身份的百姓将会被列为可疑分子，隔离关押。郭文灿等人焦急的与军警争执着，当事人金清儿却面无表情的静静站在那里，一言未发。

戚威的机群已经再次起飞，前往四周山谷解救百姓。余峰没有跟随戚威离开，单独留了下来。他的电子身份识别牌有很高的权限，可以在地下基地和地上军营内的大多数地方随意走动。

余峰找到负责此次解救百姓行动的上校指挥官司马伯仁，借着握手寒暄之机，悄然把两块金条塞入他手中。

他故意单独留了下来，就是想找机会英雄救美，进一步接近金清儿。

王直曾经说过，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皆需智勇双全，深谙人情事故。余峰虽然智商平庸，勇气稍缺，但之所以骗术难成，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幼孤僻，不谙人情。

在余峰上了大学之后，王直还专门叮嘱余峰，找一个能令他心动的女孩，付出全部真心真意，谈上一场轰轰烈烈、生死相许的恋爱。只有经历人间最炙热情感的洗礼，他的骗术才能有所成就，炉火纯青。

王直的话对余峰而言，如同圣旨。自幼儿缺少安全感的余峰视王直为父，也视王直为偶像。练成千门骗术，继承王直衣钵，得到王直认可，是余峰毕生梦想。

可惜余峰身材不错，相貌也算出众，但就是缺少一些桃花运。上了大学，直到入狱之前，始终没有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孩。

这次与金清儿匆匆一面，却令他突然体会到了心动的感觉。虽然金清儿对他似乎并无好感，但余峰内心中延续千门秘术的希望重燃，哪肯轻言放弃。

眼见金清儿因身份存疑受到军警“刁难”，余峰挺身而出，打算行贿帮忙。

司马伯仁冷冷看着余峰，把两块金条扔回他怀中，斥责他道：“行贿是军中重罪。念你初犯，警告一次。再有此种行为，我将向司令部反馈，取消你的电子身牌，逐出基地。”

司马伯仁不怒自威，正气凛然，余峰吓出一身冷汗。他连忙把金条收好，露出讨好的笑容，称赞司马伯仁：“江博士经常称赞基地内的军警纪律严明，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惭愧，惭愧。”

司马伯仁轻哼一声，对余峰的称赞不屑一顾。但余峰拉出江一楠这面虎皮大旗，司马伯仁也不敢轻易得罪，没有喝令余峰滚蛋。

余峰见司马伯仁没有赶他离开，松了口气，询问他道：“我是否有权知道，基地为什么突然放宽条件，放百姓进来？您的行动打断了江博士招收实验人员的进程，我回去之后需要给江博士一个解释。”

司马伯仁稍作考虑，轻声回复余峰：“具体原因我也并不清楚。我仅知道，是元首签发了紧急命令，收拢尽可能多的百姓进入生存基地。其实江博士和魏博士了解的信息应该更详细、更全面。陶司令在发布这项命令之前，曾经专门召集科研负责人开会。”

余峰拿出江一楠交给他的实验人员选拔申请批复书递与司马伯仁说道：“江博士的实验即将重启，急需实验人员。那个红衣女子很符合江博士的选拔条件，还请司马上校准许她进入军营。我可以为她作担保。”

司马伯仁看了一眼批复书，再次拒绝余峰：“没有身份证明的人必须单独看押，这是铁律。”

余峰骗术未成，对铁面无私的人毫无办法，只得恳求司马伯仁：“请您确保那个红衣女子的安全。我这就去向江博士汇报。”

司马伯仁也并非只知教条不知变通的蠢人，当着余峰的面命令属下将金清儿带入特殊营区，特意多叮嘱了一句：“不得怠慢。”

余峰放下心来，与司马伯仁借了部军车返回了地下基地。他找到江一楠，没敢直接提金清儿，只是告知他外面的情况，询问他如何开展实验人员选拔。

江一楠果然清楚基地放百姓进来的原因，对余峰说道：“各国科学家达成共识，太阳引力呈几何级增强，地球会不断加速向太阳坠落。坠落过程中，陆地板块漂移，会发生有史以来最剧烈的地壳变化。同时地球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被引力和中子星脉冲撕成碎片。留给我们人类的生存时间不多了，超不过五十年。时间紧迫，各国只得进一步放宽了实验条件，允许相关实验提前展开真人实验。”

江一楠突然想起为他的实验奉献了生命的妻子，遗憾而痛苦的摇了摇头：“这个决定也许会让许多普通人无辜丧命，但是，世界本来就是如此的残酷，不是吗？三天后，外面的气温会下降到零下六十度，积雪会超过数米，而且会伴随着火山喷发和地震。地表上，将再无生机。”

余峰安慰江一楠道：“人总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与其白白冻死在外面，莫如为科学献身。我想没有人会反对这个决定的。反对的人，可以选择离开。”

江一楠不愿再与没心没肺的诈骗犯探讨人性善恶问题，吩咐余峰说道：“三天后，地上军营里会聚集数万普通百姓，你可以利用基地守备军队中的VR虚拟训练系统模拟相关场景，公开招聘实验人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