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能说
廷根市，恶龙酒吧错综复杂的房间内。
穿着海军服的酒吧老板斯维因将最后一份辅助药材太阳花加入了容器，玻璃杯内顿时沸腾了起来，那杯液体变成了令人反胃的黄色，气泡从底部凭空出现，不断向上翻腾着。
“老尼尔，用你的占卜法确认一下这份魔药有没有成功。”斯维因将目光放在一位头发花白、身穿古典黑色长袍的老者身上。
老尼尔拿出吊坠，他默念了三遍占卜语句，随后灵性渐渐放空。
“这份魔药没有问题。”老尼尔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嘴里发出不明词汇的阿德米索尔，用苍老的声音确认道：“你真的打算让他喝掉这份魔药？即便你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
“没错，这是十几年才能遇见一次的机会，对阿德米索尔来说，更可能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机会。”斯维因叹了口气，补充道：“以阿德米索尔现在的状态，即便不喝魔药，又能支撑多久呢？”
老尼尔沉默了下来，他清楚明白现在的阿德米索尔处于失控边缘，就算不喝魔药，失控也只是迟早的事。
斯维因走到墙角，借着煤气灯的光芒看到了阿德米索尔空洞的眼神，对方的身体此刻正瑟瑟发抖。
“死人……梦里都是血，满地都是死人，死人里还有我……哈哈……”阿德米索尔疯笑着，他努力往墙角蜷缩去，似乎只有那里才能带给他安全。
暴躁的斯维因一拳打在阿德米索尔脸上，随后抓起对方头发，把那份配置好的“怪物”魔药灌了下去。
阿德米索尔勉强喝下了魔药，他的身体上逐渐开始浮现白色鳞片，随后躺在地上翻滚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在头脑中想象一只老鼠，不断的重复勾勒。”老尼尔在一旁反复提醒道，这正是冥想法的雏形。
渐渐地，阿德米索尔身上的白色鳞片越来越多，直到这些鳞片蔓延至脖子，他突兀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昏死了过去。
老尼尔再次拿出吊坠，他默念占卜语句后吊链呈现顺时针转动。
“算是吸收了魔药，等他醒来后就可以算是序列九了，但我必须告诉你，他这一生无法再次晋升。就算成为了序列九，他也时刻处于半疯状态，顶多偶尔清醒。”
“我明白，这是很幸运的结果。”斯维因沉声应道。
……
天色已经晚了，刘易斯拿上钥匙回到了奥尔特街19号，他推开玻璃打造的房门，店铺并不大，只有不到五十平的样子。
好在二层是一个阁楼，那里有着加拉赫太太免费提供的，破旧的家具和床。
天色早就完全黑了下来，刘易斯打开煤气灯，借着煤气灯的光芒收拾好房间，勉强达到了能住人的标准。
“或许，我应该找一个女仆了。”躺在床上，刘易斯不由得想到，凭借他现在的生活标准，完全有能力雇佣一位女仆。
当然，这并不是个成熟的想法，作为一名超凡者，他的生活有太多隐秘，雇佣一名女仆会带来太多不便。
突然，刘易斯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倦感，发现有人尝试着用梦境联系他，他果断睡了过去。
穿越眼前的纯白，刘易斯再次看到了廷根市的街道，和那位老天使帕列斯，这位老天使神情还是这么严肃。
“有什么事吗？帕列斯先生。”刘易斯不含表情地问道。
“我感觉到你已经离开了廷根市，这真是个好消息。”帕列斯看向刘易斯，真诚道。
刘易斯感觉到了老天使深深的嫌弃感，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尊敬的帕列斯先生，请问您认识生命学派的人吗？我即将要晋升序列七了，如果您肯帮助我，我以后肯定会报答您。”刘易斯淡淡一笑，提议道。
“我警告你，别想再从我这里捞到任何好处！”帕列斯冷声道：“我联系你是因为在你身上感觉到了令人作呕的东西。”
“什么东西？”刘易斯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能让一个天使感到恶心的东西，这东西估计不简单。
“我不能说，但我相信你能明白。最后强调一遍，不要再找我了，毕竟我只是一位老人家。”帕列斯的声音落下，梦境也随着破碎。
“擦！”刘易斯猛然从睡梦中坐了起来，他现在只想骂人，明明都联系了他，结果说话说到一半是几个意思？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又或者只是想欺诈我一下？”刘易斯不由得思索了起来，随后摇了摇头又睡了过去。
能让天使都忌惮的东西，就算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无非就是躺着等死。
刘易斯还算想得开，他只是一个序列八而已，就算知道自己真出现了什么异常，也就是该做什么做什么，顺便祈祷那些隐秘存在饶他一命，甚至关键时刻可以考虑报女神大腿，因为他正是女神最最虔诚的信徒。
早上，当天色亮起来的时候，刘易斯也醒了过来。他烧好了开水，冲泡了一些红茶，坐在窗边喝了起来。
突然，刘易斯感觉到了一种颇为难受的违和感，依稀记得几天前，他也是坐在侦探事务所的窗边，手里拿着钢笔和信纸，似乎想写下什么东西。
“我必须占卜一下。”
刘易斯写下占卜语句“遗忘的记忆”，随后握着占卜语句睡了过去。
过了大约五分钟，刘易斯睁开了双眼，他揉了揉自己额头，只能暗自感慨封印物0-08的强大。
“因为我当时想尝试去救下邓恩.史密斯，这导致因斯.赞格威尔察觉到自己的剧本有了被破坏的危险，便利用污染的缘由，强行让我忘记了那部分记忆？”
想了想，刘易斯再次找出了信封和邮票，他已经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改写封印物0-08的剧本了。
现在，封印物0-08的剧本不仅仅是因斯.赞格威尔要达成的，也是那几位注视着廷根市的神灵想要达成的。
“但是，我或许可以寻求一点点微小的改变。”刘易斯没有往信纸上写下任何字迹，只是将左手上的两枚银戒指取了下来，分别放进了两封邮件里，随后投入了房门外的邮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