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莉华儿子的老师、同学口述

口述者：单老师、大宝同学、国老师

访谈者、撰稿者：梁鸿飞、王珏

访谈时间：2019年9月5日

访谈地点：哈尔滨市残疾人托养培训指导中心温馨家园

问：您好，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访谈。请问老师您贵姓？

单老师：我姓单，单老师。单位的那个单。嗯，单田芳的单。

问：您是什么时候成为王征老师的？

单老师：我是2009年8月份到中心工作，当时在我教授的课程里面，王征也参与了，成为了我的一名学生。

问：是王征先到这个学校，还是您先到这个学校？

单老师：具体记不清楚了。（笑）

问：平时您都教王征和同学什么？

单老师：我是教音乐的。教王征一些乐器，还有声乐、舞蹈这些。

问：王征对这些很有兴趣吧？

单老师：嗯，他挺喜欢音乐的，特别是比较喜欢民族舞。虽然看起来胖胖的，但是他身体柔韧性非常好。嗯……手绢啊扇子啊都玩得挺好的。

问：在教王征学习过程中，遇到过一些困难吗？

单老师：有。学习新的事物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难的事情，所以在学习的过程中就需要三番五次去反复地练习。王征是一个唐氏综合征的孩子，他记忆力较正常人来说要相对差一些，在学习过程中就是反复练习，反复去教，有可能今天教他的东西，明天他就忘了。就是在这方面挺困难的。现在王征所学习的东西，包括他掌握的技能啊，还有其他东西，都是通过他不断地反复练习，才学会的。

问：王征是否每天都会来学校？

单老师：每天都要来住校，他是住校生。

问：王征刚来到学校的时候，大概是怎样的状态？

单老师：沟通啊、语言方面存在一定的障碍，口齿表达不那么清晰。然后呢，表现力也不很强，很多心里的想法可能他不愿意去表达。老师、同学都不太知道他有怎样的一个心理状况。和同学相处、融入集体这个圈子里，一开始可能还有一些差距。现在是非常适应这个环境了，和同学老师处得非常融洽，也是老师的左膀右臂，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

问：同学们对王征的评价是怎样的？

单老师：嗯……就是觉得王征是一个特别阳光、特别乐观的大男孩。他特别善于助人、乐于助人，永远都是笑呵呵的。带给别的同学一个非常快乐的感染力，嗯。

问：能谈谈王征和同学们在学校一天的生活是怎样的吗？

单老师：早晨六点半，孩子们就要起床了，准备洗漱，换衣服。七点半的时候到食堂就餐，然后会在外边和老师们一起做一些简单的运动。到八点半的时候，陆陆续续就要回到教室里了，回到自己的班级里，为一天的课程做准备。八点五十开始上第一堂课，在课堂上根据老师的安排学习一些课程吧。

课间的时候会回到班级里面休息，大部分就是喝点水啊去洗手间什么的。王征他是一个比较乐于助人的孩子，回到教室里可能会帮老师打扫一下教室，或者是帮一些自理能力差的同学倒点水、搀扶其他同学去洗手间等。

中午的时候孩子下了课就回宿舍休息。休息一会儿之后，十一点半去餐厅吃饭。吃饭时，王征也是发挥这个乐于助人的优点，帮助其他同学在位置上等候吃饭，或者是同学需要打饭啊什么的，他都会帮助老师去完成这些事情。

吃完饭之后回去就午睡。大概十二点到一点半时间是午睡。下午的课程是在睡醒了之后，跟上午差不多，都是下午两节课上午两节课。到四点，课程全部结束了。王征会回到宿舍里头，练习一下他一天所学的东西。比如说吹一会儿葫芦丝啦，或者是跳一会儿手绢舞。其他孩子大致跟王征差不多，会根据自己所学的东西，回到寝室去练习，或者是跟同学玩一会儿，打打扑克啊、看看电视，这是他们的一个休闲时间。

到五点半，孩子们就去食堂就餐了。吃完饭七点左右开始洗漱，吃一些水果、零食，就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时间。

问：除了住校，大概什么时候会回家？

单老师：我们是周一到周五是上课时间。周五下午开始放假，周一再上学。

问：学校平时都安排有哪些课程？除了音乐舞蹈这些。

单老师：咱们的课程安排现在有模拟邮局、模拟超市和模拟银行这三个情景模拟教室，主要通过让孩子们和老师之间进行角色扮演，使孩子接触、融于真实的社会生活。比如说我要存钱取钱啦，或者是在超市要买东西，我怎么跟售货员沟通。还有邮局，我们现在所有老师和教职员工的邮件，邮递员送到收发室，由我们孩子去到我们的模拟邮局领取，然后派发到各个办公室，给各个老师签收。

还有一些手工课程，包括串珠，还有染指画、DIY手工皂等一系列的手工，主要就是锻炼他们的生活技能吧。通过对他们不断的培训，一是让他们的手眼协调能力更强了，对他们肢体上也进行一定的康复。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做出的这些手工艺品，也可以作为他们的作品，爱心人士到我们这里来看望孩子时，就可以把手工艺品带走。这些筹集来的爱心善款就作为孩子的报酬，作为对他们的鼓励。这是手工方面的一些课程。

体育以及活动方面呢就有乒乓球、羽毛球、武术、音乐，这几个是活动类的。还有美术。音体美这方面这些课程，大概就是这些。

另外还有一些艺术熏陶类的，有茶艺，还有按摩，这是对他们的职业技能培训。让孩子学一技之长，对以后工作就业方面起到一定的帮助，能融入社会，走向社会，能够自食其力。

还有一些特色课堂，就像国学课堂，主要是让他们学习一些《弟子规》啊《三字经》啊《千字文》啊。让我们孩子在学习过程中锻炼语言能力，他们毕竟沟通还有一些障碍，通过学习国学这种三个字三个字的简单的〔短语〕，对他们起到一定的锻炼；也是让他们了解一下我们的传统文化嘛。课程大概就开设这些。

一些程度弱的同学，我们给他提供生活方面的培训。比如说我们一些自理能力差的同学，咱们会教他们叠被子、穿衣服，还有扫地啊，就这种生活方面技能的培训。现在课程大概就是这些。

问：学校划分年级吗？

单老师：没有，我们分为六个班，另外有一个是社会组织的。我们每个班分班的状况是由程度好、程度中等和程度稍微重一点的孩子组成。就是每个班都有一些程度特别好的，带动一些程度重一点的，让他们能够起到榜样作用，程度重一点的能够效仿一下程度好的，大家相互带动啊。

问：王征是特奥运动员，学校有没有对特奥进行过宣传，或者是有什么活动？

单老师：特奥，这方面活动我们每年都搞。另外，我们是特奥第多少个实践基地，我对这个不是特别了解（笑），我们这儿有专门负责特奥的老师。我只知道我们这儿是一个特奥实践基地，我们每年会举行一些特奥的活动和比赛，比如说特奥融合活动、特奥篮球活动、特奥乒乓球活动。

问：特奥融合活动是什么活动？

单老师：特奥融合活动，就是我们将残健融合在一起。有残疾人，也有健全人，形成一个小组，小组是残疾人和健全人按比例组合的，搞一个活动，健全人和残疾人一起配合着完成这个活动。一般就会有我们的孩子，还有家长，再请一些社会上的志愿者比如说大学生啊，来一起参与，共同搞一个比赛。

问：学校平时在哪些方面会招募一些志愿者？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招募志愿者？

单老师：志愿者这边可以问办公室的老师，我们有专门负责志愿者工作的。我们有一个非常健全的体系，比如说志愿者到这来注册啊，有长期的志愿者，有短期帮扶志愿者，具体让他给你讲解。

问：老师您对王征，还有对自己带的学生有怎样的期望？

单老师：嗯……我是希望这些同学能够通过在我们中心的学习，得到锻炼，减轻他们家庭的负担。现在这些孩子，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父母的年龄也很大，所以说他们面临的问题就是离开中心以后怎么样去回归社会，怎么样去减轻家庭的压力。我是希望这些孩子从我们这走出去以后，能够自食其力，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能够……嗯，怎么说，能够有一个好的发展，社会上有更多的人去帮助和爱护他们，让他们能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得更加幸福。

问：谢谢单老师！我们现在请王征的同学大宝谈谈王征。大宝同学能方便透露一下您的年龄吗？

大宝同学：三十二了。和秃驴一样大，我一般叫王征叫秃子驴。

问：您是怎么和王征认识的？

大宝同学：我是先入校。我比他早几个月〔入校〕。

问：和王征成为好朋友后，平时在一起有什么活动或者是交流？

大宝同学：我俩打乒乓球啊，喜欢打乒乓球。我俩都一个球队的。打扑克、下象棋，他玩不过我。（笑）

问：晚上休息时间和王征有没有什么交流？除了玩游戏以外。

大宝同学：没有。

问：在课后，比如说周末，周六周日的时候，和王征有什么联系吗？

大宝同学：我老是忘了他的生日，他记得我生日，他经常给我生日祝福。

问：我记得王征说过，同学之间好像是有一个群聊，是吗？

大宝同学：对，他加我了，但是我手机丢了。

问：平时在手机的群聊里面聊些什么呢？

大宝同学：不好意思，我忘了。

问：在学校里面老师都带着你们做一些什么活动？

大宝同学：打乒乓球，还有单老师教音乐，跳舞唱歌。

问：在您心目中王征是个怎么样的人？您觉得他有什么优点？

大宝同学：憨厚，他特别憨厚，特别老实，乐于助人。

问：您周围的同学对王征的评价是怎样的？

大宝同学：都挺好。

问：王征在你们的圈子里面对大家有没有起到鼓励、激励的作用？

大宝同学：我经常告诉他们向秃爷学习，秃爷就是王征。（笑）

问：他在你们的圈子里有没有一种带领你们的感觉？在平时的生活当中。

大宝同学：有，他经常带着我们。在吃饭做活动的时候就帮助我们，带着我们一起做活动。大家也听他的话的，对他挺认同的。

问：您和您的同学们对王征在特奥上取得的成绩有一些了解吗？

大宝同学：知道，他拿过特奥会金牌，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运动员。

问：好的，非常感谢。我们还想问一下办公室的国老师。请问我们学校的招收标准是怎样的？

国老师：十六岁到四十岁的低保低收入家庭，有智力问题的孩子，进行评估后可以入校。

问：请问一般会组织出去的活动吗？都有什么活动？

国老师：我们为了保护孩子，保护他们的隐私，不带孩子出去参加活动。校内活动一般是特奥方面的，社会爱心人士组织到学校，节假日组织一些校内活动。

问：学校有没有对特奥进行宣传？

国老师：我们不进行宣传。有关特奥的我不太清楚，负责特奥方面的老师出差了。

问：谢谢国老师，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