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住下不走了
地火熊熊，魏长老又检查了一遍引火阵法，仍旧放心不下。
“师父，我又不是第一次用您的丹房炼器，放心吧。”
柳夏撇了眼丹房外监守似的严其，又传音道：“净灵珠特别简单，为了让它看上去不简单，我怎么也要待够三天才会出来。”
魏长老点点头，他常常会忘了柳夏已经可以神识外放。如今不论炼丹还是炼器，都不是炼气期可比的。
送走师父，又合上丹房禁制，将一众复杂的目光关在石门外。
“好了，只有我一个人了。”柳夏雀跃地打开师父和林长老给的储物袋。
除了她需要的五行玉，还有离火沙、翠铜、阴沉木、幻形泥……大都是柳夏只在玉简典籍里读过介绍的好东西，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这些都是师父和林长老以“柳夏炼制净灵丹所需”为名头，从宗主私库里要来的，以示不满。
柳夏被“请”上昭云峰这件事，师父很生气，所以狠狠讹了夏长年一回……
对此柳夏本人反倒很平静。她从来没有期待过夏长年是个仙风道骨的元婴大修士。倘若他对自己另眼相看、和蔼可亲，那才有问题。
柳夏财迷地将东西都收好，炼制净灵珠的事不急，就让夏长年等着吧。
深吸一口气，柳夏取出一只玉盒。盒子里封着娘的妖丹，她有些不敢看。好奇、忐忑、哀伤、怀念……种种情绪纷至沓来。
这是一颗绿色的结晶，只有指腹大小。
这几年柳夏见过不少妖丹，无一不是纯净剔透、灵气逼人。唯有眼前这颗，不仅小，还色泽暗沉、通体浑浊，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
柳夏心疼的直抽抽，娘若是还活着，恐怕也得气的够呛。
妖丹和人修的金丹、元婴类似，都是肉身小天地诞生的灵源。每一颗妖丹都是独一无二的，承载着妖修的血脉、修为，甚至天赋传承。
这类东西不是血肉，但离开肉身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人族拿到妖丹最大的用处就是练成丹药，换做妖兽可以直接吞了吸收。
柳夏原本打算将娘的这颗妖丹送回柳林，埋在那株新生的柳树下，对它诞生灵智很有帮助。
可这枚妖丹不再纯净，它被夺灵阵操控着，吞噬了太多驳杂的灵力，倘若送回去只会害了那株柳树。
“不知道《青木萃体》能不能净化它？”
如今柳夏也算摸透了这部喜欢抢灵气的功法。《青木萃体》的功法运转路线与《练气诀》不同，它除了不能主动吸纳灵气，其他方面都比《练气诀》更适合柳夏。
如今柳夏在修炼时，《练气诀》更像是给《青木萃体》扛长活的。
柳夏打量着这颗小小的妖丹，她想做的事和夏长年完全相反，是要将自己当作“净灵珠”，吸收妖丹里那些驳杂的气息，再为妖丹注入纯粹的木系灵力。
因为她的气息与娘一脉相承，和这妖丹本就同源，不用夺灵阵应该也能被妖丹接受。至于吸收到自己体内的那些垃圾，有《青木萃体》炼化，她也不怕。
柳夏没有再耽搁，将妖丹置于两手掌心，叠放于胸前，开始运转功法。
试了一个大周天后，柳夏睁眼瞧去，妖丹居然不见了。她下意识地内视丹田，不由大惊，“完了！”
她可没打算将娘亲的妖丹吞了吸收掉，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有好处，但她不愿意。
若这妖丹不能成为那株重生柳树的养分，柳夏也会将其留在身边，当作一个纪念。
“你进了丹田还出得来吗？《青木萃体》那个变态功法肯定高兴疯了，它什么都吃啊！”
果然，它来了，柳夏一阵心慌。
这功法向来不听使唤，眼下更是主动运转起来，柳夏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折腾妖丹。
时间缓缓流逝，丹房里的沙漏早就流尽了最后一颗，意味着至少两个时辰过去了。柳夏一直闭目端坐，偶尔还会抽搐一下。
一切都出乎预料之外。
那颗小小的妖丹并没有被炼化消失，它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着，带起一道道青色的薄雾，那是柳夏丹田里的灵力。
夏长年说这颗妖丹恨他，柳夏却感受到它的欢喜。这种欢喜，就像离开家很久的人终于回来了。
它和《青木萃体》合作无间，周遭的灵气纷纷通过妖丹流转经脉，再回到丹田。有妖丹为引，柳夏的丹田就像一个无底洞。
《练气诀》被彻底抛弃，这是一种全新的周天运转。
柳夏能想到将来她运转修为，丹田灵力也会先通过妖丹，再输送到经脉。
这恐怕就是妖修的灵力运转逻辑，以妖丹为核心，不需要《练气诀》。
起初的几个周天，都是妖丹在吐故纳新。
随着灵力吞吐，不仅那些吞噬而来的驳杂气息消失不见，妖丹自身的气息也被柳夏的血脉气息同化了，再无一丝妖气。
柳夏目瞪口呆。
它这是住下不走了？
没了妖气还是妖丹吗？
人族用妖修的方式修炼，真的没问题？
我现在还是人吗？
正迷糊着，丹田忽然出现一种被撕裂的疼痛，而且持续不断。源源不绝的灵气，灌体似的涌向丹田，一副不撑爆绝不放弃的势头。
“这该死的妖丹……我知道你厉害还不行吗，你不用这么急着表现吧……我要疼死了。”
柳夏终于明白了东方掌门说无名丹吃了会很痛的表情，丹田之痛果然折磨人。
真要是丹田破碎，柳夏一定会痛的晕过去。可眼下它好像是在蜕变，痛苦的程度正卡在极限边缘，想晕都晕不了。
熬了许久，丹田终于因为不堪重负，扩张了一倍以上。
那一瞬间无声的巨变，让柳夏忍不住想去掏无名丹，她真的以为自己的丹田碎了。
丹田骤然新生，小妖丹这个始作俑者隐匿在灵雾中，依然缓缓旋转着。灵气涌向丹田的速度不减反增，好在现在不疼了。
随着这雾越聚越浓，终于化作水滴落下，一团翠色湖泊悄然成型。
至此，丹田里霞蔚蒸腾，湖上碧波粼粼，妖丹也重新显露出来。此时的它依然小小一颗，但通透、翠绿、温润，还有丝丝金色的流光若隐若现。
“灵气化液，我这就筑基了？感觉像偷来的……”
一没经历练气大圆满。二没使用筑基丹。三没和那些同门一样，感悟到什么“冥冥之中的契机”，然后焚香、沐浴……
没有仪式感，所以也没有成就感。
柳夏试着弹出一个火球，熄灭后又放出丹火，试了试炼丹常用的控火诀，接着是冰锥术……直到将五行基础术法里，非木系的都试了一遍。
不论旁系术法的瞬发速度，还是丹火的品质，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不管是怎么筑基的，修为提升倒是实实在在的，还多了个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