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上朝会
第二天,大殿之上,参加朝会的大臣早已经就位,皇后白漫倾也已经落座于宝座台,但龙椅上却是空荡荡的,未见刘子洵的身影。
底下的大臣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皇帝虽然被架空得一干二净,但一直以来,皇帝都在想方设法夺回话语权,从未缺席朝会,哪怕染病在身,也会坚持上朝。
今日皇帝怎么不见踪影?
是皇帝出事了吗?
有人看向李宇文,觉得是李宇文下手杀害皇帝了。
这时,太监急匆匆地从祥和宫走了出来。
太监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进大殿,站上宝座台,扯着嗓子说道,“皇上口谕~”
众人随之下跪。
“朕偶感风寒,龙体欠安,今日朝会,诸位王公大臣自行商讨国事,一切事务依照诸位商讨结果处置即可,切勿因朕耽误国事。”
李宇文闻言,不由地皱眉,平日的朝会,说白了就是他这一派与白漫倾一派在争吵,双方都在明目张胆地威迫勒索着刘子洵做出有利于自己一方的决定。
现在刘子洵不在,他们威迫勒索谁去?
自行商讨?一切事务依照商讨结果处置?
两方剑拔弩张,积怨已深,利益寸步不让,怎么可能商讨出结果来?
白漫倾也意识到这一点了,不由地皱眉,她本来打算今天逼刘子洵同意户部拨款一千万两补充其父白涛掌控的边军军备物资,户部已然被白家把控,现在只需要刘子洵点个头罢了。
但现在看来,这事今天是办不了了,李宇文一派肯定会拼了命地反对。
果不其然,朝会还未过半,大殿里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双方吵得面红耳赤。
白漫倾与李宇文两人只能作罢,提出结束今日的朝会,打算有什么事等明日的朝会再说了。
然而,还没等到第二天,刘子洵淡定地留下一份圣旨,在当天下午浩浩荡荡地出宫去了,特意还带上李宇文的三儿子,也就是皇宫御前侍卫统领李天赐,当然,刘子洵可不敢只带李家的人,也带上白漫倾安排在身旁保护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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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听到刘子洵出宫的消息,李宇文心神不安,他总觉近些时日,这个皇帝变化很大,和以前大不相同。
五子李天福刚刚从皇宫中回来,李宇文看向李天福,问道,“皇上身旁的太监怎么说?”
李天福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皇上留下一份圣旨,圣旨会在明天朝会上宣读,内容是说皇上去东林皇家猎场狩猎去了,为期十天,这十天之内王公大臣自行商讨国事,一切事务依照商讨结果处置。”
“又是自行商讨,又是依照商讨结果处置。”李宇文神色凝重,他在揣测刘子洵的目的,说道,“去狩猎?好端端的突然要去狩猎?”
李天福挠了挠后脑勺,喃喃自语地说道,“三哥跟着皇上一同去的,皇上若是有什么异常,会派人回来禀报,皇上应该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不,这不是我担心的。”李宇文坐了下来,拿起茶杯,轻饮一口,而后说道,“皇上近些时日有诸多异常,看其举动,似乎是在放权,我们要防止白家趁机夺权。”
李天福不以为然,应道,“他孤家寡人一个,什么权都没有,何来放权一说。”
李宇文满脸愁容,他隐隐感觉,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其说道,“刘子洵再没用,他都是皇上,这个身份可以让很多事情做起来名正言顺,在双方势力不相上下的情况下,名正言顺足以影响大局。”
李宇文失神地捋了捋自己的白须,说道,“天福,你想想,如果皇上背后与白家达成什么协议,而这些举动也是为了配合白家夺权,比如哪一天突然宣布,皇后懿旨等同皇上圣旨,我们以后将会多么被动,到时候我们就只能立即发动政变这一条路可走了。”
李天福闻言,也是一愣,确实,这样一来,白家所有的行为举动都名正言顺了。
李天福急忙追问,说道,“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宇文回想起今日朝会,群龙无首,吵吵闹闹,他本想上奏提拔自己的一个亲信为镇南巡抚,却因刘子洵缺席而不得不放下,经历过今日朝会,李宇文发现,他与白漫倾两人,谁若是掌控了朝会上的拍板权,将会得到巨大的优势。
李宇文双眼一瞪,缓缓说道,“过几日我去见一见他,探探他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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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皇家猎场
刘子洵已经在这里打了三天的猎,还踢了两场蹴鞠,完全不过问朝廷中的事情,但他心知肚明,他故意让那些人自行在朝会上商讨事务,那些人必然商讨不出结果来,那些人所谋图的事情也将被一再搁置。
想必这个时候,无论是白漫倾还是李宇文都极为渴望得到朝会上的拍板权吧。
是时候,把计划再往前推一把了,先让李宇文跳入他的圈套。
刘子洵看到笼子里的兔子,这只兔子是他一天前捕捉到的,就是为了今天使用。
刘子洵回到猎场行宫,他将所有人的遣到屋外,只将一个宫女留下。
这个宫女是刘子洵的贴身宫女,但也是白漫倾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这是个谁都知道的秘密,所以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刘子洵提起毛笔,飘逸地在纸上写下“白兔捣药成,问言与谁餐?”
这句诗出自唐朝诗人李白所做的《古朗月行》,写完以后,刘子洵把纸张对折起来,放入信封当中,再封上蜡。
但仔细一想想,刘子洵又拆开信封,把纸张拿出来,直接递给宫女,说道,“你把这张纸和这只兔子带回宫里,交给皇后。”
刘子洵沉凝片刻,又继续吩咐说道,“你跟皇后说,朕恰好捕到一只绒兔,想起朕自登基以来,从来未能陪伴在皇后身边,希望这只绒兔能代替朕陪在皇后身旁,弥补一下朕对皇后的亏欠。”
宫女不敢多嘴,只是默默地接过纸张和白兔,然后缓缓退出屋子。