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黑魔法防御课
下午，就是这学期上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的时间，克劳尼一进教室就嗅到了一股非常浓重呛人的大蒜味，她和塞德里克因此给自己施展了一个缩小版的泡头咒。还顺便帮室友们也做了一个防止气味蔓延的头套。为了不引人注目，还叠加上了外表幻身咒。
“我觉得眼睛都疼了！”艾米莉亚眯着眼，她甚至想要给自己戴上一幅眼镜，她觉得空气中都是辣辣的，或者说这股气味已经快要形成实体来进攻每一个学生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一面苦着脸看向讲台上那个看上去熟悉又不熟悉的身影——他的着装和往年没有什么差别，头上还是顶着那个开学仪式上就被众人议论纷纷的愚蠢围巾，看上去像个来自印度的某种教派人士。
“奇洛教授？”
这名曾经意气风发的教授，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就抬起了原本低低的头，但很快就又低垂下了眼睑。他磕磕巴巴地回答：“艾…艾伯特…小姐！”
克劳尼觉得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不对劲”的气场——自从熟悉起来了之后，奇洛教授比较喜欢以直呼她教名的方式称呼她。或许是因为现在在教室，所以他认为这样不太好？克劳尼狐疑地猜测，她很想问问这位给她帮助良多的教授他休课一年的经历，可惜奇洛没有和她多聊的意思。
“你——你——你——先回到——座——座位，上！”他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结结巴巴的往外蹦，说话的时候上下颚不断地颤抖，好像正在互相打架似的，看上去难过极了，“快——快——上——课——课…了！”
“好吧，教授。”她有些失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她决定下课之后留下来和他单独谈一谈。
“怎么了，莱尼？”塞德里克。
“赛德，你还记得我假期前发表的那片论文吗？”克劳尼小心翼翼地凑到塞德里克的耳边低语，“里面有一部分有参考奇洛教授给的个人资料。你去年让我去问问看麻瓜研究课的时候，奇洛教授是当时这门课的授课教师。”
“我记得。”塞德里克点点头，“你当时说他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
塞德里克僵硬地控制着自己的头不要转动，一边把视线向讲台瞥去：“可是他看上去和你说的截然不同。”
“他确实是截然不同了！”女孩暗暗地锤了一下她自己的大腿，然后捂着那个地方疼地直呼气，“这就是问题的所在！短短一年的时间，他怎么会变了那么多！而且以前他身上从来不会有这种古怪的臭味！”
“还有！那个紫色的围巾！他莫名其妙的包到自己的头上去了！我可不相信他在距离毕业后这么长的时间之后突然觉醒了拉文克劳的叛逆心，决定要做一些与众不同的古怪事情——他明明是一个非常内敛的人！”
“那确实是这样的。”塞德里克回答，“他或许这一年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也觉得。”克劳尼悄悄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我下课准备找他谈谈。”
“收到！长官！”塞德里克俏皮地敬了个礼，“那我到时候就和里奇他们一起先走咯？等你得到回复了再和我说。”
赫奇帕奇们也对这股味道深痛恶觉，但他们没好意思开口。塞德里克只好尝试给教室通通风，用气流把这些味道散去一些——他们之前只学了小范围的附着物除味咒，没想到这学期居然要用到大型除味咒…
克劳尼发誓这是她上的最痛苦的一节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往年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学术混子，待不过一个学年，这些腹内中空的老师们就跑路了。但这不代表她不期待学校能派一个正常的老师来教授这门学科：它明明是一门非常有趣的实践课程！！
而理论知识丰富的奇洛教授接手了这门课之后，他上课的风格与曾经截然不同！那种曾经在自己熟悉领域的意气风发，转变为了一种非常别扭的夸大其词。他一边语气低微，说话磕磕绊绊，一边讲着一些非常光怪陆离的离奇经历，而且大部分的同学们对他所诉说的内容嗤之以鼻——他甚至说不出他经历这些事情的具体细节！她真的难以忍受自己一向尊敬爱护的老师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下了课之后走廊里都是在谈论黑魔法防御术课程的新老师的愚蠢和臭味的话语。
“教授！”
这个自开学后奇洛一直不断躲避着的女孩终于拦住了他的去路，在刺眼的阳光的照射下，她原本黑到看不见瞳孔的眼睛终于映出了一丝亮色。他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想要绕开她。
“教授！”女孩执着地跟了上来，“您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不——没有——”奇洛想要赶快的甩开她，“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我上课时说的那样，我只是去历练了。”他磕磕绊绊的说，“没什么事，艾伯特小姐。”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想与您一起聊聊天呢！”克劳尼诚恳的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告诉您呢，弗立维教授给您看了报纸吗？”
“答应她！”阴森的嗓音在奇诺的脑海里响起，他最想要避免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孩无知无觉的抬眼看着他，满眼都是对他的关心与尊敬，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在被什么野兽撕咬：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过反常了——但他什么也无法改变。
“好的，你跟上来吧…艾伯特。”他低低地答应道，甚至忘记了加上前缀。
奇洛的办公室今年转移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办公室，但他的桌面和从前相比整洁的多——甚至说——显得有些空白了。克劳尼环视了一圈这间办公室，书桌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常见的墨水瓶和笔蘸也毫无踪影。他曾经喜爱的书籍甚至都没有搬到新的办公室里，关于麻瓜研究学的书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且自从进了办公室后，奇洛居然只是有些拘禁地站在一旁，等女孩熟门熟路的坐下后，他才如梦初醒一般拉开自己的座椅着急忙慌地坐好。
“教授，你看了《魔咒创新》了吗？”女孩右手的食指轻轻地敲击着她另一只手的手背，“我原本还想和您聊聊关于您的魔咒理论的问题——这次的论文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我——我知道了——艾伯特小姐。”
克劳尼狐疑地审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奇洛教授的身子坐的板直，眼神不由自主的不断左右偏移，但就是不看她。他的双手交叠在一起，但拇指之间却在偶尔的战栗。
“你之前答应我，等你回来的时候会给我一个惊喜的。”女孩娇气地撅起了嘴巴，“这回只有惊没有喜了。”
奇洛不知道如何接话了，他沉默了一瞬，身躯突然明显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却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就像克劳尼最初见到他时的那样，自信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哦，当然，艾伯特小姐。”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带着一种莫名地油腔滑调，在某些单词的咬字上格外的突出，让克劳尼想到了某些不友好的斯莱特林同学。
他非常自如地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个挂坠似的小盒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蛇形图案：“我当然没有忘记！这是我给你带的小礼物。”
克劳尼伸手接过了这个铜制品，挂坠似的小盒旁有一个按钮，她按了一下这个小盒子就弹开了，里面镶嵌着一个水滴形状的玻璃制品，而玻璃制品的内部，有一个非常鲜明的暗红色小点。
“罗马尼亚的玻璃工艺品非常不错，而且都是手工制作的。”他说，“你知道的，我在这里遇到了吸血鬼，还与他展开了一场大战。我在当地人的推荐下买了很多关于克制吸血鬼的护身符。”
“女孩们应该会喜欢这个？”他有些不确定的说，“我觉得这个也很好看。”
“我并不是向您索要礼物。”克劳尼感觉有些无奈，她的本意并不是这样，也不想自己的教授误解自己的意思，“我是想听听您说您这一年的经历，你答应我回来的时候会和我说——是这个惊喜。”
“我记得。”奇洛一直保持着一种非常和煦的笑容，“我当然记得，女孩。”
他探身把这个小盒子按紧，近乎半强迫式的塞到了她校服的口袋里：“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说，但不要拒绝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就当做我对你论文发表的贺礼，怎么样？”
“好吧。”克劳尼点点头，“谢谢你，教授。”
他们聊了很久，克劳尼几乎都要以为曾经的那个老师回来了，即使他说话磕磕绊绊，但她能够理解他。
“其实这没什么，教授。”她安抚地说，“每个人都有他擅长和不擅长的事情——您可能就不太擅长和神奇动物们打交道，所以才觉得很不适应，不知道如何讲述，毕竟很多与黑魔法防御术相关的防护和认识都需要对神奇动物们本身的性质有所认识和涉及。您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谢…谢谢你，克劳尼。”他笑着点了点头，“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把——把它——收好。”他指了指她的口袋。
克劳尼以为这次谈话之后，奇洛教授的课堂会有所转变了，如果他能像他们谈话的那样正常地叙述，他的课程就很成功了。但是奇怪的是，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课程就像往年的课程一样：教授回答不出学生的问题，也没法着手实践。
而且自从那天他们的谈话之后，奇洛躲她躲的更厉害了。
“可是他还送了我小礼物。”她有些失落地靠在大湖旁的那颗非常巨大的树旁向塞德里克抱怨道，“我以为他好了，结果好像他已经不喜欢我了。”
“或许是这些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塞德里克安慰道，“他可能觉得这些事情不太适合和学生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就像你说的，他需要一些时间，你得给他时间让他慢慢解决自己的事情。”
“我只是有些担心——”她叹了口气，“我见过他上课的样子，所以感觉这一切都太反常了，你知道吗赛德，他现在和学生说话都会给人感觉他慌张的不像话。”
“海格还说他吓破了胆！”她有些生气气地挥了挥拳头，“气死我啦！”
她愤怒地用自己心爱的书往一旁的大树上拍了两下——发泄过后，她就觉得好些了，但她并没有注意到有一张黄色的小纸片被她的动作抖落了下来。
塞德里克从草地上捡起了这张纸条递给她：“你的书签掉了！”
“我的书签一般都是硬制的牛皮纸诶。”她探头伸手把这张软趴趴的纸条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这种被撕得的七零八落的纸条上用非常凌乱的字体写着几个单词：把它收起来。
他们两人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谁的恶作剧。”克劳尼不以为意的说，“不会又是乔治和弗雷德他们的什么恶作剧预告吧？”
克劳尼顺手把这张纸塞到了她笔记本的夹层里，和其他画着乱七八糟的纸片们夹到了一起：“但是不管他们啦！”
“这周末我们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