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怎么看
“我怎么就无敌了呢?神识强过我的,偷袭就不容易成功。钒玉再厉害也有限,能破开一般的护身符就不错了,金丹修士的护体灵光可破不了。”
小院里,柳夏给鲁师叔回了传讯符,说是自曝其短也不为过,只求林老爷子能消消气。
虽然猜到了那位师叔是执法堂的人,但柳夏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师父特意请来考校自己的人,还是林长老专程选的刑峰亲传弟子。
两个老爷子向来喜欢互别苗头,这回也有点暗中比较的意思。
长辈们一点口风都不漏,谁能知道来的是自己人?
“都怪那个黎东,他自己阴沟里翻船,还连累别人。”
老顽童最好面子,不下血本是哄不回来的,他羡慕师父的匕首不是一天两天了。
柳夏闷闷不乐地翻检手里的存货。如今好东西不多,碎星竹倒是还剩一些。其他能拿出手的,只剩疯牛的一截断角,还有雕叔的那几根鸟毛。疯牛是风属性的六阶妖兽天风牛,跟豹叔打架的时候弄折了牛角,被柳夏捡了回来。
这些凑凑大概能炼制一个飞行法宝?
柳夏乘着纸鹤准备去丹峰炼器,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人都说她是奇才,不仅炼丹了得,炼器天赋也无人能及。不到筑基便能炼制法宝,且各个具备隐匿、闪遁的能力。最匪夷所思的是,她炼制的法宝,任谁都看不出刻画了何种阵法。
以天地灵物炼器,是没有办法刻画阵法的!可谁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若没有碎星竹,我恐怕连下品灵器都练不出来,最多能炼制出法器。”
柳夏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景元界的天地灵物,是不是只有竹帅这么一棵独苗苗。
“柳夏。”
一道遁光忽然拦住了纸鹤,柳夏骤停在半空,险些没摔下去。待抬头看清来人,硬是将心头怒火咽了回去。
若是换个人这么无礼,哪怕他是筑基修士,柳夏也要打一场再说。可眼前这个丹凤眼、薄嘴唇、皮肤苍白、神色冷峻的人,她不敢。
绿衣师姐当初留下不少有用的信息,其中就有这个叫严其的人。
严其在昭云峰有些像大管家,虽然没有任何实质的身份,但他是夏长年手下办事最得力的人。此人并不如何嚣张跋扈,但心狠手辣四个字是当之无愧。
金丹长老们碍于元婴宗主的面子,对严其做过的很多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譬如他抓了很多女弟子上昭云峰,并非都是做宗主的药奴,也有不少直接进了他的洞府做炉鼎,却没有活着出来。
“严师叔?”
“宗主要见你。”
“好。”
柳夏掏出传讯符,打算跟师父说一声,谁知传讯符炸了……
“严师叔,这是何意?”
严其勾了勾嘴角,“宗主要见你,发什么传讯符,跟我走吧。”
柳夏皱起了眉头,再次掏出传讯符。
“我是丹峰亲传弟子,即便宗主要见我,严师叔也该传话去丹峰。既然路上遇见了,怎么也该让我跟师父说一声吧?”
“小丫头,这是在威胁师叔?”
柳夏好笑道:“您要说这是威胁就算是吧。我若无故失踪,丹峰恐怕还是会去昭云峰找人。何必折腾我师父,他都两百多岁了。”
说完,柳夏也不再理会他,直接将传讯符发了出去。严其果然没敢再阻拦,但柳夏心里却凉透了。
这说明,真的是夏长年找自己问话,不是严其找麻烦。倘若是后者,师父绝对能把自己救出来,落到夏长年手上就不好说了。
谁知道他闲着没事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
丹峰主殿,魏长老接到传讯符,怒不可遏。
别人不知道宗主为什么抓走柳夏,他心里明镜似的。今日宗主出关,得知碎婴丹依旧毫无进展,只说了一句“知道了”,随后就派人把柳夏弄去问话。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是给他脸色看!
“峰主,外门弟子乐慧慧求见,说是她有柳师妹的消息。”
魏长老胡子抖了抖,刚准备说话,就见乐慧慧手里捧着一朵花,急匆匆蹿进开,嘴里嚷道:“魏长老,你听!”
“这是风信子的花?柳夏也有一朵?”
乐慧慧连连点头,“柳木头以前给我的,我们有灵石买传讯符后,好久没用过这个东西了。它刚刚忽然有反应,吓了我一跳。”
“你这么说话,那边听不到?”魏长老皱眉道。
“柳夏那朵是雄株!”乐慧慧撇着嘴,“她嫌我烦的时候,想不听我说话就能不听。”
……
……
昭云峰主殿,夏长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眼前的小弟子。
他确实对丹峰那群老东西很失望。失望之余,忽然想起炼制无名丹药的小丫头来。待到把人叫到眼前,又觉得自己是病急乱投医。
两年过去了,这孩子长高了不少,还得了个多宝丹师的名头。可一群金丹长老都没法子的事,招来这么一个练气期的小弟子,又有何用?
“你就是柳夏?”
“丹峰弟子柳夏,见过宗主。”
按理说此处应该行大礼,但柳夏不愿意。以她如今“天才”的名声,倨傲一些也说得过去。
柳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正对上对方探究的目光。
夏长年皱了皱眉,丹会上远远瞥见这孩子,就有一种眼熟的感觉。如今长大了,这种感觉尤甚。
“练气十二层了,不错。可有想过回家看看?”
柳夏心里一咯噔,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回宗主,弟子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你入宗时,只有六岁吧?家里有何变故?”
柳夏垂下头,面露难色。自己实在不擅长撒谎,只能搜肠刮肚,捡能说的说。殊不知夏长年看着她头顶小小的发髻,竟觉得这个小丫头是为了藏起脸上的悲苦。
“弟子生来就没见过父亲,跟着娘亲在蒙山生活。娘亲身体不好,弟子五岁时便去了。仰仗邻居凑够了路资,这才来的清漓宗。”
“你恨你的父亲?倘若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你这个孩子呢?”
竟是略带调侃的语气,听的柳夏莫名烦躁。
她不相信夏长年认出了自己。四百多年前糊弄了一个女人,就算有孩子,也不会是她现在这个年纪。
既然与他无关,问这么多做什么?刺探别人的家事、私事,是一个宗主该做的事吗?
“那人于弟子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柳夏抬起头,“若有机会,弟子会替娘亲杀了他。”
“你这孩子……”
夏长年忽然停住话头,发觉自己和这个小弟子说的有些多了。只是见到她,便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罢了。今日招你来,是觉得你于炼丹一道颇有天赋,丹峰在以十阶妖丹入药,炼制碎婴丹。你怎么看?”
柳夏愣了一下,找我来是问这个?
“弟子听师父说过,此事……”
“不要管你师父,我问你的看法。”
那帮废物天天研究怎么切妖丹,没有丝毫进展,也不想有什么进展,当他不知道么?
柳夏刚开口就被堵了回去,心里更是火大。她根本不想看到娘的妖丹被切碎了炼成丹药,居然还让她出主意?!
“宗主,弟子以为……您还是应该想办法去除妖气,再寻求化神。”
“哦?”夏长年拢在袖里的手指抖了一下,“你还知道妖气的事。”
“长老们商讨炼丹的法子,弟子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