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来是波才
心念一动，镜像空间破碎，姜乾的意识重新回到身体之中。
他睁开双眸，一道精光闪光，将昏暗房间内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距离床榻三尺之外，屹立一尊丈许大小的阴神，身披幽深法衣，手持宝剑，不怒自威。
那阴神样貌与他的便宜父亲一般无二，就是眉宇间更加威严霸道。
“阿翁！”
姜乾试探着喊道。
“臭小子，你还真是无知者无畏！仙道修行禁忌重重，没有前辈指引，擅自修行简直是嫌命长。”
那阴神严肃的神色舒缓，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目光慈祥的笑骂道。
“阿翁，我先天不足，武道难成；寒窗十载，儒道未成。文不成，武不就，我岂能甘心！”
“得到黄天观想法后，我欣喜若狂，日夜苦修不辍，就是想要拥有真正属于自身的力量！”
“力量才是一切的根本，能让我更好的活着，甚至掌握自身的命运，而不是随波逐流！”
看着姜乾双眸中的坚毅与野望，那阴神沉默半晌，方才缓缓说道。
“吾本想让你做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传承波家血脉。”
“但你既然踏上修仙之路，便有资格知晓一些隐秘。”
便宜父亲姜波，本名叫做波才，原是山野村夫，靠着种田打猎，勉强维持生计。
建宁元年，冀州大疫，无数百姓感染疫病，被朝廷隔离，只能痛苦哀嚎，等待死亡降临。
波才亦是无数感染疫病的百姓之一，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如野草般艰难求生。
就在他陷入绝望时，是太平道主、大贤良师张角出手，治好了他和众多乡亲。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有深藏心底的修仙梦，他跟随张角走南闯北，治病救人。
建宁三年，他的诚心终于打动了张角，成为张角数十名弟子之一。
二十岁入道修行，而立之年突破九品出窍境，不惑之年突破八品夜游境，天命之年突破七品日游境。
而他的同辈师兄弟，最弱的都达到六品觉醒境。
天赋最好的师兄张曼成，更是四品神威巅峰，距离突破三品鬼仙只差一个契机。
波才自觉无颜面对张角，修为想要更近一步亦是希望渺茫，便自请外出传道。
随着传道的进行，波才对《太平经》的理解越发透彻，修为更是稳步提升。
耳顺之年突破六品觉醒境，古稀之年突破五品显圣境，八十岁突破四品神威境，百岁之龄达到四品巅峰。
此时，他的修为在诸位师兄弟中都足以排进前三，仅次于张曼成、马元义这两尊三品鬼仙。
波才性格坚韧，自然不愿屈居人后。他想要突破三品鬼仙境，真正跻身第一梯队。
这需要堪破生死玄关，凝聚阴神，方能超凡入圣，踏足鬼仙境。
于是，波才化名姜波，在颍川郡阳翟县开了一家商铺，于红尘中悟道。
后来，波才遇到姜乾的娘亲，才有了如今的姜府，以及这偌大的家业。
姜乾诞生时，波才心有所感，堪破了生死玄关，成功突破三品鬼仙境。
然而，波才刚刚突破，无法完美掌握自身的力量，有一丝力量逸散到姜乾母子身上。
这也是姜乾先天不足，他母亲英年早逝的原因。
波才心怀愧疚，觉得愧对姜乾母子，这才以外出经商为幌子，暗中发展太平道势力。
这次，波才能够及时赶到，也是感知到袁氏族老的气息，担心姜乾安危，直接阴神出游。
至于那本命诡器篇，乃是太平道主张角所创的禁忌法门之一。
哪怕在太平道中，也只有上三品境才有资格修行，真正修行成功者更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若非情况危急，波才也不愿意将这门禁忌秘法传给姜乾。
“乾儿，情况基本如此，你是否愿意跟吾前往太平道山门修行？”
波才语气平淡，但眼神深处却隐藏着一抹期待。
“阿翁，这些年来，太平道的影响越来越大，迟早为东汉王朝所不容，双方之间必有一战！”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阿翁在太平道，那我便在东汉王朝扎根。”
“无论谁胜谁负，我等都立于不败之地！”
姜乾神色坚毅，委婉的拒绝了前往太平道修行。
对他而言，太平道、黄巾军注定覆灭，又岂会自投罗网，将自身陷入险境之中。
波才闻言，不由一阵沉默。以他的智慧，自然知道姜乾所言非虚。
他深深打量了姜乾一眼，右手轻抬，一指点在姜乾的眉心之上。
无数信息涌入脑海之中，姜乾有种大脑瞬间宕机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姜乾方才梳理完脑海中的信息。
那是一部名为《太平经》的仙道功法残篇，虽然只能修行到三品鬼仙境，但是却包罗万象。
除了根本修行法外，还包括炼药、制符、炼器、酿酒、灵膳、种植、御兽、傀儡、蛊虫、道兵、香火、神降、房中、占卜、堪舆、禁忌等等。
对姜乾而言，《太平经》便是一部修仙百科全书，内容之繁杂超乎他的想象极限。
姜乾都不敢想象，将《太平经》修炼至化境的张角，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一品散仙？
亦或是超品真仙？
这等恐怖存在，或许真的能够推翻东汉王朝，建立黄天之世，人间道国？
姜乾收束纷杂的思绪，抬头看向波才所在的位置，却发现波才阴神已消失无踪。
便宜父亲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颍川黄巾大渠帅波才，这出乎姜乾的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毕竟，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便宜父亲在太平道的地位不低。
再加上出身颍川，是黄巾大渠帅波才的可能性确实不小。
有波才这位颍川黄巾大渠帅做后盾，姜乾捋黄巾羊毛的计划实施起来再无任何阻碍。
最大的变数就是姜乾自身，他的修为还是太弱了，不足以在接下来的乱世立足。
“果然，修行才是我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姜乾暗中下定决心，眉宇间的神色更加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