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孙贵妃的孩子死了
新年过后不久就到了孙贵妃生产的时间了。这新年过后朱瞻基倒不是天天来的，但他一周七天总是会在某一天晚上突然出现的。然后把我折腾个半死第二天就跑了。我其实严重怀疑太后是不是在茶里也加了药，不然他哪来那样的精力。不过我问过太后，她倒是极力否定的。
这孙贵妃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而且孙贵妃还是很着她长大的孩子。她是怎么都该去看看的。事情紧急，我们就没有分坐两顶轿子，我们两都一起坐着太后的轿子去孙贵妃的宫里去了。
突然问我说，你确定这个会是未来的皇帝？我想了想，这是宣德二年，正统皇帝是宣德四年年初出生的。所以我摇了摇头，我说，我不确定。不过我接着说，不过我可以肯定未来的皇帝是孙贵妃的孩子。而且，我算了算日子，如果这个孩子不是男孩那么她接着怀孕，那么正统皇帝的出生还是来得急的。不过，我又想起一个说法“有个说法，正统皇帝不是孙贵妃亲生的，是她拿的别人的孩子”。
张太后沉默不语，她拍了拍的肚子“有了吗？”啊？我都笑了，什么跟什么啊。才一个月啊，而且哪怕是真有了也应该只有不一个月吧。张太后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但我看着她的样子总觉得她在密谋点什么东西。
走了不久我们就到了孙贵妃的宫里，她拉住我的手让我跟她一起进去。宫人替我们推开门，果然朱瞻基就在里面。他显得很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远处的地方还传来孙贵妃夸张的惨叫声。
生孩子那么疼的吗？这年头好像没有无疼哦。我想起古代人生孩子几乎就是拿母亲的命去换孩子的命的说法。突然觉得我要是真有了估计没那么简单吧，好像说皇家都喜欢拿媳妇的命去换孩子的命的。要是难产的皇家通常都要求保小的。
我听着孙贵妃那凄惨的叫喊声都想掉头跑了，我本来身子就不好，胡氏的身子看着也好不到那里去啊。加上我那个毛病，好像也传到胡氏身上了。再加上古代的糟糕的医疗技术，那我只有一个死字啊。
“不准走”。太后狠狠的瞪着我，声音是从牙根发出来的。她的手也跟铁钳一样的牢牢的抓住我的手。
皇帝根本没有发现我们进来了，还在那里转圈圈。好吧，早段时候他还为这孩子揍过我，他急的都看不见自己母亲是正常的。“皇上，妾身要不行了。”孙贵妃的声音突然拔高，我觉得我满个后背都是汗。听见孙贵妃的惨叫皇帝跟疯的一样冲了出去，我知道产房门口肯定有宫人阻拦的，古人说千金之躯不坐危堂。古人的思想里认为女子生产的血腥之气就是危险的。不过听声音，皇帝是进去了，也是以他的武力程度谁能拦得住他。
他进去不久后我就听见的女孩子的那微弱的哭声。是女孩子啊。我都懵了，那么就只剩下两个可能性了，要不然就是孙贵妃立马怀孕。不然就是正统皇帝不是她的亲生子。“你可以走了”。张太后放开了我的手。她推了推我的后背“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该知道”。
我傻乎乎的又被来的时候的轿子送回永寿宫。等我听到孙贵妃的孩子生下来不久就死了的时候我知道我的那些不安的感觉是什么了。这老太婆，也太狠了吧。我知道在古代婴儿是死亡率其实是很高的，孩子不一定是太后杀的，如果她不问我前面的那些话。我陷入了深深的罪恶感之中，是不是我不出现那孩子就不用死，或者该说是不是我不该说太后未来的皇帝是孙贵妃的孩子。那么这个小姑娘是能活下来的。虽然说对于我来说她本来就是个死人，比我老了400多岁。不过我真的很难接受因为我的话害死了一个孩子的想法，孙贵妃那么痛苦的生下来的孩子。
不过这种罪恶感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更多的身体症状就袭击了我，不想见人，不想动，什么东西都不想吃，脾气暴躁。当然我本来就有这种精神疾病，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的那些罪恶感引发的，也知道中医根本没办法。也就没叫太医，这段时间朱瞻基也完全没有出现。
也是，他该恨死我了吧。他不可能恨自己妈妈，只会将孩子的罪过怪到我身上。还是春蝉首先忍不住的，偏殿的人都被我赶走的，侍候的宫人就剩下四儿和春蝉，太后的那里我也不去了。我就天天的躲在床上，因为不吃饭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看不下去的春蝉去告诉了太后，太后又把太医给叫过来了。
据说又一次看见老太医的我的感觉和反应应该是很吓人的。我根本看也不看他，只是有气无力的让他滚。我正常的时候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也爱跟老太医扯点有的没的。我也给过他老婆很多发簪啊，给过他好喝的茶叶啊什么的。按张太后的话就是我觉得好的，特别喜欢拿来给别人分享，虽然有些东西可能是皇家专用的，随便送出去一件就是天大的恩典的事情。不过太后还是随我去的，她特别喜欢说我是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所以被我说滚的老太医倒没有滚，身为医者的直觉他还是有的。他小声的问春蝉能不能掀开帐子让他看看我。春蝉也做不了主啊，她偷偷的看着跟来了，但是站在门口的张太后。太后点了点头，春蝉才把帐子掀开，据说掀开帐子直接映入他们眼里的人瘦得可怕，皮肤是蜡黄蜡黄的，按后来太后所说的就剩一口气了。而且因为很瘦所以很显肚子。
老太医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瘦的情况下有着那样的肚子如果不是怀孕了估计就是在当时的医疗条件根本治不了的疾病。而我那时的样子，如果真的怀孕了究竟孩子的发育正不正常也是问题，我能不能活到孩子生产，能不能顺利的生下孩子更是问题。这古代的太医可是责任制的，何况这是皇后还有皇后的孩子。
“娘娘哎”。老太医哀叫了一声，他知道我这回问题大了。他让我让他诊脉，但我就跟没听见似的。春蝉把我的手拿到了太医面前，太医诊了一阵子后脸色奇怪的爬起身去找太后了。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应该说恭喜太后娘娘的。不过这该恭喜吗？皇后在那里都快要死的样子。老太医擦了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满了额头的汗，“活不了啦”。太后看着太医的样子自然是想到这点。
老太医摇摇头“还可以。”他在纠结着该怎么说“就是”..他斟酌的词语“娘娘这样子，龙胎怕是”。
“保大人吧。”我听见张太后的声音说，我其实挺好奇的，也挺惊奇的。我以为她会说保孩子的，大人活着不死就成。我也没想过她会说那孩子是重要，不过大人更重要，该下药就下药吧。孩子没有就没有了，一定得把皇后给治好。
我努力的抬起头想看看张太后“母亲”。我突然很多问题想问她。
你啊，洗干净能自己走过来我才见你。张太后听见我喊她大声说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等着你找我。要不是春蝉来找我你就等着死吧。
太后走了，老太医把他的班子都带来在偏殿的一个用来放东西的房间当了临时总部。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起码有二个太医值班。小厨房备着有参汤，小米粥。我抗议东西不抗饿，就变成了小米海参粥，而且不论什么时候我喊饿都立马能送上来。
“娘娘刚开始吃东西，只能吃些清淡的”。老太医说“等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喝些正常的大米粥啊，鸡汤啊什么的了”。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至于正常的饮食，起码再有一个月才能吃”。
好吧，这点上我听医生的。吃了两天小米粥我也能爬起床了，就洗了澡换了衣服。虽然因为身在虚弱，但还是在春蝉的搀扶下到了太后的住所。
看见太后的时候，她还是那里悠闲的沏着茶。本来我该让你先跪两个时候才见你的。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想。啊，那我现在跪下。不过，她马上说出来的话就阻止了我的下跪。事情没给你说清楚也是我的错。她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吧。我被春蝉搀扶到太后对面的位置坐下，就一小段路已经满头大汗了。春蝉拿手帕给我擦了汗，又从随身带着的罐子里给我塞了一粒人参。“你啊，就因为你现在满个永寿宫都是药味”。她敲了我的头一下。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母亲”。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太后挖苦我道，她拉过我的手“你不仅是我的儿媳妇，你也是我的孩子。”她很正经的说，“我生了五个孩子，那臭小子老大。那么你就是老小。幺儿。”“胡荣不是你爸，你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任何亲人是不是。”她爱怜的摸着我的脸“你老公我那儿子是个不可靠的。所以我是你妈。”
我羞愧的低下头“那皇帝还是你儿子呢”。
张太后拍了我的头一下纠正道“那是我祖宗”。有宫女送了杯茶进来，我闻着味就知道那是参茶。“你不是老抱怨满嘴药味吗？我新得了些骆驼刺蜜糖。太医说可以让你混着参茶喝”。她把参茶放到我面前，然后补了句“啊，那是那活祖宗送回来的。”她看了看我的表情“那祖宗跑XJ去了。”我点点头，倒不是在介怀这种事情。她叹了口气，“你是介意孙贵妃那孩子的死吧。”我抬头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真会说起这件事。“我发誓，拿先帝发誓。拿我儿子发誓。那真是不是我干的”。她生气却由不敢用力揍我“那也是我孙女啊。真不明白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会弄死自己孙女吗？妈再不好那也是我儿子的血脉啊。”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羞愧的低下头。也是我好像还是觉得自己太重要了。
哎，张太后叹了口气。“不过这个也证明你是个好孩子”。她看了看我“孙贵妃对胡氏抢了她的太子妃一直很不满。皇后更是皇帝本来就答应给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你、所以她就利用自己在后宫的势力让其他宫人的漠视你，和不尊重你”。她平静的说着“我也没有办法，皇帝宠着她，我这个当婆婆的也不能太明显了“。
“所以我来投靠你了啊。”我一阵苦笑，真是没有宠爱就没有所有啊。这封建后宫。
那是另一回事。她说，好好的坤宁宫不能住，好好的拥有着中宫笺表有和没有一样。而最近皇帝那个摄政皇后的名头，明面上是给你的，实际上是给孙贵妃的。听见这话我愣住了，我本来以为他是说着玩的，从来没有往深里想。这事换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愤怒的，她敲了我一把。就你是个傻子，就当没事一样。而且还会为那孩子伤心到差不多得跟着那孩子走了。
我好一阵无语，我还真的没想那么多。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皇后，要什么中宫笺表，也不想当什么摄政皇后。所以逃到太后宫中，安心的太后的庇护下混吃等死。皇帝就高兴来就来，不高兴来我也不在乎。这么说吧，我可能唯一有点在乎的就是皇帝，但不是在乎他的地位。只是单纯的在乎他这个人而已。所以我真的没有想过他的那些动作下面的深意。也没想过他会一直算计我。
“母亲，孩子不想要了”。我不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的，这是单纯的留着孩子的爸爸。但用孩子留着男人的想法还真是天真，人家都不爱你，怎么会爱你的孩子。不受父母双方期待而降生的孩子，倒不如不要降生。反正生下来都是要受苦的。人活着本来就是为了死的，既然要等死人间受苦，到不如没来过人间。这就是我为什么立志单身的原因，我觉得我已经够苦了，不想再弄一个人来人界受苦。
别管那个孩子了。太后回答，他能活下来我养着，活不下也是命。我想想也是，这也是条生命。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太后的话。
我的身子在太医们的努力下渐渐好转，大约是再过了一个周吧。半夜的时候朱瞻基出现了，是真的突然出现在我床边的。不是，你说半夜三更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你你怕不怕，而且好像皮肤更黑了，就靠着那点透进来的月光我除了眼睛就基本上看不见他了。
“陛下”。我被吓一跳爬起来，看了一会才看出来是他都有差不多四个月没见的人了。
嗯，他应了一声。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支点燃着的蜡烛来，我才看清他的样子。虽然我恨他又在算计我，不过看见他黑了又瘦了其实还是挺心疼的。“我收到母亲的信说你病得快死了”。我无语，不是，你现在看见我好好是不是挺不高兴的。是不是我该立马死了让位给你亲爱的婉儿。看见我又要去拿金印跟金册，他又慌忙的拉着我解释道“我只是说不是收到那样的信我不会半夜吵醒你的”。他把蜡烛放下抱住我“还好了，吓死我了”。
风尘仆仆，我还能感到胡渣。而且我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汗味，这家伙是跑哪去了啊。“去洗澡”。我倒也没有推开他，不是说我喜欢脏兮兮啊。只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念这人而已。
啊，那抱住我的人直起身子。时间这么晚了，洗完澡得天亮了。我洗脸可以吗？那人居然真的和我相量道。
我点了点头，无奈的同意了他的建议。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你得洗脚”。
好的，那人同意了我的话。洗了脸和脚就又冲回来了，急急忙忙的就钻被子的。我感到他的脚是凉的，也是这么短时间也不够时间烧热水啊。我可是这辈子都试过用凉水洗澡，不过盛夏的时候倒是会用凉水洗脸洗脚，但现在可不是盛夏。那人一如即往的不要脸，钻了被子就要抱抱。我没办法的被牢牢的抱住，“瘦了”。他说。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如果不是春蝉估计你就真是来看我的尸体了”。我突然想到了个问题想问“你这个能不能不要骗我。”我说“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死了你就难过吗？”我比划了一个很小的手势“我只要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就好。”
换来的是一阵沉默，其实我挺不高兴的。我只要一点点的，一点点就好。但却也拿不到，那么其实我高不高兴的，但又有谁在乎呢。“你不会死的”。那人在我要踹他下床前说了句话。“有时候我也不是想骗你。只是你和婉儿，我真的没有办法做选择”。他放开了我“别逼我，好不好。”
我逼你？我逼你了吗？我听见他的话火很大，我都要让位了，是你要我呆在这位置的，是你要拽着我的。我都想吼他了，不过这些我只敢在心里想。等那人睡着了，我偷偷的看了看他那睡着都紧皱这眉的样子。才敢偷偷的靠在他肩膀“谁逼你了啊。”我小声嘀咕道。你至于吗？我其实还挺喜欢他抱着我的，很温暖。哪怕那温暖很快就会消失，哪怕是偷来的，我都想要。我是疯了吧，肯定是。
“我今天心情不好。”那本来睡着的人突然说话了，吓得我马上就躲开了。所以下一句是让我不要惹你，不然你就揍我？我吓了一跳。但他的行动在我的意料之外，他伸手把我搂入怀中“抱歉，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的”。听起来是半梦半醒的，应该是我刚刚的动作吵醒了他。他拍了拍我是背“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